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下山

“現在所有的事情基本都已經解決了,將軍,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重新去一個鄉縣,重新蓋上房屋,照樣過日子吧!還得辦子墨和問絲的親事。還有芷覓和六王爺的。”

“好好好,那老衲便不留各位了。”

“好,我們後會有期。”

“師傅您老人家要保重。”

“芷覓啊,切莫惹事生非,能不用武之地儘量不要動武,還是那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六王爺你也多勸勸她。”

“是,弟子謹記師傅教誨。”

“是,師傅。”

“好,各位保重啊!”

還好皇上之前賞賜的銀兩還有很多,宮將軍重新買了一套豪華的院宅,家人也在此落戶了。

“這六王爺入贅我宮家,恐怕以後不能在叫六王爺了吧!”宮將軍說道。

“哈哈!是,我以前的名字誰都知道,換一個吧。”

“好,既然是老夫的賢婿,那就跟老夫姓宮,叫旭堯,怎麼樣?”

“宮旭堯?好,好名字!”

“哈哈……”

沒過幾日,宮老爺便廣識了當地的富豪,到家裡的子女成親之時來的人忒多,好不熱鬧!

“真好啊,雙喜臨門。”

“是啊,哥哥和妹妹都在同一天,哎呀!真是好一門親事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芷覓坐在牀上,和秋荷聊着天。

“太好了,今天終於正式成親了。”

“秋荷,我今天算第二次成親了。”

“爲什麼?”

“之前和皇上……”

“姐姐雖然和皇上也算夫妻,但是姐姐畢竟也只是個妾,並不是正房啊,一個貴妃的名分雖然有了,但是卻沒有與姐姐辦婚事,再加上姐姐這肚子裡的是六王爺的……不,是旭堯的孩子,所以秋荷覺得姐姐這次纔算真的嫁人。”

“你這張小嘴真是會嚼。”

“秋荷說的是事實啊!”

不一會兒旭堯進來了,秋荷招呼他們喝了交杯酒,掀了蓋頭後便出去了。

今晚的芷覓是說不出來的美麗,旭堯看得如癡如醉,他輕輕握着芷覓的手,說:“終於……芷覓,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有多着急嗎?”

“放心,我不會再讓你等了。”

“嗯……”

沒幾個月,芷覓這肚子就有了明顯的變化,她反胃的現象小了很多,但是大着個肚子總是不太方便的,因爲她隨時都要秋荷和問絲攙扶着,她現在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練武了,雖然她很想施展施展,但是她自己的狀況根本就不允許她這麼做。

“哇!這珠花好漂亮。”

“幾位夫人,看看這珠花吧!很便宜的。”

“看,我戴好看嗎?”

“嗯,不錯!”

“老闆,就要這兩支吧!”

“好的,這位夫人,自己不挑一支嗎?”

“不了,這些我太多了。”芷覓當時去宮裡救秋荷的時候,這丫頭將芷覓宮裡的首飾全都虜了出來,讓芷覓現在戴都戴不完,所以什麼都還不需要買的。

宮家老爺開了學堂,讓旭堯和子墨教學生們讀書練武,芷覓和問絲還有秋荷就教女學生們刺繡,裁衣,彈琴,跳舞……生活過得好不自在。

“芷覓姐姐,吹玉簫給我們聽吧!”

“好,你們乖乖坐好,我現在就吹啊!”

芷覓和學生們在家裡的後花園的花叢中坐着聊天,有學生突然提出來要芷覓吹奏玉簫,芷覓只有拿起玉簫站在了孩子們中間,吹奏起了玉簫。

旭堯正在屋裡教幾個學生們作畫,突然聽到了這熟悉的玉簫聲,他趕忙跑了出去,果然是芷覓正在吹奏,這讓旭堯回憶起了她們剛認識的情景。就在每個人聽得正投入的時候,芷覓突然停止了吹奏,倒了下去。

“芷覓姐姐,你怎麼了?”旭堯見出狀況了便也跑過來看。秋荷大叫道;“旭堯,快將芷覓抱回屋裡,她要生了!”旭堯馬上抱起芷覓朝屋裡跑去,而秋荷便去叫了問絲。

“啊!”慘叫聲一直蔓延着,旭堯和宮老爺兩人束手無策地只好在門外着急地等候,只見丫鬟們進進出出的忙碌得不可開交。

“芷覓,快,用力啊!”

