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客廳內,陸七和王主簿己談了好一會兒,經過了一段日子的磨合,陸七與王主簿在一起沒有了拘謹,言談舉止自然親切,對於昨晚陸七所做的事情,王主簿沒有責怪,但也沒有表示讚許,只是說了一句以後不要這麼莽撞,不過看的出王主簿對於血案的告破,是鬆了口氣的。
血案的告破,意味着以前擱淺的事情該辦了,護送王二夫人上京的事定在了十日後,對於有可能出現的趙縣尉宴請,陸七主動提了出來,王主簿大方的告訴陸七,今後任何人宴請都可以去,但千萬注意言辭和安全。
陸七離開了王宅,他一早送宋玉兒到了王宅,宋玉兒立刻跟王二夫人去了後宅,送的路上宋玉兒態度冷淡一言不發,弄的陸七無趣,他當然知道玉兒美女爲了什麼生氣,他柔聲哄逗了好一會兒也未見冰釋,直至走到王宅只好作罷,他也沒怎麼在心,認爲過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轉眼兩天過去了,血案的處理結果讓陸七有些意外,第一個意外是血案匪人只宣佈了那兩個黑袍人,定下了五日後斬首。
主犯雷縣尉卻未公佈爲匪人,暗中被押去了池州交給馬大人處置,當然押去前,雷某的雙手雙腳被斷筋廢了,雷某也招供了是爲獲得更多的權勢和巨財,才做下的血案。
第二個意外是,匪人二次做案血劫的竟是陳虎家,陳虎家一夜被殺了十三人,大半是主子,陸七這才知道宋玉兒亡夫是陳虎,這一來他可成了殺夫奪人妻的卑鄙惡人了。
第三個意外是兩個匪人只血劫了陳虎一家,那位絕色美女來自那一家,成了一個謎,徹底斬斷了陸七心中的好逑希望,美女家宅沒遭劫,他那能去乘虛謀得。
血案的告破,使得石埭縣上下一片歡顏,衆多大戶齊心宴請趙縣尉和趙縣丞,一時間趙縣尉的英名四播,而陸七和王導自然是無名英雄,破案後的第二天夜裡,陸七就去撈出了金子,偷偷分給了王導六錠,王導自然是驚喜至極。
在用人這一點上,陸七一向奉行的是無利不起早,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手下,多少是因爲利益才擁護他的,他還沒與王導等人發展到生死相交的程度,所以驅使了就要恩攏一下,如果只用不攏,那時日長了,就會因恩輕而生異心,若是有人收買很可能會背叛。
在這方面,陸七最不信任的就是王導,相對而言杜猛和冷戎多了武人的血性和義氣,不會輕易的倒戈,雖是真心相信他們,陸七也會各贈五錠金子攏絡的。
就在陸七覺得百事大吉,準備接回母親和專心家事發展的時候,突然有人找上了他,找他的一共五人,爲首之人是位錦衣青年,二十五六的年齡,生的星目劍眉,脣紅齒白,標準的美男子,佳公子。
他是清早在西城門撞上的,莫名其妙的被錦衣青年客氣了幾句,接着被請去了一家近邊茶樓,雖然錦衣青年言辭客氣,陸七卻是警惕之心大熾,原來他看見錦衣青年的長隨中有一個人,與冬青描述的夜行人很象,是方臉龐、三角眼、左頰上有一刀傷。
在茶樓雅間,陸七與錦衣青年落了座,四名勁裝長隨立在錦衣青年身後三尺,對陸七形成了一股威勢壓力,陸七看的出四人身體矯健,目光神足,都是一身武藝的好手,這讓陸七對錦衣青年的身份,有了很強的神秘感。
“陸大人,我姓韋,名浩,字青山。我找陸大人沒有惡意,是有求於陸大人。”錦衣青年自我介紹,並說出了來意。
陸七一愣,和聲道:“在下只是一介小官,韋兄應是貴人,怎會有求於在下呢?”
韋浩和顏道:“陸大人,我要求的事情,是想請陸大人割愛,我的嫡親妹妹韋雙兒,現在是陸大人的侍妾,我來找陸大人,是想贖買了雙兒妹妹。”
陸七聽的臉一變,驚詫道:“你,你是雙兒的兄長?”
