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霍琛便親自站起來收拾桌上的東西。
那一刻,顧一笙才驚覺到,這個房子內除了她跟霍琛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外人。
難道說……
這個早飯也是霍琛弄的?
顧一笙驚的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傻愣愣的回神,才發現霍琛已經收了東西到廚房裡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洗碗的背影,覺得完全不可思議,她是出現幻覺了嗎?
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一點都不真實。
她不知道情況爲什麼會突然這樣,也不知道霍琛現在究竟是一個如何的態度。
記憶之中,自從兩年前那件事的發生開始,兩個人從來沒有安穩過。
而此時此刻,顧一笙突然有一種恍惚。感覺他們跳躍過那兩年的時間,回到了曾經。
他是霍琛,冷血殘暴的黑暗帝王,站在金字塔頂端,江城人人懼怕的大人物。
而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懂,被他從小寵壞的小公主。
在他身邊,她肆無忌憚,無憂無慮。
顧一笙還在這邊恍惚,霍琛已經把東西整理完。他都站在的了她面前,她還沒反應過來。
表情傻傻的,眼神呆呆的,一看就知道就在走神。
霍琛並沒有出聲或者做任何動作去阻止,反而來了興趣。拉開了椅子,隨意的坐在椅上,嘴角挑起一抹弧度,看着還在傻愣的顧一笙。
他家的笙笙,從小就是一個呆子。總走神,一雙眼睛總是懵懂又無辜,萌的讓人心口都要化開了。
那些年,她走神的時候,他總是敲她,把她的魂給拉了回來。
卻還沒來得及去仔細看看,她走神時的樣子。
她在想什麼?
在震驚,還是……別的?
看着看着,霍琛竟然開始心疼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一眼能看透的小娃娃,他現在都快看不清了。
那些年,會跪在他的大腿上,抱着他又親又撒嬌的奶娃娃,此時已經長大了。
一張臉還是那麼娃娃,心思卻多了太多。
不由自主之間,霍琛站了起來,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顧一笙的臉蛋。
剛碰完水,他的手是冰涼的。剛碰到顧一笙,顧一笙就一個機靈回過神來。
看着霍琛,愣的同時眼神也有些許驚慌。
“顧一笙,你在慌什麼?”霍琛突然開口問她。
“我……我沒。”顧一笙下意識的抓着頭髮,眼神慌亂的四處亂看,就不敢去跟霍琛對視。
她慌……
自從那件事爆發,他們之間的關係便越來越遠,而她對他,更是越來越慌,越來越恐懼。
顧一笙抿着嘴,本以爲好不容易和諧的場景,卻一下子又打破了。
她的心裡是不是滋味的。
雙手緊抓,眼神慌,心裡也亂。
“算了。”霍琛突然說道,“你就這個樣子,能指望你說出一朵花來?”
他罵歸罵,卻沒往日裡那可怕的憤怒。
那種憤怒,是恨不得把顧一笙掐死。
而如今,顧一笙看着他,卻怎麼感覺,沒有那種濃烈的憤怒,反而多了無奈?
霍琛……真的不一樣了。
顧一笙咬脣,她不知道霍琛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可是她不敢問。
在別人面前,她骨氣又冷傲。
可是在霍琛面前,她什麼骨都沒有,就一個徹底的軟綿綿,沒出息!
“帶你出去走走。”霍琛看了她,最後收了所有的話,朝着門口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顧一笙還發呆,他皺眉回頭,“顧一笙。”
“哦,到!”
顧一笙一個機靈,立馬轉身,卻在手舞動的瞬間,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桌腳,疼的她眼淚立刻下來。
霍琛皺眉,“你這丫頭,怎麼就那麼笨。都多大了,還這麼不小心。”
他嘴裡不客氣的罵着,腳步卻一點都不含糊,朝着顧一笙走來。
拿過她白嫩的小手,發現上面已經紅了一大片。
她皮膚比較透又比較敏感,輕輕捏一下都能紅,何況剛纔那一刻撞的還全不輕。
霍琛皺眉擡頭,掃了顧一笙一眼。
顧一笙立馬弱弱的低下頭,“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掐死你。”霍琛毫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
隨後伸手揉着顧一笙紅的手。
他怕會淤血,所以揉的力道不輕,卻苦了顧一笙。疼的要命,只能咬着脣瓣,不讓自己叫出來。
霍琛看了她一眼,臉色不好看,手的動作卻輕緩了下來。
他生氣,可是更心疼。
原本想罵她,看着她隱忍的樣子,又捨不得。
最後,竟開始鬼使神差了起來。開口,聲音放柔:“疼了就不知喊出來嗎?非要這麼咬着?”
霍琛罵着,便伸手捏開顧一笙的臉頰,讓她不要去咬自己的脣瓣。
她一疼,一緊張,一沉默,就開始咬自己的脣瓣。
這個圓潤潤的小嘴巴,都不知道被她咬出了多少傷口。最嚴重的,傷口惡化了三四天都不好。
“你就知道折騰自己。”也折騰他。
顧一笙看着霍琛嚴厲的樣子,鼻子突然酸的厲害。
她感覺……她的橙子叔叔好像回來了。
那個嘴巴上罵着她,可是眼神卻關心她的橙子叔叔,似乎回來了。
而不是,這兩年來的那個魔鬼的霍琛。
就這麼的一瞬間的溫暖,直接觸到了顧一笙。眼眶一紅,鼻子一酸,眼淚就掉。
豆大的淚珠剛好砸在霍琛的手背上,砸的他生疼。
“說你兩句就開始哭了,嗯?”他擡頭,伸手隨意的擦了下顧一笙的臉蛋。
“橙子叔叔,我,我疼……”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鼻音濃烈,讓原本還嚴厲對她的霍琛,顫了下身體。
她總有辦法讓他無可奈何。
“好了,都這麼大了還哭哭啼啼的。”他隨意的給她擦了下臉上的淚漬,轉手牽過她的手,帶着她朝着門口走。
他是整個大手完全包裹住她小小的手,那是一種純粹保護的一種牽手方式。
跟那些年一模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她矮的只到他的小腿上,隨後大腿,然後腰間, 現在……已經能夠到他胸口上了。
但她依舊那麼矮,他依舊那麼高大。
如果這是夢,顧一笙祈求永遠都不要醒來,她要醉死在這場夢裡。
她橙子叔叔依舊刀子嘴豆腐心,對她呵護備註,依舊把她緊緊的牽在手心裡,保護她。
什麼都不用想,更不用顧慮,沒有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