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牛家村的路上,趙軒就一直在想剛纔那老頭的事情。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他說他是空倫山的道士,難不成道士都這麼厲害?從小到大,趙軒心中就一直有一個神一般的人物,那便是牛小胖的爹牛根了,在見那老頭憑空消失之前,他是趙軒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曾經有一次,他親眼看見牛根從河裡救起一個落水的小孩,敏捷的腳尖如蜻蜓點水般行走在河面之上而滴水不沾身。從此以後,在趙軒的心中,對修仙練道燃起了無限的憧憬和嚮往。若不是花大娘堅決反對,半年前他就跟着牛小胖一起上空倫山了。
“哎!也不知道胖子怎樣了?”
“軒兒,快過來,有事跟你說。”遠遠就聽到花大娘的呼喊聲。
“來了。”
剛進門,趙軒就一眼看見放在木桌上的一個布包裹,想起了那老頭的話“你只管回去,這會你花大娘連上山的包裹都幫你打包好了。”
“拿着這個上空倫山,你牛根叔在外頭等着呢!”花大娘遞過來一個包裹。
“上山幹什麼?”
“沒空跟你說,牛根叔自然會告訴你。”
果不其然,“看來那老頭沒騙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說服花大娘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哈哈!空倫山,我來啦!”
“軒兒,喂!喂!我說你傻笑什麼勁呢?”
“哦,沒有沒有。大娘,那我去了啊!”趙軒拎起布包燕子似的一溜煙飛出去了。”
“這傻孩子。上山去當個花匠高興成這個樣子。”花大娘笑着搖搖頭,露出一臉憐愛的表情。
她雙手合十面向天空,“老爺,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少爺一切順利。”
空倫山山麓,一中年男子和一少年站在石階前。三月裡的小雨淅淅瀝瀝,古舊的石階上有雨水打過的痕跡,蜿蜒着通往山上,路兩旁林木蒼蒼,雜草叢生。
“先在山腳下歇會吧!”
兩人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趙軒放下沉重的包裹,提起衣袖拭去額角的汗珠。
空倫上看着離牛家村挺近,但中間隔着一座山。要到空倫山,就必須翻過這座山。兩人傍晚時分出門,連夜趕路,第二天清晨纔到達山腳下。
站在山腳下向山上望去,隱約可見一座高大的塔狀建築物聳立於迷離薄霧之中。一聲晨鐘自山上傳來,金屬撞擊發出的清脆聲如空谷傳聲,聞之心曠神怡,雜念俱除。
“這就是空倫山了。”一想到能看見各種各樣的高手,一想到能與牛小胖兄弟團聚,趙軒的心裡一陣陣熱血沸騰。
“好了,上山吧!
上山的石階很長,兩人爬了半天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腳很酸,休息一下。”趙軒一臉乞求望着牛根,賴着不走了。
“好小子,才走這點路就不行了。”牛根無奈,只好停下來休息。
“牛根叔,這石階這麼長,有多少級啊?”
“不多,八千級。”
“啊。”趙軒的嘴張成O型,八千級,說得輕巧。對於有輕功基礎的人來說,八千級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沒有基礎的人來說,那就是登天的梯子也沒這麼長呀!
“沒事,不用你爬到山頂。山頂是神殿“入天峰”所在,禁止閒雜人等上去。我們到紫雲觀就行了。大概有一半路程,四千級。”
四千級,那也會爬死人的。
“牛師叔好。”
“牛師叔早。”
一路上不斷有人跟牛根打招呼,穿着統一的灰色道袍,看樣子是空倫山的弟子。這些人或走或躍,偶爾還見幾個直接飛起來,身子帶起陣陣清風往山下而去。
“人還會飛?”趙軒不可置信,看得兩眼發呆。
“少見多怪,會飛算什麼?有輕功基礎的弟子都會飛。”
“牛根叔,那你怎麼不飛?”
“傻小子,我飛了你怎麼辦?紫雲觀的路你知道怎麼走嗎?”
“這麼說我是累贅咯!”
“你覺得呢!哈哈!”
“不行,我要加快速度爬山,不能給人家看扁。”趙軒心裡想:“我到了紫雲觀第一個就要學輕功,而且要比你們都厲害。”他加快了爬山的步子。
“到了。”
兩人爬了四千多級石階,往左邊一條小路走了好一會就到了一座建築物面前。這便是“紫雲觀”了,古褐色的牆體,牆上一道道雕龍刻鳳的飛檐錯落有致,檐下中央掛着一副黃底黑字的牌匾,龍飛鳳舞寫着“紫雲觀”三個大字。中間一大門,左右兩小門,一道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從大門處延伸開來。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進去稟告張師兄。”
不一會兒,從紫雲觀大門處走出兩人,一前一後,由牛根引路,後面跟着一中年人,一身灰袍裝扮,袍子中央有一個太極圖案,飄然出塵。
“來,還不見過紫雲觀的張師伯。”牛根看着趙軒說道。
“見過張師伯。”
“不必多禮。以後你就跟空倫山其他弟子住一起吧!反正地方也多。牛師弟,你帶他去芳木園熟悉熟悉環境。”
“是的,張師兄。”
牛根向中年人作揖,而中年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肅穆的神情,淡淡交代了幾句就往回走了。
“小趙,這位就是空倫山的張紀峰師伯,是紫雲觀日常事務的總負責人。他爲人嚴肅,但十分正派,你以後見到他行禮就行了,不必太過拘束。好了,我現在先帶你去芳木園看看,再帶你去弟子寢室區安排住的地方。隨我來吧!”
“根叔,芳木園是什麼地方啊?我們去那幹嘛?”
“那是你以後做事的地方。從明天開始,芳木園的一草一木都歸你打理了,可要好好幹哦!”
“做事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歸我打理?根叔,軒兒愚笨,你能說清楚點麼?”
“傻小子,芳木園是空倫山上種植草藥的地方。你的任務就是每天照看這些花花草草的。怎麼?來之前你花大娘沒告訴你嗎?”
“啊!”
趙軒都快哭了,搞了半天原來是上山來當花匠的,白興奮一場了。
“你大娘說了,你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叫你下地幹活是不可能的,在村裡做點小買賣你又不是那塊料。她見你平時就對擺弄些花花草草有興趣,這才託我在空倫山上給你謀了這個差事。你以後可要好好幹,別辜負你花大娘一番苦心。啊!可記住啦?”
“哦,知道了。”
趙軒一臉沮喪,做花匠並非他本意,擺弄花花草草也不是他的興趣。在牛家村那個閉塞的小村裡,實在沒什麼事可做,平時搞些花草也是隻是打發時間,實屬無奈之舉。都怪那老頭,那日在林子裡拍着胸脯說什麼這事包在他身上。也不知道那老頭搞了什麼花樣,結果花大娘是同意他上山了,只不過不是來修道,而是來幹活的。一想到這些,他的心情鬱悶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