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他回來了。”
翌日下午,坐在柳雲病牀前,柳琴替她蓋好被子,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很平靜。
她曾經很瘋狂,很執迷,那時候,只想將他找出來問個究竟,如今他真的回來了,那樣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那顆躁動的心早已隨着時光慢慢沉澱下來。
跟柳雲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柳琴與她道別,準備離開。
彼時,一輛黑色的大奔穩穩地停在敏愈醫院門外,男人停好車,下來,看着敏愈醫院的名字,關上了車門。
他手裡捧着一束百合花,,盛開出最美的姿態。
昨夜後,經過調查,得知柳琴媽媽住院的消息。
陳勉陽進來後方要詢問柳琴媽媽的病號房,便看到人羣中,一步步走來的柳琴,她走的很慢,昨晚看到她的樣子,他很震驚,抽了一夜的煙,一夜未睡。
柳琴也是看到了他的,男人捧着束花站在門口,她心裡起了酸楚,一切都已經遲了,曾經在她對他動心的時候,他卻未留隻言片語,消失的乾乾淨淨。現在,她的心已由不得自己做主。
“柳琴。”他走上去,站在她的身邊,心疼地看着她。
柳琴緊抿着脣角,脣瓣都在顫抖,如果當初這個男人沒有離開自己,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沒有停下步子,依舊往前走。
“是我,陳勉陽。”女人擦着身子離開的那瞬間,陳勉陽心痛到無以復加,就像是眼睜睜看着最珍貴的東西在眼前錯過一樣,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想再錯過。
陳、勉、陽。
柳琴在心中默默唸着這個名字,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是不能原諒他當年的不告而別。
“是我啊,我回來了。”陳勉陽大掌穩定住她的雙肩,有力地晃動着面前這個女人,想把她臉上的無動於衷給破碎。
良久,柳琴顫抖着脣。
“你回來了。”
醫院門口,穿着綠色蓬蓬裙的虞心柔看到兩人,撇撇嘴,一臉憤恨的離開。
陳勉陽站在病牀前凝視着柳雲蒼白的面頰,心疼着柳琴所吃的苦。
他顫抖着手摸出了根菸,想着這裡是醫院,又放了回去。
“這些年,過的還好嗎?”母親病倒在牀,一雙眼睛再不復昔日的光輝,她一定是過的不好,很不好。
“現在再問這個已經沒有用了,勉陽,你昨天就看到了,我已經有了別人。”
“我當年找過你的,在我有所成的時候,我去找過你,可是找不到,他們說你和你媽已經搬走了,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從沒放棄過。”
男人的情緒很激動,聲音都拔高了幾個音,眼看着柳琴看了柳雲一眼,聲音壓低了些。
“就算找到也沒用了。”他來的太遲了,早該在她遇到兇殺案的時候,就該來了,或者在她承擔不起母親的醫藥費的時候回來的,或許應該在她愛上宋奕承的那一瞬間回來,也許,他當初就不應該走。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那一晚我們在一起,第二天你就離開了,甚至沒有給我留下任何的話?”
柳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勉陽臉色微僵,他看了病牀上的柳雲一眼,沉默了。
“事到如今,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你的眼睛怎麼了?”靜靜地看着柳琴的眼睛,陳勉陽轉移了話題。
不過就是正常的眼非要裝成看不見。
“它沒事,會好的。”
陳勉陽拉着柳琴的手,作勢要往門外走。
“我帶你去看醫生,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男人的口氣裡夾雜了幾分緊張。
柳琴冷冷地揮開他的手。
“不用了。”他既然不肯說出當年離開的理由,那麼自己的眼睛也不需要他的關心。
“好啊,居然跟別的男人在這裡偷情,柳琴,你膽子挺大的嗎?”門突然被推開,緊接着紀悅雅走進來,她眼裡閃着亮光,昨晚沒見到宋奕承,早上她特地去公司等他,但是那個助理一直說總裁沒空,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她找主任翻了柳琴的資料,找到了柳琴的家,聽她的鄰居說起她媽媽的事,便過來碰下運氣,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精彩的一幕。柳琴的秘密還真是多,一件比一件有趣。
紀悅雅的出現,又將危機的局面帶過來,這女人還真是難纏,居然找到了醫院,幸好,宋奕承從沒到醫院來過。
聽到這話,陳勉陽皺着眉看着突然進來的女人,男人的俊朗面容,紀悅雅眼裡閃過驚豔。卻也更加妒忌柳琴,不知道這女人走什麼運,身邊的男人都是人中之龍。
“紀悅雅,你又來幹什麼?”一看到她,柳琴心裡就開始打鼓。
陳勉陽看着突然激動的柳琴,不知道她怎麼了,直覺她不喜歡面前這個女人,但她憤恨的眼光,此刻看起來,與當年她完好的時候是一樣的。
“我來幹什麼,你不知道嗎?”女人踩着步子走近,看着柳琴的時候,笑得很甜。
“請你離開。”柳琴手指着門的方向,出聲趕人。
就在這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情緒激動着,也沒有心情去接聽。
唐淼撥了幾次,都無人接聽,他拿着手機走到宋奕承面前。
“老闆,柳小姐的電話打不通。”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的很,宋奕承點頭。
“直接過去,就不通知她了。”
男人鋥亮的皮鞋踩在走廊的地上,不一會兒,便來到柳雲的病房門外,他手搭在門把上,方欲推開門,便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我偏不走,我還要等着揭穿你呢。”
他深邃的眸子透過玻璃,看着裡面的人,除了躺在牀上的柳雲,還有三個,一個是柳琴,一個是陌生的女人,還有一個是柳琴說不認識的男人,此刻卻出現在了她媽媽的病房中。
宋奕承薄脣輕勾了下,眼裡的波光晦澀不明。
不再猶豫,當即推開了門進去。
柳琴循着聲音看到了門口的宋奕承,當即嚇白了臉,她搖着頭,退了幾步,手扶着身後的櫃子。
“宋奕承。”
紀悅雅看到男人時,眼睛頓時亮了,還給了柳琴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
陳勉陽看到柳琴一張臉上寫滿恐懼,走到她身邊,攙扶着她的手臂,目光探究地看向宋奕承。
男人脣角一直淺淺的笑,但是眼裡沒有絲毫的笑意,他目光看過兩人相握的地方,最後定在柳琴的臉上。
“你不認識他?”他問,語氣就像是話家常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