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的心思很快轉動起來,思索着晉國的一些軍力佈局弱點,王文和的用兵很是變通,如果王文和真的將晉國當成了敵人,那就可能在暗中調動兵力的進襲晉國,不能不防的。
佇立了良久,陸七才溫和道:“走,我們回居閣。”
“七郎,你是不是很擔心王文和大人再次領軍了?”小馥問道。
陸七點頭,道:“王文和大人用兵很是變通,我擔心他會暗中出兵進襲了晉國。”
“王文和大人在暗中是出不了兵的,他雖然是東吳軍節度使,但如今歸屬了皇甫繼勳節制,王文和大人軍中的行軍司馬,是國主親任的,東吳軍想要動用軍力,必須得上稟皇甫繼勳請示,除非王文和大人想造反,否則只能服從皇甫繼勳的節制軍令。”小馥柔聲解釋道。
陸七一怔,繼而恍然,原來王文和大人,如今是一頭被枷鎖的猛虎,李國主啓用了王文和,原來只想讓王文和管制了東吳軍,只是在求得東吳軍不要響應宇文氏,並非是信任的賦予了王文和真正的兵權。
陸七鬆口氣的點頭,心裡暗暗慶幸王文和是被枷鎖了,否則晉國就可能被了進襲,可以說他在婺源縣做隱帝的那段日子,是晉國最脆弱的時日,若是王文和率領了五萬東吳軍進襲,那駐紮睦州的軍力,肯定會一戰而潰,如今的東吳軍,那可是近四成的善戰興化軍將士。
“走吧,我們去居閣。”陸七手臂摟了小馥,卻是轉頭向後面的金竹她們笑說,曖昧之意顯然。
金竹聽了笑吟吟的溫柔回視,李雪心玉頰微胭的扭頭他顧,蝶衣和青雯,卻是落落大方的文靜淺笑。
第二天上午,陸七一身軍甲的抵達了江寧縣衙,直接的闖了進去,等江寧縣令和輔官們匆匆來了大堂,他遞上了狀紙,請江寧縣爲醉雲酒樓的被砸做出判決。
江寧縣令一看了狀紙和鼎鼎大名的陸天風,立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醉雲酒樓是在江寧縣衙的下轄,可是雙方都是軍方人物,不過陸天風狀告的是民事賠償,是歸江寧縣衙審理判決。
可是這不好判哪,被告是金吾衛的營將,還是左相湯大人的外孫,但陸天風也是不好惹的,出了名的軍霸,而且都知道陸天風如今,是五萬軍的統帥。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陸七一身明光將甲的立在堂中,威冷的問道。
江寧縣令是個年近五十的官員,在江寧縣衙也是任職了七年,可以說是個老油條,雖然他與陸七的官階差不多,對陸七卻是不敢有了怠慢。
“陸大人所告之事,是需要取證覈實的,本官會秉公而斷的,不過得需要三日的取證。”江寧縣令從容的採取了拖字。
陸七點頭,拱禮道:“那就有勞縣尊了,三日後,吾再來應案,告辭。”
“陸大人慢走。”江寧縣令起禮相送。
見陸七走後,江寧的縣官們在了一起,縣丞道:“一共索賠五百一十三兩銀子,陸天風還差這點銀子?分明是故意的找事。”
“可不就是在找事,這事情怎麼辦?”江寧縣令無奈道。
“能夠怎麼辦,案情這麼簡單,一個喝酒砸了酒樓,一個要求賠償,賠償的銀子也不大,若是不正常的判了,只怕會惹了非議。”主簿回答道。
“問題是我們判了,怎麼去執行?”縣丞問道。
縣官們聽了互相看看,縣尉忽冷道:“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判了之後,就通知那個營將賠償,那個營將若是不理會,我們就直接告訴陸天風,讓陸天風自己去想辦法。”
“讓陸天風自己想辦法,別惹出事來。”江寧縣令擔憂道。
“陸天風惹事,是陸天風自己的事情,我們只能告示了他官司贏了,正在執行中。”縣尉回答道,縣官們聽了只能無奈點頭。
陸七告狀的目的,就是要惹事,是想做出一副非常在意江寧商業收穫的姿態,同時也故意的與朝廷重臣走向了對立,一結了怨,對立的重臣想要彈劾他,就有了一種公報私仇的嫌疑。
