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倆人假扮一對賣根雕的夫妻,本來在商議要不要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向少爺彙報,看到來了一對情侶模樣的年輕人後,就立馬熱情的招呼他們。
這個多少錢
身材高挑的女人,拿起一個根雕,嘴裡詢問着價格,卻把一張請柬遞了過去。
本能的,教官伸手接住了那張請柬,隨即一楞,問道: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情侶中的那個男人說完,與同伴一起扭過頭,看向了別處。
看來,他們不想看到請柬上到底寫了什麼。
教官對這對情侶的反應有些搞不懂,但也沒多想,慢慢打開了請柬。
恭請軍師何先生,於本年農曆八月十六,駕臨冀南稻花香大酒店,參加沈銀冰高雅喜結秦晉之好之典禮
教官看到請柬上這段話後,雙眼瞳孔悠忽猛縮,腰身一彎,右手向盛放着根雕的籃子伸去。
這是一張恭請別人參加婚禮的請柬,格式有些不倫不類,甚至都有些狗屁不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喜結良緣的是沈銀冰,與高雅,最重要的是,請柬上寫有少爺的姓氏。
殺破狼三大組織中破軍的老大是誰,這絕對是破軍組織中最大的秘密,別說外人了,就連與教官假扮夫妻的男人,也不知道。
教官卻知道,因爲她本身就算是破軍中的中高層領導人。
所以呢,她在看到請柬上出現少爺的真實姓氏後,纔會大吃一驚:沈銀冰,怎麼知道少爺真實姓氏的
另外,最讓她感到恐慌的是,沈銀冰既然派人把請柬直接送到了她手上,這就表明人家早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
這還說明,他們剛纔遠距離監控那邊時,人家就在旁邊監視着她們,他們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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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本能的,教官彎腰伸手向盛放着根雕的籃子裡伸去那裡面,藏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槍。
只是她的右手剛伸進籃子裡,一隻腳卻忽地踩在了她手腕上,一個涼颼颼的東西,抵在了她額頭。
那是一把槍,踩住她手腕的正是給她請柬的女人。
至於教官的同伴,就是那個身材消瘦的男人,也被另外一個人拿槍點住了腦門,不敢再動一下。
你你們是誰
教官呆愣片刻,語氣有些發澀的問道。
她既然身爲教官,就算在專門教授駕駛各種交通工具的文職教官,但自身本事也不弱的,只是沒想到在身材高挑的女人面前,卻沒太大的還手之力。
我們是沈總的人,別誤會,我們過來找你,就是專門送請柬的,還請你能把請柬交給少爺,請他務必光臨我們沈總,與高雅高先生的婚禮,多謝了。
郝連偃月說着,慢慢鬆開了腳,收起槍對李國訓使了個眼色,轉身向東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花木後面。
倆人走的看不見了後,男人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問道:她她是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曾經的九局局長,郝連偃月。
教官開始恢復了該有的冷靜,深吸一口氣看着男人那雙不住哆嗦的腿子,冷冷的說:王老三,怪不得你始終讓人看不起,這點小風險就被嚇得快要屁滾尿流了,你還是回去,讓鄭濤再換個人來吧。
教官,我呵呵,好的。
王老三男人的尊嚴,被教官給刺激到了,臉色一變接着就卑微的笑了笑,心想:你倒是很厲害,剛纔在被人拿槍點住腦袋時,不也嚇得臉色發白草,還有臉說我。
王老三這次被組織上派來與教官合作,假扮成一夫妻,不是說他本人有啥本事,主要還是沾了他形象的光:不起眼的鄉下人樣子,總是會被人忽視的。
心裡罵了一句,王老三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過程中,他眼角掃向教官手中的請柬,想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少爺姓什麼,叫什麼。
身爲破軍組織中的低等會員,他對軍師老大到底是誰,心裡很感興趣。
不該你看的就不要看,真要是看到了,對你反而是個禍事。
教官好像知道王老三眼角餘光在看什麼,拿着請柬的右手一揮,裝進口袋中,四周看了眼向北走去。
切,當我稀罕看嗎
看着教官的背影,王老三不屑的撇了撇嘴。
在他心裡,胖女人既然是教官,那自然得像電視上所演的那樣,武力值相當恐怖纔對,不一定能打過那個讓少爺頭疼的高飛,可最起碼對付那個叫什麼偃月的女人,應該沒問題吧
可實際上教官在人家面前沒啥還手之力,看來破軍的整體實力也很稀鬆,早晚會被滅掉,看來以後得找機會退出組織才行,免得啥好處也撈不到,結果只跟着遭殃王老三心裡嘟囔着,開始考慮該怎麼退出組織了。
王老三很想看到少爺姓什麼,叫什麼,實際上郝連偃月和李國訓倆人,也同樣想知道這些。