“是的,我是雙兒妹妹的二哥,當年我韋氏敗落親人四散,雙兒妹妹流落到了石埭縣,我的手下溫羽,探尋到雙兒在了陸大人府上,因此我來是想贖買妹妹,請陸大人能夠割愛,讓我們兄妹團聚。”韋浩語氣誠懇的說着。
陸七的臉色不自然了,這事情來的太讓他意外了,同時也知道了冬青所遇之人,果然不是敵人。現在來了這個韋哥哥要贖買韋雙兒,陸七的心頭立刻象被扔了塊重石,非常的堵悶。
自從與韋雙兒有過了房事,韋雙兒的豔麗、嬌媚、乖順,讓陸七的那方面生活很是愜意,那具活色生香的雪玉身子,每一次都能帶給陸七極大的滿足,由初始的獸慾發泄玩物,漸漸的,韋雙兒的倩影在陸七心中有了位置,陸七早己是默默的,真心喜歡了韋雙兒。
“陸大人,你想要多少銀兩?”韋浩見陸七不語,直接扯到了價錢上。
陸七一皺眉,他是不捨韋雙兒離開,可是韋雙兒也應有與親人團聚的權利,也應該有更好的幸福去追求,他也有小妹與人爲婢的難以歸家,由己推心,他不該阻礙了韋家兄妹的團聚。
“我不需什麼銀兩?如果雙兒願意跟你走,我什麼也不要的讓她走。如果雙兒不肯走,你拿什麼來也是無用。”陸七暗自咬咬牙,擡頭表了態度。
韋浩聽了臉現訝色,看了陸七一會兒,正色道:“好,陸大人是位好男兒,這麼辦我願意。”
陸七聽了心裡有發空的感覺,他可是沒有信心韋雙兒一定不走。
“韋兄,請吧。”話己說死,他也只能認了,希望雙兒能夠不走。
一行六人到了陸家老宅,老宅內的親人,對韋雙兒的兄長到來都很驚訝,韋雙兒見了兄長淚如雨下,擁泣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悲傷,因爲陸七的承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韋雙兒,是留是走,全看韋雙兒自己的決定了。
面對了抉擇,韋雙兒美目惶惑,她看看寧兒,寧兒一雙秀目溫和的看着她,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兩女的感情已然親如姐妹,寧兒是不捨她走的。
韋雙兒又看向了陸七,陸七的神情平靜,可是一雙眼睛的柔和出賣了他,這個男人一直對她很好,自然是不想她走的。
韋雙兒的遲疑不決,使得陸七的心沉重了,這說明韋雙兒,並不是十分想在陸家一生。經過陸七的同意,韋浩帶韋雙兒到大門外單獨的說着話。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兒,韋浩自己回到了院落,目注陸七和聲道:“陸大人,我適才與雙兒妹妹商量了,雙兒妹妹是有些不捨離開,但還是同意跟我走了。”
陸七聽的心一沉臉色微變,遲疑了一下忽移步走到了門外,看見了美靨惶怔的韋雙兒,他壓抑了一下心中的失落,目視韋雙兒和聲道:“雙兒,你真的願意離開陸家嗎?”
韋雙兒美靨惶惑,眼神遊離的不敢與陸七對視,朱脣動了動欲語還休,韋浩和寧兒此時也跟了出來。
韋浩立在陸七身側和聲道:“陸人人,我妹妹是捨不得離開你,不過每一個人都希望擁有體面富貴的生活,我不瞞陸大人,我是從六品上階的奉議郎,供職於大理寺司直,大理司直這個職事沒什麼太大權威,但也算是有地位的京官。我有足夠的能力,給予了妹妹體面而又富貴生活,我想陸大人應該明白我所說的。”
陸七一愣,詫異的看了韋浩一眼,大理司直的官職,可是比他的縣尉職事高的太多了,這兩者的差距可以說是一天一地,難怪擁有四名武藝不凡的長隨。
他又扭頭看向韋雙兒,眼中流露出複雜不捨的情感,好一會兒他才和聲道:“我明白了,韋大人帶雙兒走吧。”
韋雙兒身子一動,擡頭羞惶的看了陸七一眼後又低下了頭,陸七心頭黯然的扭頭看向韋浩,和聲道:“雙兒的文契由家母收藏着,等過幾日家母回來後,請韋大人自己派人來取吧。”
韋浩和顏道:“多謝陸大人高義,告辭。”說完喚拉着韋雙兒的衣袖,招呼手下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