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最近的報紙,北方政府的一部分官員尤其以前國務卿徐世昌之子徐緒直爲最,成天在報紙上說着些什麼。如果行之有看報紙的話應該會留意這個新聞吧。”
在孫銘禮特意爲司馬準備的豪華包廂內,坐在沙發上司馬拿出一張報紙遞給張健說到。
司馬這次去天津雖說是應天津工商界的邀請,但是司馬這次更重要的一件就是看看不能在徐緒直等人所鼓吹的事裡頭摻着一腳,順便再推波助瀾一下。
“你是說前些日子徐緒直呈文農商部擬官督商辦的龍關鐵礦的事?”
在洋行就職的張健因爲工作原因,需在時時關注北方政府的一些決定以爲洋行謀利,雖說關於這個龍關鐵礦的事所涉利益甚大,但是眼下卻沒有一家洋行插手其中,除了北方政局現在不穩外,還有就是各洋行無法爲鐵礦提供任何機器。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國內的民族企業都有較大的發展,要求更多的機械設備。在進口機械不能滿足供應該的情況下,刺激了國內機器製造業的發展。
作爲機器製造業的原料——鋼鐵需要量大增,其生產也連帶受到刺激,由於鋼鐵供不應求,其價格暴漲給鋼鐵企業帶來高額利潤。
如國內唯一的大型鋼鐵聯合企業漢冶萍公司一轉多年虧損局面,連年盈利。剛建立不久的上海和興鐵廠,更是開爐後三個月就已將所投資本完全收回。高額的利潤、豐厚的投資回報吸引着社會上的資金,開始朝鋼換業流去。
正是因爲有鐵價陡漲的前提,所以現在各地纔開始大辦鐵廠,徐緒直等人才以開礦鍊鋼富財強國爲名目,要求官督商辦開發龍關鐵礦。
察哈爾省龍關縣的辛窯、三岔口一帶的鐵礦,最初是當地居民發現的,他們常常拿着露出地面的赭石做染料。
共和三年瑞典人安特生就任北方政府的礦業顧問,他從丹麥礦業工程師麥西生處得到龍關鐵礦的消息後,派助手伊立生偕麥西一起於九月赴龍關縣考察。
隨後在辛窯、煙筒山一帶先後勘察發現“宣龍式”赤鐵礦牀,在《龍煙鐵礦之調查》中稱:龍煙鐵礦礦層之厚,礦質之佳,亦足爲世界太古紀以後水成鐵礦中之罕見者,推龍煙爲首創,而腎狀,鮞狀礦並生,亦爲其它礦所未有。
“我不明白,司馬先生想涉足鋼鐵行業,和利用我的身份辦洋行有什麼關係。這兩者完全扯不到任何關係。”
已經知道了司馬想從鋼鐵行業分一杯羹,但是張健還是不太明白這和利用自己辦洋行有什麼關係。
“呵呵!這個,行之應該知道,辦鍊鋼廠需要的鍊鋼設備,國內只能依靠從國外進口,雖說現在北方政府高中相當一部分是屬親日派,但是日本自己的鍊鐵設備都需要進口,所以如果要進口這些設備只能從歐美進口,而歐洲在打仗,所以只有美國纔有可能提供鍊鐵設備,所以我纔會想辦一家洋行好方便自己的生意。”
司馬見張健聽到自己的解釋後不再像剛纔那般牴觸了,於是便靠在沙發上輕輕的解釋到。
“你是說,你有辦法從美國把大宗的機器設備運回來?要知道去年美國議會可是通過了禁止鋼鐵設備出口法案。”
對於去年法案通過時仍然在美國的張健當然知道美國議會爲什麼會通過這條法案。更多是爲了促進和保護本國鋼鐵業,更多是爲了限制日本鋼鐵業的發展。
不能進口設備那麼日本鋼鐵業根本就不可能利用一戰的機會發展起來。通過這一法案的原則一定程度是因爲日俄戰爭後美國對日本的警惕心。但是同樣也限制了中國鋼鐵業沒有機會從美國進口冶金設備。(1)
“當然,我的想法就是用這些設備折價參股,只不過這些設備顯然不方便以國內公司的名義,所以通過洋行轉一下手。還希望行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從美國弄鍊鐵高爐的成套設備?司馬完全沒有必要,在時空異常點的另一端的二十一世紀,有大量的二手的200立方左右的小型鍊鐵高爐等着司馬去購買。
而司馬所想就是通過這些鍊鐵高爐設備,以實物入股的方式換取股權,但是如果想在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的前下,就只有讓這些設備在一家洋行裡打個轉。同時也能讓他們相信這些設備是美國的最新設備。
“爲什麼你即然能弄到設備,而且是資金顯然也不是問題,你不自己建立鋼鐵廠,反而要做拿設備和那些人合作。”
張健當然知道現在鋼鐵業的利潤有多大,但是正是因爲利潤如此之大,纔會有些疑惑司馬爲什麼放着這麼大的肥肉自己不去吃?
