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徵東敢發誓,她真沒有見過採玉,更沒有跟她發生過任何矛盾。
可採玉爲什麼從剛見到她的那一刻,就表現出了那麼大的敵意,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辱罵她
莫邪徵東是誰
那可是當今天上地下,當之無愧的第一功夫高手,就連陳果果這個女魔頭,在她面前也是小菜一碟的存在。
她除了可以忍受高飛的種種不禮貌之外,纔不會買別人的賬,誰都不行
看在採玉是高飛救世主的份上,莫邪徵東對她的挑釁羞辱一再忍讓。
但現在高飛的最大危機已經解決,莫邪徵東還會允許採玉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她
她絕對不會了
更何況,她提到的修羅道,也的確是世間陰氣最重的地方。
所以再採玉罵出那兩個字後,莫邪徵東眼眸攸地閃過一抹寒光,一隻青蔥玉手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了她咽喉上。
吱
一聲尖細的淒厲叫聲,本來盤臥在採玉肩膀上的金蠶姑娘,也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莫邪徵東的手背上,額下那根透明的吸管,也變成了紫黑色。
只要莫邪徵東再動一下,金蠶蠱就會把它畢生所修煉的蠱毒,全部刺進她身體裡
到時候,就算莫邪徵東本事再大,但要想解除蠱毒,也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右手斬斷,防止蠱毒迅疾擴散。
一個女人再美,可要是忽然少了一隻手,只要她不是維納斯,就好像不再美了其實維納斯也不是太美,想想她要是個真人的話,晚上摟在懷裡唉,沒意思,美就是美的,殘缺的美再美,也沒意思。
突然之間,莫邪徵東跟採玉就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了。
採玉沒想到,莫邪徵東的動作竟然會這樣快,不等她有所意識,咽喉就被鎖住了。
同樣,表面鎮定沒有表情的莫邪徵東,在眼角掃了金蠶姑娘一眼有,嘴角也是微微抽了下。
人們總是對未知的危險,懷有太大的忌憚,就像陳果果,樑嬌嬌倆人,此時根本不敢出聲相勸,眼睛都死死盯着金蠶蠱,生怕一個不小心搞出動靜,那根紫黑色的管子,就會狠狠刺下去
那樣的話,莫邪徵東肯定會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一把掐碎採玉的脖子
出現當前這種情況,都因爲採玉說出了那兩個字。
看來,狗屁這倆字,最好不要隨便對人說,因爲它太臭了,會嚴重刺激到別人。
莫邪徵東現在恨死了採玉,發誓要把她幹掉,反正高飛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所謂的修身養性問題,她就能解決。
可她又不想被金蠶蠱咬傷,那樣就會變成獨臂美人。
相比起莫邪徵東來說,採玉更想讓她去死不過,前提是自己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是與莫邪徵東同歸於盡,用自己的小命換人家一條胳膊,這可是第74代蠱王不屑做的。
兩個人都想讓對方死,前提是自己安然無恙,所以在相互的忌憚下,一時間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還都不敢隨意放手,擔心自己一鬆懈,對方就會立即發出致命一擊。
於是乎,兩個人對峙了起來,一動不動的,只有凜然的殺意戾氣,在她們周圍盤旋,咆哮,搞得幾十米遠處的兔子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會打破當前這詭異的寧靜,造成無法承受的後果。
看着採玉,騎虎難下的莫邪徵東開始後悔了:幹嘛要這樣衝動先忍讓一下又能如何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偷着幹掉她就是了。
她不知道,採玉也在後悔:婆婆說的果然不錯,地下樓蘭的這些賤人功夫的確厲害,着實不該與她正面發生衝突,應該在看到她的第一面,就跟她親近,找機會再放金蠶蠱咬死她的。
莫邪徵東,你鬆手。
就在陳果果等人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高飛說話了,很平靜的聲音裡帶着明顯不滿。
高飛是真有些生氣了。
雖說採玉罵人不對可她終究是個小姑娘不是
而且人家還是高先生的救命恩人,就算有再大的不是,莫邪徵東也該忍了纔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也不怕有損你樓蘭女王的威名。
他卻不知道,在他沒醒來之前,採玉已經無數次的羞辱莫邪徵東了。
莫邪徵東沒有鬆手,全身上下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眼睛死死盯着採玉。
她確信,現在只要她有丁點的動作,哪怕是嘴巴動動,也足夠引起身體肌肉發生顫動,從而迅速傳遞給蓄勢待發的金蠶蠱,毫不猶豫的給她致命一擊。
