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走停停逛了一條街,有莊曉研在莊奎行動不自由,他耐不住性子了找個藉口跑開了,莊曉寒陪着莊曉研漫無目標的亂轉。
正在這時,忽然前頭傳來一陣呼喝聲,一對侍衛在驅逐街上的行人,後面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過來,路人被趕至兩邊。
莊曉研忽然死死的抓住莊曉寒的手臂:“曉寒曉寒,是平南郡王,快看,是平南郡王!”
莊曉寒看清了那輛馬車上的徽標:“啊,是平南郡王,怎麼了?”
莊曉研興奮的不行:“平南郡王是我朝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我容國不知有多少深閨女子夢寐以求就盼着嫁給這樣的男子…”
莊曉寒翻了個大白眼:不包括你眼前這個人--我!
“沒覺得多好看…”頂多算是模樣周正吧。
莊曉研給了她一個白眼:“你知道個什麼!土包子!”
她兀自在哪裡憧憬:“…我要是有那一天能嫁給他,我就是死了都要笑活了…”
那可不,花癡顏控黨,爲美色可以不顧一切。
不過,你犯花癡可以,爲什麼要掐我?能不能先把你的手鬆開,你都掐疼我了!
莊曉寒疼得想把莊曉研的手掰開,奈何花癡黨現在智商不在線,力氣大得驚人,耳朵里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
“啊啊啊,曉寒,你看他朝我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他一定是在看我!”
“他衝我笑了,他衝我笑了!”
莊曉寒要哭了:我的手已經被你掐紫了你造嗎,我的大小姐!
這個什麼的郡王真他妹的煩人,你出街就出街,誘惑滿大街的女性也就算了,憑什麼要我爲你無辜受傷害啊,還有沒有天理!
走這麼慢就是在侍美行兇,趕緊給我滾!
莊曉寒看到腳下有顆小石子,伸腳勾了過來,一晃腿,小石子飛了出去,正打在馬身上,那馬一驚,撒開四蹄飛奔開來。連帶着旁邊和它並行的馬也跟着一起狂奔。車伕沒扯住,馬車帶着一陣風,從她們身邊刮過去了。
那個郡王爺沒料到馬兒會突然加速,車上簾子放了下來,俊美的面孔不見了,只剩下路邊紛紛躲避驚魂未定的人們。
莊曉研終於放開了莊曉寒的手,莊曉寒扯開衣袖一看,手臂上真的青紫了。
莊曉寒敢怒不敢言。
莊曉研大概知道自己掐紫了曉寒,有點過意不去:“對不起,曉寒,我不是故意的…”
你確實不是故意的,你是無意識的,這更可怕!
美男子終於走了,莊曉研恢復了理智,她想回去了,快走到家門口時忽然對莊曉寒說:“曉寒,我想吃雲來樓的五香醬肘子了,你去給我買一個。”
莊曉寒接過她遞過來的碎銀轉身就走,小姐的吩咐不能不完成,早去早回,跑快點還可以趕得上熱乎的中午飯,不然,回來又只剩些殘羹冷炙,或者啥也沒得吃了。
身後的莊曉研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轉身進府裡去了。
莊曉寒一路小跑,趕到雲來樓,想不到前面竟然還有二十來個人在排隊,不禁心裡一陣哀嚎:這得等到啥時候去了!
她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前看去,終於發現了前頭有個熟悉的身影,不禁大喜,揮手叫到:“果兒姐姐,果兒姐姐!”
前頭一個女子轉過身來,看到她露出了驚喜的目光:“是曉寒妹妹呀,你又來替你家小姐買肘子嗎?”
莊曉寒走出排隊的隊伍,來到那女子的身旁:“果兒姐姐,幫幫忙,幫我也買一個好嗎?太晚了回去過了飯點,我又要捱餓了。”
那女子瞭然的笑笑:“好呀沒問題,不過你以後要記得請我吃好吃的哈!”
莊曉寒點頭如搗蒜:“那是必須的!”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在雲來樓前說笑,從前面來了一頂轎子,轎旁邊跟隨的那個護衛打扮的,正是當日在客棧窗邊觀看莊曉寒和韓朝他們比試的那對客商中的年輕人。
轎子落定,裡面的人掀起簾子,正是那位中年人,他鑽出轎子,四下瀏覽,注意到了排隊的這隊人,也發現了站在一邊說笑的莊曉寒,他搖着扇子笑道:“這麼有緣,又見到這位姑娘了。”
年輕人沒說話,只是扭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倩影。
眼前的女子依然是一身的粗布衣服,沒有和人對峙時的劍拔弩張,放鬆下來的這位女子恢復了常態。和人說話間透着一股子女兒家的嬌俏,笑起來的那張臉就像是春天的花開了一樣鮮豔。
中年人拿扇子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走了,小公子。”
年輕人收回目光,跟在年長者身後進去了雲來樓。
臨進去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女子都已經捧着用荷葉包着的肘子轉身離開了。
莊曉寒走的很快,衣據飄飛,秀髮飛舞。
一路小跑,終於趕在廚房開飯前趕回了府裡。將肘子交給小姐,她回到廚房,莊家下人都是在廚房吃飯的,包括管家張叔,廚娘木嬸,和他們夫妻的女兒小蘭,一個外頭買來的小廝小乙。
木嬸看她跑得一頭的汗,先給她添了碗湯:“先彆着急吃飯,喝碗湯潤潤嗓子。”
莊曉寒感激的一笑:“謝謝木嬸。”接過湯碗一飲而盡。
木嬸愛憐的摸摸她的頭:“可憐的孩子…快吃吧。”
可憐的孩子明明也是府中的小姐,偏偏過得連個下人都不如,叫府中的下人都替她不值。她倒是好心態,什麼也不計較。
莊曉寒正在打掃廚房時,莊曉研又來尋她了。
“曉寒,把這本佛經給我抄寫一遍,我明天要用。”
“我還有活沒幹完呢…”
“我跟我娘說了,她說活明天再幹,現在先抄佛經!”
娘倆個一個德行!
“這麼厚的經書我得抄到大晚上去了,我那屋子裡油燈早沒油了…”莊曉寒一臉爲難。
“我知道了,一會讓張叔給你添上,趕緊給我抄,明天要是交不出,我就告訴我娘去,看她怎麼收拾你!”
莊曉研把紙張甩過來。
莊曉寒撇撇嘴,拿上紙張筆墨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搬出炕桌,磨勻墨水,趕緊抄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