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苦笑了,道:“哥哥發牢騷也無用,我也沒有辦法讓哥哥去了西邊。”
“怎麼沒有辦法,我可以不做官了,解甲爲民。”王平挑眉道,明顯是在京城受夠了。
“別說胡話,如今的形勢,請求解甲等同了叛逆。”朱武反駁道。
“老朱,那你說怎麼辦?”王平憤懣道。
“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耗下去。”朱武搖頭道。
陸七笑了笑,道:“先喝酒吧,喝好了或許就有辦法了。”
“嘿,這話中聽。”王平愉悅笑道。
午後,酒醉飯飽的一羣戰友離開了鄉鎮,陸七,朱武和王平走在前面,陸七笑問道:“兩位哥哥真的想離開了這裡?”
“當然是真的,你有辦法?”王平瞪眼道。
陸七扭頭看了朱武,道:“朱大哥,既然軍中一直欠缺軍餉軍糧,那你就請求萬斌一起上書,請求去寧國軍那裡就地解決軍餉軍糧。”
朱武一怔,道:“我那麼做,對你應該不好的。”
“無妨的,哥哥儘管上書。”陸七微笑回答。
他現在就是要表現的無畏強勢,李國主是個欺軟懼強的人物,五萬軍駐紮在歙州,已然成爲了讓李國主憚忌的軟肋,李國主會顧忌了五萬軍造反,如今唐國經不起叛亂的打擊。
朱武點頭,忽輕語道:“兄弟,你給萬斌的承諾,我已然在來江寧的途中取走了。”
陸七一怔看了朱武,朱武平和道:“兄弟想籠絡了萬斌,實在是失策的,萬斌是李國主的近衛,很難收買的。”
陸七點頭,道:“謝謝哥哥。”
朱武淡笑點頭,陸七曾經給萬斌的一個公文上,親筆書過‘虎丘含劍意爲帥’,那時萬斌是在常州,所以陸七有心籠絡,如今萬斌回到了江寧,那就存在了一種告密的隱患,一旦陸七的手書給李國主看到,也許會激的李國主不顧一切的生了殺機。
“兄弟,我在江寧城裡的女人有孕了,也快生了,若是兒子,做你的義子可好?若是女兒,我們就結個親家。”王平在旁忽然道。
陸七一怔愕然,但很快笑道:“哥哥說了,那能不成,我在江寧的妾侍小梅,也是快生了,若是兒子,就與哥哥結個親家,若哥哥的是兒子,那就是我的義子。”
“好嘞,兄弟就是爽快。”王平愉悅說道。
陸七一笑,扭頭道:“朱大哥,我們也結個親家。”
朱武卻是搖頭,道:“我知道與兄弟結親是好事,但我不喜歡約束了兒女的婚事。”
陸七聽了點頭,卻又道:“有親是好事,以後哥哥擇個兒子,給我磕頭吧。”
朱武一怔,點頭道:“謝了。”
“老朱,你還得謝我的。”王平忽接言道。
“謝你個頭,就你無賴。”朱武好氣道。
“哼,這時候不無賴,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以後我王平會是酒池公,怎麼也得爲兒子多爭個封號,城裡的女人,是陸兄弟成全我的,我王平不糊塗。”王平口無遮攔的說道。
陸七聽了一笑,朱武卻是點頭,道:“他有時候,是比我明白。”
陸七點頭,溫和道:“我們兄弟同生共死多年,以後還會是並肩的兄弟。”
“好小子,有你這話,我和老朱的命給了你,也無憾。”王平伸右臂抱了陸七肩頭,有些激動的說道。
朱武也默然點頭,陸七伸手到了他面前,朱武一笑,伸手擊了一下,響聲中承諾了彼此的戰友情誼,以前他們出去執行任務,或是安歸,都會互相擊手,那是一種沉澱了多年的友情習慣。
“朱大哥,若是李國主不允,你和王大哥尋機離開吧,去晉國做一萬軍主帥,日後再一步步高昇。”陸七說道。
朱武點頭,王平忽道:“我不做主帥,就隨了老朱就成,還做都尉。”
陸七一笑,看了朱武道:“朱大哥,如果幾年後晉國穩定了,我有心海路襲擾周國沿海,那時朱大哥可爲統帥。”
朱武一怔,道:“兄弟想讓我統帥了水軍?”