“痛死我了!”

“問絲,快推。”

“我已經很用力地在推了。”

“姐姐,快,你的力氣都到哪裡去了?用力啊!”

“啊!”一陣尖叫聲過後……

“哇……哇……”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老爺和旭堯終於可以進來了,旭堯抱過孩子,看着自己的兒子,大笑道:“哈哈……我當爹啦!”

“我當外公啦!哈哈……”

“旭堯,給孩子取個名字吧!”芷覓輕聲說道。

“叫……擎蒼。”

“好!這個名字霸氣!哈哈……”老爺大笑道。

兩年後……

“姐姐,出去玩嗎?”

“嗯,好,等我帶上擎蒼。”

“我也去。”問絲也大着肚子出來叫道。她身懷六甲,每天呆在家裡,快把她悶死了。

三人牽着孩子在街上逛着,正要穿過一條偏僻的小巷,準備去另一條街時,突然出現了幾個強盜。

“把你們的錢都留下,不然老子殺了這小子。”一個男子的刀正架在擎蒼的脖子上,秋荷和問絲兩人都嚇到了,芷覓雖然沒有嚇到,但是她正想着要怎麼將擎蒼完好無損地救過來。

可是就在雙方都僵持的時候,擎蒼卻拼命掙扎用力咬了強盜的手,男子疼得放開了擎蒼,但是手上的刀卻劃傷了擎蒼的手臂。

“問絲,抱好擎蒼!”

芷覓突然像只脫了繮繩的野馬,她想也沒想,上去就用九陰白骨爪沒幾下就將這幾個強盜殺了。

“娘……”擎蒼顫抖的聲音頓時讓芷覓回過了神來,她知道自己又開殺戒了,她抱起擎蒼,用手帕幫他止血後便匆忙趕回了家。

“怎麼了?擎蒼手上那麼多血?!”旭堯看到便嚇到了。

“旭堯,叫個大夫去。”

大夫來替旭堯包紮後便離開了。芷覓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呆守着熟睡中的擎蒼,旭堯過來坐到她身旁說:“秋荷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芷覓流淚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爲她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她現在只要攻擊人,便會本能性地用着九陰白骨爪,而且一使出這一招,自己就無法收手,不將對方置於死地,是不會罷休的。

芷覓撲到了旭堯的懷裡,哭泣着說:“怎麼辦?我停不下來,我還是控制不了!”

“不要着急,我想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嗚……”

芷覓失落了很長時間,雖然擎蒼並沒有影響,但是芷覓無法停止愧疚感,因爲自己在孩子的面前大開殺戒,而且還是用這麼狠毒的武功,孩子會怎樣想她這個母親。不,也許我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芷覓心裡想到。

芷覓左思右想,她決定一定要克服自己的這種殺人的慾望。於是她每天都練習其他武功,除了九陰白骨爪,她所有武功都練,並讓旭堯當自己的對手,但是她總是很難控制,有時她在用龍爪手,但是不知道怎麼打着打着便成了九陰白骨爪,有時她又用刀法,但是還是會出現同樣的狀況。

“不行!我一定要想想其他方法。”芷覓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

“芷覓,要不要紫金散?”紫金散是練武之人廢武功用的,如果芷覓吃了那麼自己便永遠都是一個廢人了,在她的生命裡,她不能沒有武功,所以她也不可能服下紫金散。

每個白晝她無法集中精神去做每一件事情,每個黑夜她無法入睡,她日思夜想,終於還是想放下一切,以積德爲本,爲人做善事,至少能彌補一些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旭堯,你幫我去把後院最裡面的屋子騰空出來。”

“你這是作甚?”

