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輕輕一笑,對紫魂的暗諷熟視無睹,只把雙眸望向宋錦宗,宋錦宗纔是宋御王朝的皇,只要宋錦宗金口一開,聖諭降下,夜思便掌握了至高道理,與紫魂沒有半點關係。
宋錦宗雙眸眯了眯,環顧頤霖殿諸人,腦海思緒紛飛,似在考慮其中利弊。
紫魂鳳虞兩人心頭微微一震,兩人爲宋御國師多年,自然看出宋錦宗是真的在計較得失,在考慮夜思的提議,鳳虞兩人對視一眼,紫魂當即一步跨出,微微躬身向宋錦宗拜道:“皇上,此人來歷不明,且其自身實力又不從而知,懇請殿下准許紫魂設下虛空道場,也好讓殿下知曉此人實力!”
空空風凌眉頭猛地一挑,心底不自覺的生出幾股火氣,宋錦宗倒是無所謂似的,臉上面色不變,暗暗將目光灑下,注意到場中諸多修士眉頭舒展,似乎對紫魂這提議十分認同。
“也好,既然國師願爲寡人分憂,寡人自是喜歡,你自設道場無妨!”宋錦宗深深看了眼紫魂道。
紫魂心中一喜,當即轉身看向夜思,道:“皇上金口已開,道友來與不來就悉聽尊便了!”
紫魂說完看了鳳虞一眼,接着與衆道人嘿嘿一笑,大步向外跨去。
“慢着!”夜思微微蹙眉,道:“本道雖然清心寡慾,但也沒那臉皮被這麼多道友當耍猴看着,你若要證本道的虛實,只管攻來便是,何必這般。”
紫魂臉色一僵道:“道友若是心虛,只管離去,我等修道之人什麼逆境沒遇過,哪裡還會在意這等細節!”
紫魂此話一出,諸多道人都暗暗點頭,空空嘿嘿一笑,跨出道:“我師尊的意思是怕大庭廣衆下傷了你,讓你臉皮不好受,你還真以爲自己如何了得不成!”
空空這話傷人不淺,紫魂臉色當即一紫,卻是動了些微真怒。
見紫魂如此模樣,夜思也不說話了,伸出一手,食指探出,頤霖殿中頓時就滾起汪洋大海般的法力,滔天巨浪席捲而出,漫過紗華,蓋過金闕。
場中數百道人同時變色,數百人一同面對此力,竟都生出不敵之感,這一現狀讓這些道人心底拔涼,唯有三兩人默不作聲,暗自極力抵抗。
此時頤霖殿法力雄踞,恐怖絕倫,但只是對紫魂等人而言,宋錦宗這等凡人卻是無礙,雖然宋錦宗與衆人的位置只是一線之隔,但以其弱小的金丹修爲卻是安然不變。
巨浪之中,紫魂首當其衝,真正站在夜思的對立面,紫魂才深切感受到何爲磅礴,常人皆說法力無邊,紫魂這次是真真正正瞭解何爲無邊!
紫魂爲宋御國師,其修爲自然不差,已然成就天仙,享仙音繞體,但此時面對夜思一指,紫魂卻感覺毫無反抗之力,似陷入泥潭,根本週轉不出。
一介天仙,堂堂國師就如泥人一般呆立當場,直到額頭被夜思扣下爆慄一個。
紫魂呆了,諸多道人同樣面色驚愕,這時衆人才想起空空先前所說之語,夜思爆慄一落,紫魂當真是一點麪皮都不剩,紫魂方纔還想立下虛空道場與人家好看,果然是自取其辱!
紫魂臉色從白到紅,從紅變紫,繼而化黑,整個人都變作一黑炭,渾身顫抖,似怒到極致。
夜思爆慄送出後,頤霖殿法力頓時一收,千萬斤重壓在倏忽間化爲無形,紫魂身上一輕,再也受不了諸人的目光,一股紫雲從身下幻化,裹起紫魂就破空而去,渾然不顧皇宮之中駕雲莫行的規則。
鳳虞見此,向宋錦宗匆匆一拜,不待宋錦宗點頭就緊追而出。
“皇上,本道此次爲宋御而來,望皇上成全!”夜思輕語,並沒有多說,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總是輕鬆,夜思相信宋錦宗在見過自身實力後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愛卿爲宋御而來,寡人已知,只是愛卿以往深居簡出,寡人尚還不知愛卿周邊詳細,愛卿可否爲寡人解惑?”宋錦宗笑道。
“這卻是本道疏忽了,本道姓杜名夜思,極東海之州,乃是元霞人士!”夜思說道。
“哦,愛卿竟然是元霞人士,實在是難能可貴!”宋錦宗眉頭一展,卻是真心笑了,實在是元霞洲距離霸州太遠太遠,其間雄關天險不知凡幾,哪怕是修道之人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橫渡,需要跋山涉水。
“杜愛卿爲國分憂,實乃宋御之福,地使一職古往今來都空懸榜上,卻無一人能得,今日杜愛卿才智皆有,當可爲地使,不知諸位仙家意下如何?”宋錦宗最後還是來了個回馬槍,把球踢到諸多道人身上。
這數百道人修爲參差不齊,或煉虛或地仙,其中有人有妖,大多是泛泛之輩,唯有三兩人身蘊天仙氣,享有神職。
那些道人雖被宋錦宗提問,但多數都臉色訕訕,不敢明確反對,唯有那三兩人臉色微變,似在考慮是否要出言反對。
宋錦宗見此只是笑而不語,帝王平衡之道被其玩的出神入化,夜思也沒有理會衆人,只是靜靜的立在那兒。
那三兩個天仙人物,夜思看一眼便一目瞭然,乃是一水神一山神一土地,其中身爲一州地君的白衣土地最是着急,蓋因夜思若是將地使一職順利落下,那白衣土地憑空便多了幾分危機。
此言不是做假,白衣地君同爲土地,豈能注意不到夜思身上的神職氣息,雖然神位乃是天定,與皇上封神不可相提並論,但此時卻又不同,乃是宋御國戰時期,正是亂世重典紛下!
以夜思實力,挾天子聖諭,足以指鹿爲馬,以皇上所封之職爲由,強行接管宋御土地神職,加上朝陽宮前乃是龍脈吐息之高臺,御之便能紫氣灌體,威壓宋御一國,掌無邊法力,若有不服,怕是免不了被滅殺的下場!
正當白衣地君猶豫時,天空之上,又是一陣呼嘯聲轟來。
“一介小小土地,得志便猖狂,竟妄想染指一國之地,實在可笑、可憐、可惡!這個苗頭不可起,必須轟殺,以儆效尤!!!”
此話張狂,如狂風暴雨,雨打芭蕉噼裡啪啦,與此同時,此言剛一落下,一道金晃晃神劍便冷冽刺下,直指夜思眉心。
此情太過突然,衆人皆驚愕,唯有夜思微微皺眉,於千鈞一髮中探出右手,一巴掌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