小馥默然不語了,陸七也默然,事實上他是不敢多言了,自從見過了唐皇,陸七卻是敏感了一種危機,那就是不要在明面上去求得了軍權將職,去巴結榮昌而求得將職,那他就成了榮家的一隻狗,就算是要做狗,他也只願做了唐皇的狗。
而事實上,他已經算是雍王府的一隻狗了,既然擇了歸屬,那就不能主動的離棄了雍王府這棵大樹,要離棄,也只能由了唐皇去做,如今的策略,只能是以不變去應變。
“好了,我該走了,日後再還你恩吧。”靜默了片刻,小馥柔笑開了口。
陸七也笑了,和聲道:“我還有個不解問你,你在石埭縣,怎麼可能被匪人捉了去呢?蕭府,可不是匪人敢去的地方。”
小馥搖頭,柔聲道:“你所問的,我不能回答你。”
陸七微笑點頭,和聲道:“我只是問一句,並不是非常的想知道。”
“與想知道了我的來歷,是一樣嗎?”小馥卻是柔聲反問了一句。
陸七一怔,搖頭道:“不一樣的,想知道你的來歷是大事,是不想了心中有憾,如今知道了你的來歷,我就只能是死心了,因爲我明白,我若不知進退的好逑你,那隻能是害了你。”
小馥笑了,柔聲道:“你是個好心人。”
陸七一怔,卻是面現了些許的尷尬,卻見小馥的神情又若有所思了,他自是心生詫異,忽見小馥望了他,柔聲道:“過幾日我會出城,你能夠護行一下嗎?”
陸七一怔,和聲道:“只怕是不成,我現在有軍職在身,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得應了上官召令行事。”
“需要雍王府軍令嗎?我能夠求得的,不過我不願強迫了你。”小馥柔聲道。
陸七聽了點頭,微笑道:“有軍令就成,至於被迫之心,你想我會有嗎?”
小馥柔和笑了,起了身,輕語道:“你繼續候着吧,我走了。”
小馥說走就走,在陸七的目送中姍姍離去了,直至看不見了美人背影,陸七才心頭失落的坐了下去,怔坐了良久,他忽煩躁的走出了亭中望了天際,以前他只是遺憾了不知美人的來歷,如今在這亭中一敘,卻是讓他的心,多了更不好受的失落。
午後,陸七終於等歸了羅長史,他被請去了客廳相見。
見禮落座後,羅長史神情平靜的看着陸七,和聲道:“天風,雍王府的將官聚見之事,已然取消了,我想,雍王府軍要去剿匪的事情,你是知道了。”
陸七點頭,和聲道:“屬下是知道了,是在兵部知道的,據說是歸屬了周正風將軍統帥剿匪。”
“那你願意去剿匪嗎?”羅長史和聲問道。
陸七一怔,和聲道:“屬下是不願的。”
“爲什麼不願呢?這一次的大軍剿匪,可是武官建功的機遇。”羅長史和聲道。
“對別人或許是建功的機遇,對我卻是未必了,我只想回了石埭縣,若是剿匪之後,還不定會被調任了何地呢?”陸七和聲說了大半的實話。
若是剿匪之後,他明白八成會被升調了將職,那時的他不定會被歸屬了什麼軍隊,就算還任了雍王府旅帥,那也很難再回了石埭縣建軍駐紮,因爲唐皇已然知道了他。
唐皇對他的知道,就可能由不得羅長史的妄爲了,他的本意是想求得兩全其美,即能夠在石埭縣紮根富族,又能夠獲得了軍權,想要做個自主的一地兵霸。
“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唐皇陛下的決策,我也無可奈何。”羅長史和聲道。
陸七點頭默然,又聽羅長史和聲問道:“你在石埭縣還有信任之人嗎?我是指原本的文官。”
陸七一怔,訝道:“大人,是不是王主簿,他出事了?”