“我要在裡面供奉起菩薩,每日我要誠心念佛,讓自己解脫。”

旭堯沒有多加阻攔,照芷覓的意思將裡面佈置得有模有樣。並買來了一串菩提做的佛珠送給了芷覓,他知道芷覓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她的道理,所以旭堯從來不會阻攔。

每日,芷覓都在菩薩面前懺悔,她祈求原諒,因爲她曾經殺過了那麼多人,她流下了很多的眼淚,這些眼淚是能解救她的一切,因爲她的祈禱是多麼的真誠。在佛家裡,地獄是很可怕的,人死之後,靈魂要去地獄裡受苦,因爲人在世上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做些壞事,而人活着的時候人本身是沒有意識到的,等到了地獄裡,閻王殿裡有一面鏡子,它能照出一個人的前世,看看這個人要承受多大的懲罰,無論好人與壞人,要到地獄去服刑後才能根據他做的事情來判斷出這個人要怎麼投胎。如果不想下地獄被懲罰,那麼只有真誠的眼淚,淨心的祈禱,才能獲得解救。

一日,芷覓帶着擎蒼走在街上,看到了一對乞丐老夫婦,芷覓看着甚是可憐,便過去問道:“你們爲何在此討飯?你們的兒女呢?”

“這位夫人,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我老兩口已經年過七十了,但是一生命苦啊,我們已經從昨天早上到今天都沒有吃到東西了,就連水都沒有喝到一口啊!”

“兩位可走得動?”

“走是走得,不知夫人要帶我們老兩口去哪裡?”

“你們若是走得動,那就請兩位與我回家,看看我能否幫上忙。”

“這……”

“兩位不必害怕,我不是壞人,來吧!”

芷覓才帶他們回家,宮老爺便走過來問道:“芷覓,這是怎麼了?”

“爹,快讓下人給這可憐的老夫婦做些飯菜,他們已經兩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好,你們快去弄來。”

將老夫婦扶進大廳後,老爺便問:“兩位如有冤情請與我們說來。看看老夫能否替二位作主。”

“老爺,我們是鄉下的農民,年過四十纔有一子,因爲我和老漢都忙於田裡的活,所以很少照看他,到了這逆子二十六歲那年,他與我們村一個女娃好上了,我們看這人挺老實,便拿了些錢上門求親,將這女娃迎娶了過來。可是誰知道這女娃才嫁進門不到一個月,便開始好吃懶做,而且還慫恿着我兒一起跟她每日在家裡廝混。我們老兩口年紀已大些,每日早起去田裡幹活不說,中午他們連口熱飯也不送與我們吃,我們只好硬撐着到傍晚回家,想着可以吃頓飽飯了,可是當我們回去,他們卻只給我們一口稀粥喝不說,而且那女娃將她孃家的人搬來了我們家,還霸佔了我們房子,將我們老兩口趕到了豬圈裡和豬一起同睡。我們這麼大年紀,飯也吃不飽,幹活當然也沒有效率,可誰知,今年我們村裡乾旱,莊家根本沒有存活的希望,他們見我們沒有收割,便將我們痛打了一頓,還將我們老兩口丟到了這城裡,我們晚上沒有睡的地方,只有在巷子裡隨便睡睡,沒有蓋的被子,只有被冷風吹,有好心人的時候我們一天能吃上個饅頭,可是沒有施捨的人的時候,我們就要接連好幾天都要挨凍捱餓,哎!真是天要亡我啊。”

“真是可恨,父母之恩當涌泉相報,可是……那女人怎能這樣不守孝道!”宮老爺氣憤地說道。

芷覓在一旁嘆息着,她說;“兩位不必擔心,我們這裡有空房很多間,而且園中也無人打理,如果二位不嫌棄就留在我宮家,也替我們幹些輕活。”

“感謝夫人,感謝老爺啊!”

