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掛着兩槓一星的軍官跑步過來,身後跟着十人小隊。
他跑到了唐琪琪母親的面前,啪的一聲,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報告,警衛營王剛前來報到,請指示。”
“哼哼,來得好,把這小子綁了,其餘的事情,我會親自和你們司令員交代的。”
唐琪琪母親冷着臉,指着蘇晨,厲聲喝道。
“這……”
王剛明顯有些猶豫,他們負責保護首長的安危,但是可不是唐傢俬養的打手。
要是唐夫人母女遇到了什麼危險,自然義不容辭,但是好端端的,就要綁一個無辜的路人,這明顯有些過了。
唐琪琪母親看着王剛猶豫,臉色頓時變了,冷冷地道:“王營長,看來我使喚不了你啦,嘿嘿,要不要我讓老唐親自給你命令?”
王剛想起了這個母老虎的所作所爲,心中一寒,說到底,連唐司令都是怕老婆的主。
這死女人要真是跟自己過不去的話,吹吹枕頭風,自己這職業軍人的生涯,只怕就到頭了。
他立正站好,站穩了身子,啪地一聲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保證完成任務,一連的兄弟,給我上!”
他話剛剛說完,就聽見後面震天價一聲吶喊:“是!”
緊接着便是一幫如龍似虎的士兵衝了上來,每人的手中,都端着刺刀,明晃晃地閃着寒光,按照三三制的戰術隊形,嫺熟地呈扇形向蘇晨圍了過來。
張樂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嚇得小臉煞白,拉着蘇晨的手臂,下巴格格作響,道:“蘇總,這可怎麼辦?”
蘇晨慢條斯理地拍拍她的手臂,表示安慰,伸手將只剩下最後一個菸屁股的菸頭取了下來,放在鞋子底踩熄,緩緩噴出最後一口白煙。
他冷冷地道:“果然好威風,好殺氣,嘿嘿,軍隊用來對付老百姓了,你們真夠有種的。”
就在此時,唐琪琪一聲嬌哼,攔在了蘇晨的面前,厲聲喝道:“你們誰敢?讓我爸知道這件事,你們不怕軍紀嗎?”
一連戰士面面相覷,唐琪琪母親卻在一旁叫了起來,道:“這是個混混地痞流氓,你們這是幫助地方整治治安,老唐那裡,自有我分說,大家先把這小子抓起來。”
她這麼一說,本來已經停住腳步的戰士們,又衝了上來,亮晃晃的刺刀頂着蘇晨,厲聲喝道:“舉起手來,老實點!”
蘇晨嘿嘿一笑,道:“有趣有趣,不過一個連的戰士,對付我這個中學生,是不是殺雞用了牛刀?就沒有真正的男人來和我單挑一場嗎?”
王營長身先士卒,赤手空拳衝在最前面,聽着蘇晨嘲諷,不由得臉上一熱。
他眉頭一挑,伸手攔住了吶喊前衝的一連兄弟們,道:“既然你想單挑,那麼我成全你就是,讓你心服口服。”
蘇晨微微一笑,站了出來,大拇指一翹,道:“好漢子,就憑你這點血性,我饒你不死就是。”
王營長頓時大怒,喝道:“狂妄!c軍警衛營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全國軍隊大比武,蟬聯三屆都是總冠軍,你敢看不起我家傳的八極拳?”
蘇晨哦了一聲,無所謂地道:“原來是家傳的武學,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說到這裡,蘇晨便懷念起趙飛霞來,這小丫頭強悍的格鬥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不知道這軍隊格鬥教練,跟她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
唐琪琪母親看着王營長居然和這個小混混比起武來,心中老大不滿。
按照她的想法,這種小混混,用槍逼着抓起來就好。
到了軍區,即便蘇晨長了一對翅膀,不脫層皮,休想出得軍區大門,哪裡用得着這麼磨蹭?
但是唐琪琪母親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之所以能調動警衛營,完全是因爲唐老爺子的威風。
如果再指手畫腳指揮王營長執行任務,那就是十分討人厭了。
混到他們的這種地步,事情的尺度拿捏,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王營長甩開了外衣,嗨的一聲,筋骨格格作響,虛掩左拳,右拳卻猶如毒蛇出洞,向蘇晨的胸脯砸了過來。
蘇晨聽得他渾身骨骼好像鞭炮一般噼裡啪啦炸響,暗讚了一聲,這王營長至少也是個煉骨如鋼的大武師了。
怪不得他能成爲全國軍區比武的總冠軍呢,這樣的人物,部隊之中還真是少見哪。
一拳帶着惡風,砸向了蘇晨的胸脯,只聽得砰的一聲響,如中敗革。
蘇晨身子紋絲不動,受了他這一拳,嘲笑着道:“怎麼啦,你這八極拳是師孃教的嗎?軟綿綿的一點勁道都沒有,再用力!”