“呵呵!行之,你來中國多長時間了?難道連這都沒看出來嗎?如果不能得到政府的支持,私人鋼鐵企業根本不可能得到大發展,而現在因爲歐洲在打仗,外國列強們根本沒有功夫來扼殺我們,而且現在投資鋼鐵企業利潤甚豐,時下正是民族鋼鐵企業發展的大好時機。”
司馬點點頭說到,不是司馬不想自己吃下這麼大塊肥肉,而是司馬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實力。
“現在這個世界,鋼鐵產量的多少就意味着這個國家的實力,鐵路、機器製造都離不開鋼鐵,如果一個國家不能大量生產自己的鋼鐵,那這個國家就根本不可能有未來。”
在這個時代有時候勸說別人的時候加入民族主義的色彩後,反而會更加有效,像現在明顯張健已經被司馬說動了,鋼鐵產量等於國家實力。
“司馬兄,可是現在北方政府因爲前總統去世政局越發混亂起來,如果司馬兄相和政府合辦鋼鐵企業估計沒有幾年的時間很難辦成此事。”
張健雖說並不在中國長大,可是也在距離京城幾十公里外的天津呆了幾個月,對於現在華北的時局和政府內部可謂是有所瞭解,按照北方政府一慣的作風,估計幾年都已經夠快的了。
“這個事我考慮過,如果依靠政府撥款肯定要等上幾年,反正徐緒直的報告裡提的是官督商辦,我們完全可以和其全作,再吸收北方政府要員投資,只要那些要員們願意在聯合企業投資,對我們來說就和政府參與扶持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對北方政府現在投資龍煙鐵礦和鋼鐵廠沒有多大信心,但是司馬還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保證,只要操作得當那些個北方政府要員不會放棄投資鐵鐵礦和鋼鐵廠的機會。
一時之間張健開始陷入猶豫之中,在美國上大學時學時工科的張健也曾經想過自己國內辦廠,像很多國內的實業家一樣,走實業救國的路子,可是張健知道自己最多隻是想想,張家只不過是在舊金山一帶開了幾十家當鋪和商店、飯店之類。
“行之,雖說現在北方時局有些不穩,可是對口外的的影響並不大,怎麼樣行之有沒有想法和我一起在口外開辦咱們中國的底特律、匹茲堡,把口外建成咱們中國的魯爾。”
司馬雙眼的放光的說到,那口外建成中國的魯爾!現在恐怕沒有人比司馬更清楚在口外的地下有多麼豐富的資源,別的不說單就是察哈爾的錫林郭勒盟一地,雖然人口不足三十萬,但是土地總面積卻達到二十萬平方公里。
錫林郭勒盟地域遼闊,成礦地質條件十分優勢,礦產資源富集,後世已發現的礦產78種,礦產地570多處。
錫林郭勒盟礦產資源豐富、種類多、分佈廣、儲藏大、品位高、易開採。其中石油、煤炭、天然鹼等均屬大型礦,儲量分別達3.5億噸、700億噸和4500萬噸。鐵、錫、鉛、鎢、鉻等金屬礦和螢石、石灰石等非金屬礦的儲量非常可觀。
其中最爲難得的是錫林郭勒盟有着北方地區較少見的各類有色金屬,鉻礦石135萬噸,銅礦石28萬噸,鉛鋅金屬資源儲量100萬噸,鉍6萬噸,三氧化鎢4。3萬噸,錫6500噸,鎳1。8萬噸。
更爲重要的是錫林郭勒盟還分面着一大片含油盤地一共有53個含油凹陷,面積達十萬平方公里,探明儲量達到3.5億噸。煤炭探明可採儲量是722億噸,全盟的煤炭資源絕大部分都是中灰、低硫、低磷的褐煤,是優勢質的動力煤和化工用煤。
依託着如此豐富並且種類齊全的礦產資源,更何況口外甚少有外國勢力滲入,在這裡建立大型工業聯合體根本就顯得再合適不過。
“十年!最多十年人們只要一提到中國就會像提到德國就會想到魯爾一樣,知道中國的有一個建立在荒原之上的工業之城。”
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野心,而司馬現在最大的野心就是用十年的時間把口外建設成中國的魯爾,中國的民族資本家走了十多年的實業救國,到最後都走回了原點,他們所有的不是救國之路,而是輕工業富已之路。唯有重工業才能強國,也唯有重工業才能興國。
十年,是司馬的夢想,也是一個男人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