“好了,你們快快請起,秋荷,帶二老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再帶他們去吃飯吧!”

“是,姐姐。兩位,請吧。”

“芷覓,你打算就這麼處理就完事了?”

“爹的意思是?”

“我們不去看看他那兩個沒心沒肺的兒子和媳婦?”

“爹如果見到了又要怎麼樣呢?殺了他們?”

“……”

“爹,人生的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所爲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兩位老人固然很可憐,但是他們的兒媳並非是我們這等平凡之人就能收拾的,我佛無處不在,爹不用擔心,他們會受到懲罰的。”聽聽芷覓說的也有道理,宮老爺便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幾天過去了,宮家人每天都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就在大家正在吃飯的時候,一個家丁跑進來說道:“老爺不好了,外面有七八個人打了進來。”

“打進來?這是爲何?”

“小的不知,他們只是說要來找親戚。”

“我還沒見過有誰找親戚還要打進來的呢。出去看看!”子墨說着便和大家一起到了前院。

“你們是何人?”宮老爺問道。

“我們是李家老夫婦的孩兒!聽說我那父母親都在你家安享天年呢!”

“我們替你贍養父母,這有何不妥?”

“那是我父母,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來贍養?”

“哼!你那父母被爾等趕出了家門,丟棄在大街上,你還有臉來這裡向我討要?!”

“我怎麼管那是我的事,與你們這等人何干?”

芷覓站了出來,便說:“你有什麼證據那是你家父母?”

“怎麼沒有證據?我自己的老孃我還認不出來啊!”

“好啊,秋荷,把李老夫婦牽出來,看看他們認不認識他們的這個好孩兒。”

李老夫婦出來後,芷覓便說:“李老夫婦,你們可認得他?”

“不認得。”

“爹,你說什麼?”

“住口,你還有臉叫他爹?你爹好吃好穿的把你拉扯這麼大,你卻幫着這狐狸精虐待自己的父母,你該當何罪?!”子墨大吼道。

“幹你什麼事,總之今天他們兩要是不跟我走,我就砸了你這房屋。”

旭堯笑笑後走了出來,便說:“小子,你可要想好了,我們這裡的人都是會功夫的,你要是敢亂來,我們便不會手下留情。”

“哼!我看你們一個二個斯斯文文的,你少騙我,我最後問你一遍,還不還我父母親?”

“相公,不要和這廝叫了,快搶了吧!我看他們這裡也有好些值錢的東西,如若我們打贏了他們,倒是還可以瓜分些他們的財物。”

“阿彌陀佛,爾等如果真要動我宮家的任何一樣東西,那就請先打敗我吧!”芷覓拿着串佛珠慢慢說道。

“什麼?打敗你?!”那女子譏諷道:“就你?我來吧!我讓你一隻手都可以!”女子邊嘲笑着邊走了過來正要給芷覓一耳光的時候,芷覓便用左手拿住了她的手,又將右掌打到了女子的左手上,瞬間,芷覓的內力震碎了女子左手一整隻手的骨骼。

“啊!”女子一聲慘叫,芷覓便將這女子推了回去,後面的人接住她,只見那女子說:“我的手……我的手!”芷覓平靜地說道:“你這廝,妖言惑衆,私心貪念,腦袋裡全是邪惡之根源,纔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今日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如若以後再生是非,定當不饒!”

“你……你把她怎麼了?”芷覓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閉上眼睛念着佛經,旭堯上來說道:“沒事,只是你娘子的那隻手以後都不能動了。”

“不能動?”

“你娘子的左手骨骼全部碎裂,已經無法還原了。”

“可惡,你還我娘子手來!”幾個男人拿着武器想芷覓攻擊過來,旭堯上去三兩下就把他們擋到一邊去了。

“可惡,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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