請柬是他們倆人送來的,沈銀冰交給他們倆人時,也曾經明確囑咐這張請柬是交給破軍老大的,更在郝連偃月結過請柬後,看似無意的淡淡說,她不希望別人看到請柬裡的內容。
沈銀冰這句話,讓郝連偃月在本路上偷看請柬的念頭熄滅了,同時也明白爲什麼去送一張請柬,還要她與李國訓一起去了:這是讓他們兩個人相互監督。
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嶺南迴來後,郝連偃月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錯覺,覺得沈銀冰在看她時的眼神裡,好像帶有很不友好的深意,彷彿彷彿已經看穿了她是個臥底那樣,但卻仍然讓她負責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把她當絕對心腹來看。
到底是錯覺,還是沈銀冰真的發現了什麼
郝連偃月無法確定,只是多次在心中一一盤點她過去的表現,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綻。
沒有破綻。
郝連偃月自信,到目前爲止,她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破綻。
至於爲什麼會覺得沈銀冰看她時的眼光大有深意,或許就是一個錯覺罷了,畢竟做臥底的,一般都很心虛的。
也正是有了這種錯覺,郝連偃月行事才更加小心。
就拿這次來說吧,就算沒有李國訓跟着,她也不會偷看的:誰知道,沈銀冰會不會派人,在暗中跟着她
這種感覺很不好,可郝連偃月除了更加小心之外,也沒什麼辦法了。
倆人來到車前,李國訓搶先爲郝連偃月打開了車門,很紳士的擡手請她上車。
謝了。
郝連偃月輕笑一聲,擡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覺得很耀眼。
這個季節正午的太陽,總是明晃晃的很耀眼,搞得白天氣溫很高,空氣潮溼度格外大,就算車子裡開着空調,也能讓人感覺渾身粘乎乎的一點也不舒服,直到車子駛上盤山公路後,解紅顏才感覺好了些。
羣山中特有的清新,着實稀釋了秋老虎的淫威,解紅顏落下了車窗。
清涼的風,立即呼嘯着灌了進來,帶着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再閉上眼愜意申銀一聲的幸福。
當然了,解紅顏是不敢閉眼的,畢竟車子正在盤山公路上行駛,真要是閉眼的話估計,以後就別想再睜開了。
沈銀冰要跟高雅結婚了,呵呵,這是故意來刺激高飛的吧。唉,這個女人,明明對高飛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卻偏偏整出這些來,真是不可理喻。
解紅顏拿起放在座椅設計上的請柬,正要打開再看一遍裡面的內容時,手機響了。
是張雯雯打來的電話。
解紅顏連忙把車子靠邊停住,接通了電話,柔聲說:雯雯,你沒沒在防空洞
防空洞那邊沒有手機信號,張雯雯能給她打電話過來,就說明已經不在那邊了。
在問出這句話時,解紅顏語氣雖然很淡定的樣子,可心裡卻不像表面那樣平靜:她那親親寶貝女兒啊,好像剛盛開的小黃花那樣可愛,就被人給採了採花的那個人,恰恰是她解紅顏的男人,這事咋說
沒,我已經來到機場了。
張雯雯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平靜:攝製組那邊來電話催了,我今天下午必須得趕回香港,你又不在方家村,上午打你電話也關機,所以我就先到機場了。
解紅顏昨晚出來後,手機就關機,放在車裡了。
她在回來的路上,纔開了機
嗯,工作要緊,你先回去吧。我正在外面辦點事,就不去機場送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解紅顏聽到女兒要離開冀南後,心裡鬆了口氣。
知道,有黑子和小宋姐陪着我呢,我沒事的。
張雯雯在那邊回答。
嗯。
解紅顏又嗯了聲,卻沒有說什麼,也沒扣掉電話。
張雯雯在那邊也沒說話,手機中傳來有飛機起飛時的轟鳴聲。
解紅顏本能的擡頭,向北方的天空看了一眼,就在張雯雯張嘴說要扣掉電話時,她搶先說話了,聲音很低,還帶着一絲緊張:雯雯,昨晚,昨晚你是在防空洞內住下的
解紅顏緊張,是希望女兒能告訴她:沒有啊,我倒是很想在防空洞內住下,可高飛不讓。
但讓她失望的是,張雯雯在那邊低低的嗯了一聲。
解紅顏的嘴角,猛地抽了下閉上眼,腦袋頹喪的靠在了座椅上,卻又接着睜開眼,不甘心的問道:他他對你做什麼了沒有
該做的,他都做了。
聽女兒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後,解紅顏很想哭,也想罵人。
張雯雯又說:媽,這事你也別太放心裡去,反正就這樣了,再說他也不會承認好了,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就這樣吧,到了那邊我會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雯雯
解紅顏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機中卻傳來嘀的一聲響。
張雯雯扣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