王營長頓時大吃一驚,他這一拳的力道,他心中清楚,用訓練場地的測力計來計算,至少都是五六百斤的氣力。
一般的人,中了這一拳,胸骨斷裂,重傷嘔血,根本不可能說得出話來。
他家傳的八極拳,不能受到這種侮辱,聽着蘇晨嘲笑自己,目眥眶裂,大喝一聲,又是重重一拳,向蘇晨的心口砸去。
只聽得空氣之中波的一聲響,這一拳他顯然用足了全力。
蘇晨伸出兩個指頭,好像夾蒼蠅一般,凌空夾住了王營長的手腕,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一擊。
他連連搖頭,道:“還是不成,太軟了,就你們這樣子,還保家衛國呢,真是不知臉紅。”
王營長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他兩個指頭夾住,好像被燒紅的烙鐵夾住似的。
一股灼熱的氣息,從脈門傳遍全身,身子頃刻間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根小指頭都動彈不了,不由得心中駭異無比。
一連的士兵們,看着自己的教練被對方制住了手臂,頓時一窩蜂地衝了上來,明晃晃的刺刀閃着寒光。
蘇晨嘿嘿一笑,身子一縮,躲在了王營長的身後。
王營長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流衝進了自己肘尖的曲池穴,不由自主地揮拳擊出,正中對面一個士兵的鼻子。
那士兵怪叫一聲,鼻血長流,身子好像斷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還沒有等王營長反應過來,接着左腿足三裡大穴又是一熱,身不由己的小腿橫掃而出,又將三名圍上來的士兵砸得飛了出去。
他的身子,突然變成了一個牽線傀儡,被蘇晨在他的身後,或推或點,每一下都點中了相關大穴,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揮拳踢腿。
每每把衝過來的士兵,打得鼻青臉腫,叫苦連天。
這些士兵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教官兼營長,竟然向自己動起手來。
一時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把刺刀垂下去,身子便被王營長打得倒飛出去,一時之間,整整齊齊的隊伍大亂起來。
王營長身體不聽使喚,叫苦不迭,連聲大喝:“丟掉武器,保持隊形不變,生擒這小子。”
“哎喲,對不起啊小張兄弟,我這手不聽使喚,我靠,好像中了邪似的。”
唐琪琪母親看着自己出動了一個警衛營,竟然拿不下這小子,不由得臉色鐵青,恨恨地道:“王營長,你們有槍啊,幹嘛和這小子糾纏。”
王營長暗叫冤枉,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命令士兵開槍射擊一個市民,這司令員夫人沒腦子,不代表自己也沒有腦子。
再說這當口,王營長也沒有什麼機會佈置隊形下命令了,他好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一舉手一踢腿,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身形跌跌撞撞,蹌蹌踉踉,偏生一拳一腳,力道都大得驚人,士兵們只要捱上一拳一腳,往往就飛了出去,筋斷骨折,失去了戰鬥力。
戰鬥打到這種程度,其實就是徹底的失敗了。
但是西南軍區c軍軍紀森嚴,雖然明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一連戰士還是奮勇衝了上來,和蘇晨死拼到底。
“住手!”
就在此時,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將軍從遠處衝了過來,大喝一聲,震懾當場,在他的身後,小跑跟着一排警衛營士兵,更遠的地方,則停着一輛紅旗牌小轎車。
“爸爸,你終於來了,嗚嗚嗚!”
唐琪琪一見來人,頓時好像小鳥投林一般,投進了將軍的懷中,眼淚好像斷線的珍珠一般,紛紛落下來,很是悽婉。
“老唐,你來得正好,趕緊下命令,給我斃了了這小子,他是人販子,差點就把我們的女兒綁走了,現在還公然拒捕,當真是無法無天!”
唐琪琪母親一見來人,眼角頓時一挑,好像見到救星一般,在一旁叫了起來,
她叫着,同時眼眶也紅了,一邊拭淚一邊道:“你整天忙於軍務,女兒都差點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麼當人父的?”
“你住口!”
被稱作老唐的將軍猛地轉過身來,瞪着唐琪琪的母親,喝道:“我還不知道你啊,你給我看清楚了,這是我的部隊,不是你的省委政府大院,別給我多嘴多舌。”
老唐將軍身形高大,氣度威猛,這麼一喝,好像半空之中炸響了一個焦雷,頓時震得在場的人都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