“沒有,不過我不大信任那個王主簿,不想讓他掌了太多的石埭縣權勢,我的意思是說,石埭縣丞的位置,空缺了。”羅長史和聲道。
陸七一怔,訝道:“大人是說,工部侍郎大人,放棄了石埭縣丞之位。”
“也算不得放棄了,只是不得不有所收斂,是有人上書彈劾,唐皇陛下雖然沒有下問,但工部侍郎也不敢了再提親去任。其實,石埭縣的一個牛縣尉,曾是工部侍郎的心腹家丁,所以算不得放棄了那裡。”羅長史和聲解釋了。
陸七意外的哦了一聲,又聽羅長史問道:“你有認識的人嗎?要值得信任的。”
陸七明白了,羅長史想要藉機奪得了石埭縣的大半權勢,但工部侍郎不敢了提親再任,羅長史同樣不敢了用親下任,於是只能夠在石埭縣的官員中拔選,暗中的去控制了石埭縣。
“大人,有一位名佟河的石埭縣戶曹,是儒林郎的官身,與屬下一直的暗下里交好,是值得信任的。”陸七和聲做了舉薦,他也想不到這麼快,就能夠回報了佟光叔侄。
羅長史點點頭,想了一下,和聲道:“你書信一封,問問那個佟河能不能夠年供兩萬銀子,以及暗中爲我募訓三百兵衛。”
陸七吃了一驚,忙道:“大人,供銀之事可能做到,募兵之事卻是太難了。”
“難嗎?你不是已然軍訓了百名兵勇嗎?”羅長史和聲道。
陸七一怔,和聲道:“大人是想那麼的募兵,不過兵勇都是本地人,大人就算募訓了,日後也是很難軍令通達的。”
“石埭縣的匪人和流民應該很多,那個佟河應該有能力入籍成軍吧。”羅長史和聲說道。
陸七一聽明白了,羅長史這是要借個駐地,讓了他的一些私軍隱藏在石埭縣,這個羅長史要做什麼呀?
他的心裡有了驚疑,但驚疑是驚疑,陸七卻是不能多問,事實上他之前的送秘行爲,已然將他和羅長史的利益綁在了一起。
“屬下明白了,願意書信一封。”陸七無奈的表了態。
羅長史點頭,又問道:“你與那個佟河是怎麼認識的?”
“是佟河主動與屬下認識的,佟河有一個侄子名佟光,是池州康化軍的中層將官,所以佟河對屬下非常的親近,在石埭縣,多數官員都是看不起屬下的。”陸七和聲說了佟光,但他卻不會說了與佟光認識,日後也會告訴了佟氏叔侄,要隱藏了交往的經歷。
“佟河的侄子是康化軍將?”羅長史意外道。
“是的,不過屬下未見過佟光。”陸七和聲回答了。
羅長史點點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和聲道:“你書信吧,記住了,要都用你的名義去問,不要牽扯了我半句,今後我需要佟河做什麼,也是由你轉達,你要保證了那個佟河只知你,不能夠知我,也就是說,你是佟河在京城的唯一官脈支持。”
陸七一怔,只好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他是明白了,羅長史是將所有風險都讓他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先前送秘之事,在耿耿於懷的報復了陸七。
羅長史出去喚人取來了文房四寶,在羅長史的點說下,陸七無奈的書信了一封。
羅長史拿了信,和聲道:“天風,我這麼的謹慎,就是怕了唐皇陛下見疑,一旦有風聞說我是石埭縣丞的官脈支持,那從上到下都會禍事了,外官在京城的人脈,多數都是高官們的閒職兒孫,而你,日後若是被人追問,官脈要說成是周正風,或是榮昌,你即將歸屬了剿匪軍,日後身爲他們的舊屬,是能夠讓人取信的,就算那兩人知道了見責於你,你大不了就是道歉的事情。”
陸七聽的真想唾了羅長史一口,這傢伙真夠陰險的,他在石埭縣秘養私軍,一旦出了事情,卻要栽到了周正風或榮昌的頭上,那是私養軍隊呀,那種大罪是要抄家殺頭的,不過好在有兵勇軍做掩護,不然他撕破了臉,也不能應了羅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