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隙中,還沒展露自己實力的翼蛇渾身鱗片緊繃,它盯着男人,不過一眼竟扭頭跑了。
若陸韻在,就會發現,這一劍,是那位小姐所用一劍的完全版。
父與女中,真正的劍修是父。
這一劍所展露的崢嶸劍意吸引了其餘人的目光,無人看到,本該昏迷的溫如玉,眼皮子輕顫一瞬,轉而消弭。
剛出龍潭又入虎穴,兩人之間,說不上誰更幸運。
時間悄然,轉眼將近十日。
當靈力在體內順暢流轉時,陸韻終於能夠從地上爬起來,她活動着自己的身體,渾身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丹田內靈力充足,就連她的修爲也到達築基中期。
因禍得福,莫不如是。
掐一個淨塵訣,陸韻渾身清爽,一手拎着那熟練爆衝過來的幼虎後頸。
小傢伙修爲不高,也就築基初期,之前她重傷,對方還能欺負自己,這會落在陸韻手裡,她眯着眼,滿臉冷笑。
這小玩意,這幾日可是給可是給自己不少罪受,現在正是秋後算賬的好時候。
“嗷嗚!”
威風的吼叫在陸韻眼裡沒什麼作用,倒是那些小妖獸,這段時日在幼虎的訓練下,變得唯唯諾諾,排排站在角落中。
待虎嘯消失,陸韻將二虎子丟在地上,拿出照明的工具,陸韻纔算徹底看清這洞穴的情況。
牆壁潮溼,空間不大,她應該還在那石柱內部。
仰望頭頂,在光芒無法覆蓋的地方,能見的只是無邊黑暗。
她順着二虎子這幾日來來往往的方向走去,有一條路,兜兜轉轉,便沒入地下石窟中。
石窟滿地晶瑩,那些鐘乳石散發着天然的幽光,襯托着這石窟猶如仙境。
靠近兩側牆壁的地方,盛開着一種骨質的花。
花朵如白玉,一朵朵不過指甲蓋大小,卻成簇生長,散發盈盈暗香。
那香氣嗅入胸腔,陸韻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中殘留的那些暗傷都在痊癒。
療傷聖藥玉骨花,在外界千金難求的東西,在這裡成片蔓延。
她彎腰,將一根玉骨花塞到嘴裡,那苦澀之味一如最開始那幾日,自己無法動彈時,幼虎塞到嘴裡的藥材。
陸韻眼裡是掩不住的訝然,她想,這裡該是在無妄谷地下。
這是一片人類還未踏足的神秘區域。
而她身處此間,除開奇幻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在心中滋生的危險感。
收好一些玉骨花,陸韻起身看向不遠處,神色謹慎。
石窟中央一條暗河流淌,陸韻稍微靠近,就能感覺到那刻骨的寒意,眼睫覆蓋冰霜,肌膚在僵化。
利用靈力抵擋,才消弭了外界的影響。
那暗河她不能碰。
嘩啦啦!
暗河掀起波濤,有一頭巨大的存在,在那暗河中游弋着,它跳躍起來,在空中展露自己優美的身軀,以及那駭人的氣勢。
是一頭龍魚。
對方來的突然,陸韻沒有半點防備。
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實力足以碾壓自己,一個眼神,她就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股刺骨的冰寒,從腳底開始,一寸寸將自己吞沒。
她想動,可思維連同身體一起在僵化,對方若想要殺自己,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驚懼無法避免,陸韻望向那頭龍魚,見到的是對方魚眼中戲謔的神色,像是在……玩弄她一樣。
她漠然站在原地,乾脆放棄所有的抵抗。
“嗷嗚……”
二虎子嚎叫一聲,那股壓力驟然消失,恢復行動的陸韻像是不經意的退到二虎子身後。
她看得出,這兩者應該是認識的,還正在交流。
看二虎子那擠眉弄眼的毛茸茸臉蛋,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在原文中後來那麼威風霸氣的騰風虎,是這麼個不正經的小傢伙?
龍魚再度躍空,然後沒入暗河中消失不見。
二虎子在前方帶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陸韻只能跟上。
洞窟中的鐘乳石形狀各異,有些甚至凝成極爲罕見的玉髓。
見幼虎不在意,陸韻一邊往前,一邊收集那些好東西,就連被暗河衝上來的一些石頭,都散發着濃郁的靈力波動,陸韻照單全收。
一路往前,她能感覺到她在往上走。
複雜的路線很難一遍記住,而二虎子顯然熟門熟路,約莫半個小時後,四周的鐘乳石在退去,地面變得堅硬。
前方出現洞口,她走出來了。
環顧四周,身後是高聳的石柱,可陸韻看的分明,這裡並非翼蛇所在的那根石柱。
就連這附近的環境……
她緊貼着幼虎,寒江雪出現在手裡,雙目緊迫盯着前方的山林。
安靜!
太安靜了!
除開幼虎撒歡的聲音,她在這裡聽不到任何的動靜,蟲鳴鳥叫不可聞,風過山林皆無聲。
這裡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桃園,可她能斷定,這是還在無妄谷。
該是在無妄谷的……深處。
意識到這一點後,陸韻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也在這個想法生出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什麼存在出現了,那一道視線,一如那龍魚,戲謔中帶着漫不經心的打量。
“呵呵,不扭頭看看嗎?”
清脆的女聲出現在這種地方,陸韻所感受到的只有驚訝。
妖獸的修行和人類相似,又各有不同,人類的金丹期,丹田中的靈力壓縮成丹,再往上就是破丹化嬰。
而妖獸的金丹期,則是在身體中長出一枚妖丹,那妖丹類似於人類的金丹,到元嬰期,對方則能口吐人言。
出竅可化形,一般這種境界的妖獸化形,還會保留一些獸類的特徵,直到化神期,妖獸化形後的外表將和人類無二。
她努力穩住自己的呼吸,儘量不露怯,轉身望向對方。
所見是一個粉衣少女,長得水靈靈的,脣紅齒白的模樣,不難想象她日後的絕色姿容。
少女看着自己,一身氣勢盡數收斂,陸韻無法判斷對方的修爲如何。
“猜猜我是誰?”
少女上前一步,手指捏住陸韻的下巴,那動作快到陸韻根本反應不過來。
她被迫仰頭讓對方觀賞。
單論身高,明明自己比她更高一些,以這種彆扭的姿勢,自己卻是處於被居高臨下審視的怪異感中。
至於對方的身份,陸韻在對方的注目下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