“水軍也分爲操舟軍和戰軍,所以一支遠征水軍中,陸戰軍是佔據多數的。”陸七回答道。
朱武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着手策劃海襲戰事,幾年時間夠我備策的。”
陸七心慰點頭,戰爭的勝利,很大程度是取決於備戰,軍力的備戰,軍需的備戰,軍略的備戰,尤其是軍略的備戰,可以說是至關重要,海戰的出擊,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的備戰就更爲難能了。
陸七回到了江寧郡主府,回家時已然是近黃昏,見了小馥才知道,李國主來了諭令,令陸七明日進見,陸七聽了不意外,李國主肯定會見他的。
另外陸七兄長和平妻也來了相聚,陸天華的正妻周月兒,在陸母的指令下,帶着有身孕的房中侍妾,去了蘇州定居,平妻杜蘭兒則來了江寧,兄弟相見,一起吃了晚飯,敘說別後。
第二天上午,陸七一身的五品文官服,就是做太常丞時的官服,雖然官職沒有了,但陸七是吳城郡馬,所以穿五品文官服也屬合規。
到了皇宮外,很順利的進入了皇宮,直接被迎候的太監領着去見李國主,這一次,陸七被引去了聽雨軒。
太監在門外恭稟後,回頭請陸七進入,陸七邁步上了臺階,步入了軒閣,見軒閣裡有六人,李國主坐在榻上,左旁立着白胖的夏大人,右側遠立着四個太監,陸七一眼,就看清李國主的面容明顯憔悴,他神情恭謹的走過去,低身跪了下去。
“臣陸天風叩見陛下。”陸七恭敬的叩見。
“陸卿請起,賜座。”李國主淡然說道。
“臣謝座。”陸七說完起身,坐在了太監搬來的椅子上。
李國主看着陸七,平和道:“陸卿在歙州統帥的五萬軍力,如今可安否?”
“回陛下,臣還壓制的住,主要是臣有些積蓄,能夠支撐了軍餉和軍糧,而且也懷柔的讓將士們分批去放鬆,所以走逃者不多。”陸七恭敬回答。
“哦,你能夠壓制了就好,如今唐國失去了常州和西部,卻是元氣大傷了。”李國主淡然道。
“陛下,西部之變,可以說是積弊多年的隱患爆發,如今雖然失去了西部,但也減輕了朝廷的負擔。”陸七回答道。
“陸卿竟然會這麼認爲?”李國主冷道。
“臣的話是由心之言,陛下,臣認爲唐國的當務之急,是儘快的解決了養軍的難題。”陸七恭敬道。
“養軍是難,陸卿可有見解?”李國主淡然道。
“臣有見解,臣在歙州想過,歙州盛產茶葉,因此與晉國的商人聯繫過了,用茶葉換取糧食和鹽貨,就可以養了五萬軍力。”陸七直白說道。
李國主一皺眉,道:“陸卿與晉國很親近嗎?”
“陛下,晉國如今是唐國的屬國,臣也護送了云溪郡主和親,晉王對和親之事非常的滿意和重視,所以對臣也是非常禮遇。”陸七回答道。
“非常禮遇,如今晉國勢大,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讓朕稱臣了。”李國主冷道。
“陛下多慮了,晉國畢竟初立,成爲唐國之屬國也是未久,所以晉國最少在三四年內,是不應該自毀了稱臣諾言,臣認爲唐國應該盡力的強軍,以應付了危機。”陸七恭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