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鐘表讓楊靖看得有些眼花繚亂的。
看到楊靖走進來,一個歲數看起來足有六十多歲的老人迎了上來,笑着說道:“歡迎光臨時間的世界,我想,在我這裡能夠滿足您絕大部分對時間的要求。您好,來自東方的客人,我是本店的店主讓.阿爾芒。”
出乎楊靖意料的是,這位有着典型法國人名字的老頭兒一張口竟然就是非常流利的英語,而且還是非常地道的倫敦腔,聽不出來一點點法語口音。
楊靖笑着說道:“您好,阿爾芒先生,我很喜歡您這裡的氛圍。我是來自華夏的阿伯特.楊。”
“那麼好吧,年輕有爲的楊,你需要有什麼讓我爲你服務的嗎?”老頭兒彬彬有禮,非常酷似楊靖經常見到的那些英倫傳統管家,不過楊靖總覺得這老頭有些不太對勁,好像這老頭表面上確實彬彬有禮,可神態間卻帶有一種隱隱的高傲,以及一絲絲的歧視。
楊靖在倫敦待了兩年,華人在歐洲受歧視這是經常遇到的事情,因此楊靖對於這樣的神態非常的敏感。當然,這老頭或許是因爲開店的緣故,那種歧視的表情隱藏的很好。
既然這老頭並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歧視來,因此楊靖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我看看就好,當然,如果遇到滿意的東西,我想我會帶走幾件的。”
老頭非常紳士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這裡除了一些頂級名錶之外,其他的鐘表在我這裡基本上都能看到。無論您是想要古董鐘錶還是想要現代鐘錶,只要您有需要,儘管告訴我我就可以了。”雖然依然很有禮,可楊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這老頭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某種光彩。
似乎在隱隱的嘲笑:“還帶走幾件?就憑你?”
楊靖聳了聳肩,開始仔細的看起這間商鋪中的這些鐘錶來。
還別說,老頭兒真沒說假話,他這間店鋪的面積雖然不是很大,可這裡的鐘表真的是多種多樣。
隨便一眼看過去,楊靖就看到了好幾座古董座鐘還有好幾款古董懷錶和腕錶。
其中有一座座鐘,楊進敢打賭,那絕對是一款德國肯寧家生產的那款爲慶祝威廉二世四十五週歲華誕的紀念黃金座鐘。
恐怕在全世界絕大部分國家的人眼中看來,悍然挑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威廉二世絕對算不得什麼好人,但在德國人的眼中看來,這位出生時因爲患有厄爾布氏麻痹症而導致左臂萎縮的德國最後一任皇帝,無疑是非常非常偉大的。
儘管威廉二世在位期間做出過很多危及世界和平的事情,更是悍然挑動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可那個時代的德國人,對於這位皇帝陛下還是非常狂熱的。
哪怕1914年威廉二世四十五週歲生日正是一戰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依然擋不住衆多的德國民衆爲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慶祝生日。
而當時剛剛在鐘錶界嶄露頭角的肯寧家,更是在威廉二世生日那天,爲皇帝陛下送上了一款黃金加鑽石打造的座鐘。
老外和華夏人不一樣,華夏人過生日你給人家送鐘錶,人家指定會把你給打出去的,你送鐘錶啥意思?送鍾(終)嗎?
可在外國人眼裡看起來,無論是腕錶還是座鐘,甚至連落地鍾都是一份非常不錯的生日禮物。
更別說當時肯寧家送給威廉二世的那座座鐘通體都是由黃金和鑽石打造而成的,據說光是那款座鐘就價值1.8萬金馬克。
這款座鐘很受威廉二世的喜歡,而當時正處在發展起步階段的肯寧家,立刻就以這款座鐘爲藍本,又打造了45座威廉二世紀念鍾。
這些紀念鍾雖然不如那款真正的生日禮物座鐘用料那麼奢華,但其錶盤和指針同樣是用黃金打造的。在那個時代,這麼一款紀念鐘的售價就高達1200金馬克。
一戰之前的德國金馬克還是相當值錢的,因爲那個時代的貨幣都是與黃金掛鉤的。在那個時代,世界最流通的貨幣不是美元,而是英鎊,那個時代的一英鎊大約含7.3克純金,而德國金馬克的黃金含量則是英鎊的一半。也就是說,在那個年代,一英鎊等於兩德國金馬克等於五美元。
也就是說,那個時代的一金馬克等於2.5美元,1200金馬克就相當於3000美元。
在那個時代,3000美元意味着什麼?在那個年代,300美元就能在德克薩斯購買一塊足夠大的土地然後退休享受生活了,3000美元,你在當地可以被稱爲富翁了!
確實是如此,要是按照黃金價格的變化來計算現在的美元和1900年的美元,你會發現,1900年的3000美元,大約等於現在的35萬美元!
畢竟1900年的美國全國的GDP才205億美元,可想而知,這1200金馬克的價值有多高了。
楊靖很喜歡鐘錶,這一點或許是遺傳自他的父母。
楊靖的老媽和老爸都喜歡錶,連帶着楊靖從小也很喜歡這種專門用來計時的藝術品。所以楊靖對於鐘錶這一塊還是非常瞭解的。
他當然知道這款威廉二世四十五週歲紀念鐘的價值了。這款座鐘即便是不算曆史,光是它本身的價值就差不多有35萬美元了,如果算上一百多年的歷史,這款座鐘的價值最起碼還要翻上十倍甚至是更多。
看到楊靖在看那款座鐘,老頭兒湊了過來非常驕傲的說道:“楊,你的眼光非常好,這款座鐘可以說是我這座鋪子裡的鎮店之寶了。這款產自103年前的紀念座鐘目前全世界僅剩下六座了,而且能夠正常走動的,僅僅只剩下我這一座以及另外一個英國貴族手裡珍藏的一座了。”
老頭兒看到楊靖眼中的羨慕,更加驕傲的說道:“沒錯,你現在看到的這款肯寧家生產的威廉二世四十五週歲生日紀念座鐘,是目前整個巴黎乃至整個法國僅存的一座紀念鍾了,當然,它的價格也是非常不菲的。”
楊靖問道:“阿爾芒先生,那你能說一下這座鐘的價格嗎?我很希望能夠在你這裡多學習一些有關於鐘錶的知識。”
“當然,小夥子,這座鐘是我的父親在四十多年前從一個德國佬的手中收購過來的,現在這座鐘如果上拍的話,起步價是絕對不會低於四百萬歐元的。只不過,這座鐘我可從來就不曾想出手,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這座鐘到底能價值幾何。”
聽到這個價格,楊靖暗自吐了吐舌頭,這才笑着說道:“阿爾芒先生,真的是非常感謝你讓我學到了這麼多的知識。不過這座鐘真是一個漂亮的寶貝!它能吸引任何一個來到你店鋪的人的目光。”
老頭笑呵呵的眯起了雙眼,但神態間那種傲嬌卻是顯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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