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銘手裡接過女人的手,宋奕承大掌穩住她纖弱的手臂。
“還記不記得我?上一次你來我家中爲我演奏,還害你丟失了一雙鞋。”側着身子對柳琴說,話裡含着絲絲笑意。
她當然記得,簡直是刻骨銘心。
柳琴不知道他這是故意試探,還是說說而已,思慮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上次你感冒了,感冒好了嗎?”
“咻”的一下,她的背脊繃直,後背上已經結了一層冷汗。
“比之前好多了,好的還不是那麼徹底。”簡直就像是對她用刑,還是凌遲的那一種,她心裡的恐懼一點點滲透到四肢,幸好已經到了鋼琴跟前。
“到了,你開始吧。”
這一句,讓她如蒙大赦,匆忙摸着鋼琴,坐了下來。
見她的這個樣子,男人頰邊的笑容更深了。
“你好像很急啊!”
“時間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寶貴的,更何況我這樣做小生意的人,自然是多做幾家要更好。”她穩住心神,不慌不忙的說。
柳琴調音的時候,楊銘的表情還真是太認真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工作的女人,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動作,就像是在見證什麼奇蹟一樣。
“過來喝杯吧。”宋奕承倒了一杯酒。
他的聲音低沉,波瀾不驚,卻彷彿帶着鋸齒,撩撥過女人的心絃,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柳琴的餘光落在男人的身上,耳邊是“嘩嘩”的紅酒注滿酒杯的聲音。
男人側着身子,斜倚在窗臺,姿態優雅,靜靜地看着窗外,手指捏住杯腳,若是懂得欣賞的話,不失爲一副奢靡的景象。
楊銘應他的話,過去取了一杯酒,幾杯酒的功夫,柳琴已經調好音。
她在這方面下過不少功夫,現在的競爭這麼強烈,只有業精才能守得住一席之地。
“好了。”
慢慢地站起身來,視線不小心撇過窗邊的男人,只是這一次並沒有那麼幸運,宋奕承看到女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他狹長的眸子微眯,擡手,喝了手裡的酒,才擱下杯子。
“好了?”柳琴剛說完話,楊銘吃驚,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肖邦的鋼琴曲清靈而鐫刻。
“真的好了。”
“她真的好厲害啊。”
“確實。”說這話的時候,宋奕承的視線焦着她的目光,此刻女人的眸子迷濛而空洞,似乎那剛剛的一個交匯只是他的錯覺。
“既然已經調好音了,那我走了。”
她話裡有些急促,再待下去,保不準會被他發現。柳琴拿好自己的東西,就摸索着往門的方向走。
“銘子,她這麼厲害,你不想跟她共奏一曲,不然等她走了,你又該遺憾了。”
後背被人盯着,如鋒芒在刺,她能感覺到男人森冷的目光以及脣邊詭異的弧度。
就知道剛剛被他發現了,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她走。
“柳小姐,請你留下來,與我共奏一曲吧,知音難求,今日見到你的高超技術,若不能一起合奏,恐怕以後真會成了我的遺憾。”
楊銘言辭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