看到莫邪徵東竟然無動於衷後,高飛皺起了眉頭,緩緩的說:你不鬆手
高飛自然也能看出莫邪徵東當前的危險,只是他除了讓她率先鬆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像莫邪徵東確信只要她有所動作,金蠶蠱就會給她致命一擊那樣,高飛也確信:如果他勸說採玉召回那個可愛的蠶寶寶,莫邪徵東絕對會趁機一把掐碎她咽喉
莫邪徵東是個什麼樣的人,高飛現在基本瞭解透徹了,知道此女的心狠手辣,絲毫不輸給臉皮奇厚的陳果果,就算是拼着被高飛責罵,也要把敢威協她的採玉幹掉。
唉,現在她們兩個都不敢隨意亂動。
陳果果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高飛,咱們最好是勸她們一起鬆手,比方喊一二三
高飛打斷了陳果果的話:喊什麼一二三啊她這麼大個人了,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也好意思的
高飛話裡透着對莫邪徵東的不滿,讓她先放手,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他總不能在確信採玉先放手莫邪徵東就會當機立斷幹掉她後,再哄騙人家小孩子吧
他只希望,金蠶蠱沒有他所想象的那樣厲害,莫邪徵東在率先放手時,能躲開它的襲擊,所以才毫不猶豫的出聲埋怨她。
高飛卻不知道,他的態度傷害了樓蘭王。
本來,莫邪徵東就爲暗算他而心有愧疚了,現在又聽他明顯袒護隨便罵人的採玉,一股子心煩意躁使她猛地衝動,悠忽縮回手,尖聲叫道:好,我鬆手
吱
就在莫邪徵東尖叫出聲的同時,趴在她手背上的金蠶蠱,也發出一聲淒厲的尖細叫聲,狠狠刺了她手背躍下,電閃般的竄起,悠忽不見。
它是採玉的本命蠱,與採玉心靈相通,知道採玉壓根擋不住莫邪徵東有可能的雷霆一擊,所以彈起後立即藏身到了旁邊的樹梢中。
沒有誰關注一閃即逝的金蠶蠱到底去了哪兒,陳果果等人只是看着莫邪徵東的右手。
白玉般的手背上,迅速出現一股子紫色細線沒有像蛇毒那樣,會隨着血脈向心髒延伸,而是呈現輻射狀,以那個細細的傷口爲中心,眨眼間就變成了銅錢大小。
金蠶蠱的蠱毒,竟然是通過肌肉來傳散的,而且速度絲毫不遜於血脈。
尖叫一聲後,莫邪徵東就變成了石像,動也不動的看着自己的手背。
快掐住脈門採玉,快救她
陳果果擡手去抓莫邪徵東的手腕,想幫她鎖住脈門,卻被她擡手擋住,右手一揮,蔵在了袍袖中,隨即騰身站起,話也不說,更不看高飛一眼,擡腳就走。
高飛偏袒採玉的行爲,徹底傷了她的心。
她寧可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也不想讓採玉救她,就是爲了讓高飛後悔。
女人就這樣,一旦被男人傷了心,智商就會變得極度低下,就爲了個小無誤,或許就用小命來作代價,讓男人去後悔。
站住
高飛馳騁花場那麼多年,又怎麼不理解莫邪徵東此時的心情,怎麼不知道她這是在負氣
莫邪徵東纔不管,正要縱身向山下疾奔而去,就聽高飛破口大罵:你個臭娘們,難道真想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嗎
莫邪徵東身子一顫,泄氣了,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回頭。
高飛這句好像農夫罵自己婆娘的粗口,不但沒有讓她生氣,反而感覺心裡有種犯賤的小甜蜜。
好吧,既然她感覺到捱罵是很美好的事兒,高飛不介意讓她更甜蜜一些:滾,快給老子滾,不想再看到你
算了,別在我眼前演戲了,瞅着怪噁心的。
採玉說話了,冷笑着打了個唿哨,躲在旁邊樹梢中的金蠶蠱,悠忽出現在她掌心上。
她的手指一彈,一簇白色粉末灑在了金蠶蠱的身上,衝莫邪徵東指了指。
金蠶蠱沒有猶豫,尖尖的叫着飛下掌心,飛向了莫邪徵東。
採玉看也沒看那邊,只看着高飛:我知道,你罵她其實就是在罵我。因爲你早就看出,不管你求我,還是威協我,我都不會出手救她。你唯有用這種噁心的法子,纔會打動我哼,你笑什麼,好像一條要飯吃的土狗那樣。
高先生笑容凝固,擡手擦了擦臉,沒覺得自己與土狗有什麼相像之處。
算了,小孩子就這樣,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高先生大人大量纔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只是陪着笑的問:她沒事了吧
最多癢幾天,死不了。
採玉左手一招,那個來去好像閃電般的金蠶蠱,又回到了她手裡。
這倒是個不錯的充物,有機會的話能不能也送我一個
看了眼盤旋坐在遠處的莫邪徵東,知道她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
好啊,你真想要的話,那你得先吃下至少三十條五毒,而且是生吃。
採玉隨手一劃拉,手裡就多了一隻蠍子,送到了高飛面前。
我看看還是算了吧。
高先生下面某處一緊,趕緊向後仰身,雙手亂擺了幾下,迅速岔開了話題:其實我倒是覺得,修羅道的確是世間陰氣最重的地方,因爲我去過那兒。
採玉隨手把蠍子拋進嘴裡,嚼了幾下淡淡的說:可那兒也是死氣最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