離開了江寧縣衙,陸七與郡主府的十個翊衛出城去了,他帶來江寧的近衛則留在了郡主府休息,跟隨的翊衛裡只有潭炎是老屬下,其他的多是生面孔,是自狼風勳衛拔選的,如今潭炎是翊衛火長,而貴五叔,魯海和姚鬆,則去了蘇州任衛軍之職。
出城後,陸七直奔了南大營,他是去見朱武和王平兩人,順便見見如今的龍旗衛將官,他如今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就是大大方方的行事,既是回來了探親,訪友也是合乎情理的。
陸七已然知道,李國主在去封了吳城開府權之後,將吳城龍旗軍改爲了龍旗衛,屬於了京軍一支,歸屬京城都指揮使皇甫繼勳節制,而吳城虎旗軍也變成了三千將士的虎旗衛,也駐紮在了南大營。
陸七到了南大營外,客氣的請見龍旗衛中郎將萬斌,守營門的是虎旗衛和龍旗衛各二十將士,龍旗衛的隊正卻是認識陸七,立刻欣喜的見禮後,親自的去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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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萬斌和朱武親自迎了出來,見面後友好的平禮相見,剛見過禮,王平帶着十幾個將士大步走來,一見了陸七,立刻愉悅的上前輕擂了陸七一下。
“你小子,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王平大大咧咧的笑道。
陸七爲之苦笑,道:“早知哥哥這麼說,我就不來了。”
“別呀,我嘴都要淡出鳥了,就等你請酒呢。”王平立刻瞪眼道。
陸七笑了,道:“好,我請酒,不過在軍營可是不能喝酒。”
王平一聽看向了萬斌,問道:“大人,我們去附近喝一頓去,可好。”
萬斌苦笑了,道:“可以,你與朱將軍,帶屬官去吧。”
“謝大人。”王平愉悅迴應。
陸七看着萬斌,道:“大人也一起去吧?”
萬斌搖頭,道:“吾去不合適,你們兄弟去聚吧。”
陸七點頭,辭禮後與王平和朱武,帶了幾十人離開了南大營,去了附近的鄉鎮吃酒,一路王平急切,不說話的大步流星,幾乎就是跑去了鄉堡,私事離營不讓帶走了馬匹。
到了鄉鎮酒店,王平先喊了酒灌了三碗,這才一副舒坦神情的安分了,隨來的人多,屬官們只能分開去別的酒店吃喝。
“兄弟,聽說你在西部很威風呀,統帥了十多萬大軍征戰。”王平笑說道。
陸七苦笑了,他在西部的事情,當然不能書信告知朱武和王平,尤其王平,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建立了晉國。
“如今只有五萬軍了。”陸七淡笑迴應。
王平聽了卻是看着陸七眨眨眼,陸七一看就明白了,王平是知道他建立了晉國,他只好報以一笑。
“兩位哥哥過的怎樣了?”陸七笑容一斂,平和問道。
“不好,太困人了,就想着能夠跟你去混。”王平搖頭回應道。
朱武也平和道:“是不大好,自從來了京城,就一直在南大營駐紮,想離開大營很難,今日算是破了例。”
“就是,孃的,簡直如同了囚犯。”王平不滿的又接道。
陸七點頭,道:“想是國主,怕你們帶兵跑了。”
“哼,若非老朱壓着,我早就帶兵去尋你了。”王平當着很多屬官在場,毫不忌諱的說道。
陸七搖頭,微笑道:“你去尋我做什麼,我在西部一直征戰,你在京城能夠得閒,是福氣。”
“屁福氣,你問問老朱,自從來了京城,就發過一次軍餉,軍糧也嚴重的短缺,孃的,若非還有私囊買糧買肉,早就餓的發暈了。”王平非常的火大說道,很多屬官聽了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