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門縣駐紮後,陸七故意的將三萬軍裡駐紮去了婺源縣,婺源縣在祁門縣之南,與衢州的開化縣毗鄰,衢州卻是晉國的疆土。
不過陸七駐紮婺源縣之前,還是使人問過了歙州的刺史,問婺源縣那裡用大軍防禦嗎?歙州刺史能夠說不用嗎,寧國軍的駐防,其實歙州刺史是不能夠干涉的。
婺源縣有一條婺水,所以婺源縣的農事比祁門縣好了很多,不過婺源縣卻是主要產茶,以及出產很有名的硯臺,名龍尾硯,那可是供給富貴之人的寶貝,唐國的重文,更讓龍尾硯價值昂貴。
陸七大軍剛駐紮在婺源縣,婺源縣令就討好的禮送了一件龍尾硯,陸七也才知道了婺源縣都出產什麼,他關心的是糧食,可是婺源縣令卻是爲難的告訴他,婺源縣主要產茶,無法供給了軍糧。
陸七聽了沒有爲難婺源縣令,能夠產茶,那軍糧和軍餉也就有了,他可以將茶葉賣給了晉國商人,換來了銀子買糧,當即就告訴婺源縣令,他可以負責賣茶葉,得到的部分銀子,算是歙州給養了寧國軍。
婺源縣令聽了大喜,如今西部災荒和戰亂,使得婺源縣的茶葉嚴重的滯銷,茶葉又當不得糧食果腹,所以很多民戶請求明年改種糧食,茶地改種糧食,那是很無奈的敗家了。
婺源縣令走後,陸七將收茶與晉國交易的事情,交給了兩個近衛負責,他啓程去往宣州拜訪寧國軍本營,他也不知道寧國軍本營,是什麼人留守。
兩日後,陸七抵達了寧國縣的本營,如今的寧國軍被抽走了大半軍力,有四萬駐紮去了金壇縣,但金壇縣的長蕩湖之南,原本就駐紮兩萬寧國軍,如今四萬寧國軍在了金壇縣,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寧國軍號。
一到寧國節度使大營,陸七的第一感覺就是營裡冷清,守營門的寧國將士看了陸七的任職公文,才恍然認出了陸七,寧國軍都知道陸七名字,但見過陸七的還屬少數。
門將進去稟報,陸七就問守門的將士,結果讓他非常的意外,原來楊鯤竟然不在寧國軍了,被李國主轉任了兵部侍郎,如今新任的寧國軍節度副使,名李巖,原本是京城右羽林衛中郎將,寧國軍的節度使行軍司馬,已然去了金壇縣統帥四萬寧國軍,歸屬了英王和皇甫繼勳節制。
李巖,陸七是不認識的,對於楊鯤不在了寧國軍,讓陸七有些失落,他本想指望楊鯤能夠幫他實際統帥了五萬軍,而他好溜邊的跑去了蘇州看看,沒有了楊鯤的遮掩,若是寧國軍有人去了婺源縣見他,見不到就容易引起了質疑。
陸七又問起了唐國太子,知道了唐國太子還在寧國軍的大營,一直的沒有回去江寧,李國主也沒有來旨意令了太子返回。
陸七皺眉思索,楊鯤被調回江寧任職了兵部侍郎,而原本的兵部侍郎是榮昌的父親,難道李國主又開始拿下了榮氏?
“將軍大人,屬下想問一事。”陸七猜度中,被他問話的隊正恭敬回問道。
“哦,你說。”陸七微笑迴應道。
“屬下想知道,如今常州那裡被江陰張氏佔據了,那以後在常州的賞功田,是不是會有了變化呀。”隊正有些拘謹的問道。
陸七聽了平靜,淡笑道:“如果你現在沒有失去了常州的賞功田,那日後應該不會失去。”
“屬下只是擔心,日後若是發生了戰事,張氏會奪了我們的田地。”隊正擔憂道。
“本將覺得,如果你的親人在常州,那就是起了戰事,張氏也不會豪奪了你們親人的田地,因爲那些田地是有主人的,張氏若是豪奪,就會付出了出爾反爾的代價。”陸七平和的回答道,卻是暗含了隱喻。
隊正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大人能夠這麼說,屬下能夠安心很多了。”
陸七淡然笑了,平和道:“你不用擔心的,日後幾年內,唐國很難與常州起戰的,江陰張氏的實力不足以進襲唐國,而唐國也很難主動的進攻了常州,唐國如今最大的威脅還是周國。”
“可是屬下覺得,晉國也是很可怕的,晉國已然戰敗了越國,聽說晉國已然擁兵了百萬。”隊正擔憂道。
“晉國就是擁兵了百萬,也不會輕易進攻唐國的,晉國的弱點是人心不穩,而我們唐國立國了幾十年,人心是穩定的,雖然我們失去了西部,但西部原本就因爲了越國的入侵,而與朝廷隔了心。”陸七平和解釋道,一派維護唐國的態度。
隊正默然點頭,明顯的不怎麼認同陸七所言,陸七看在眼裡豈能是不明白,如今唐國接連的受了戰敗的打擊,再加上李國主在軍事上的失誤,已然嚴重削弱了唐國軍力的信心,對一個國家而言什麼最可怕,是人心的失望。
“怎麼?你認爲我說的不對嗎?”陸七平和問道。
隊正一驚的看了陸七,看見了陸七溫和的眼睛,他猶豫一下,輕聲道:“大人,請恕屬下無禮,大人認爲,如果晉國或越國的衣錦軍進襲來了,我們能夠抵擋嗎?如今在這裡守禦的,只有兩萬軍了。”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事實,但卻是不應該說,本將當沒有聽過。”
“是,謝大人。”隊正惶然低頭軍禮迴應。
又過了片刻,陸七看見了大營裡走來了一羣將士,最前之人身穿金甲,似乎是節度副使親自出迎了陸七。
到了營門,出迎的帥將微笑的看向了陸七,陸七已然看清了來人,是一位年約四十的威武人物,劍眉虎目,身材魁梧,走路挺拔,明顯是位軍武矯健。
“屬下陸天風,拜見節度副使大人。”陸七軍禮恭敬見禮。
“呵呵,陸將軍多禮了,吾卻是出來的遲了。”節度副使爽朗說道。
“應該是屬下入營拜見的。”陸七微笑迴應,場面話他也會說。
“呵呵,陸將軍請入營吧。”節度副使笑道。
陸七點頭邁步,進入了寧國軍節度使大營,節度副使邊走邊道:“吾名李巖,卻是久聞陸將軍的威名了。”
“屬下是薄有名聲,但還是初出茅廬的後進而已,只是逢得時機纔有了所爲,聽說大人原本是羽林衛中郎將的。”陸七微笑迴應。
“呵呵,吾的中郎將,是一年年熬上去的,不值得誇。”李巖爽朗的迴應道。
“大人謙虛了,國主陛下用人,還是很重視能力的。”陸七回應道。
李巖一笑沒有迴應,一起進入了帥府,入廳落座後,陸七問道:“屬下冒昧問一句,大人是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的?”
“十日前離開的,朝廷那裡發生了很多變故,與宇文氏和榮氏有關的官吏,都被拿下入獄了,據說戶部侍郎脫逃,兵部侍郎榮劍則被拿獲入獄,所以楊鯤大人被調任了京城的兵部侍郎。”李巖回答了很多。
陸七皺眉道:“榮氏背叛唐國了嗎?屬下怎麼沒有聽說過。”
“聽說榮國公是叛投了宇文氏。”李巖回答道。
陸七默然點頭,又聽李巖道:“吾聽說陸將軍與榮氏是不和的。”
陸七點頭,道:“是不和,不過屬下在南昌府時,南昌府的軍糧卻是靠了榮氏供給的,所以在國事上,榮氏是出過大力的,朝廷如今能夠拿獲了榮劍,那就說明了,榮氏是沒有投降宇文氏之心的。”
李巖點頭,不過又道:“榮氏已然是完了,朝廷是很難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