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選擇生火的地方是個三丈大小的圓形小山坳,後面是一面高約兩丈的石壁,前面是一道緩坡,也是進入小山坳的唯一入口,而剛好那道緩坡擋住了他們的視野,加上天黑,那邊到底是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
馬來風向前幾步,將莫名放到身後,說道:“你去往火堆上再添些柴火,多添一些。”眼睛卻是一直盯着緩坡背後。
“嗯。”莫名應了一聲,便去添柴。
“汪汪汪……”
狗的叫聲依然沒有停歇,在這漆黑寧靜的夜晚傳出去很遠,也讓此刻的氣氛緊張到極點,莫名拿劍的手手心早已出汗,臉上卻未曾流露出一絲害怕,相反的心裡卻是一種莫名地興奮。
半柱香之後……
伴隨着一陣急促地蹄聲,"嗖"地一聲,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緩坡背後高高躍起,向他們衝了過來,不偏不倚落點剛好在火堆上。
只是那道黑色身影見勢不妙,在落地的時候硬是向左轉頭,結果就是落地後橫着向後滾去,最後“嘭”地一聲狠狠撞在石壁上才停下來。
藉着火光,馬來風和莫名都看清了那道身影,是一頭野豬。
而那頭野豬晃了晃腦袋,想嘗試着站起來,只是剛起來就又趴下了,它的左前蹄在落地時摔斷了,而馬來風的幾隻獵狗都已開始圍着野豬狂叫起來,時不時還上去咬上一口。
只有大熊依舊朝着緩坡的方向繼續叫着。
莫名看到這種情況,心裡一喜,剛想開口說話。
馬來風卻是皺着眉頭鄭重說道:“莫名,收拾東西趕緊離開這裡。”
馬來風剛說完,“嗖”地一聲,又是一道黑色身影速度更快的衝了進來,只是這次直接撞在石壁上,撞了個**迸裂,身體落地後,兩隻後蹄無力的蹬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什麼情況?又是一隻野豬?
這下馬來風更着急了,一手攥緊柴刀,一手拉住莫名就往山坳外走,莫名則是被這一舉動弄的莫名其妙的。
“東西不要了?野豬也不要了?”莫名心裡想着,但還是緊跟着馬來風的腳步,走出兩步還回頭看了看那兩隻“到手”的野豬,只是剛轉頭卻裝在了馬來風的後背上。
“來不及了。”馬來風說道。
莫名這纔看向緩坡方向,那邊有幾對發着綠光的眼睛不停在緩坡上走來走去,不斷的吐着舌頭喘着粗氣,發出如狗一般的叫聲。
莫名瞬間明白那是狼眼,此時也明白爲何馬來風如此焦急的要帶着自己走,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佩服都不行。
馬來風的那幾條狗在發現狼的瞬間就圍了過來,將二人圍在中間,頭朝着狼羣方向不斷吼叫着,大熊則是貼近莫名這邊,此時只是死死盯着狼羣,不在吼叫。
“慢慢退到火堆旁邊去。”馬來風平靜說道。
莫名依言而行,兩人退到火堆旁後,馬來風慢慢的往火堆裡添着柴,好似當這些狼不存在一般,顯得一點都着急。
“馬爺爺,我們……”莫名話剛說一半就被馬來風打斷。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有底氣,有氣勢,才能鎮住它們,不然這幫畜生看到你怕它們就會立馬衝過來。”馬來風解釋道,只是他拿着柴刀手都已經握的指節發白卻不曾有一絲抖動。
而此刻莫名心中卻是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心想:“跟隨孫爺爺練劍都快兩年了,平日裡只有孫爺爺陪自己練劍,練劍的時候又讓着自己,很想找個正真的對手試試劍,這次倒是個好機會。”
正在莫名心有所想之時,狼羣突然發起攻擊,前面帶頭的三隻體型稍大的狼直接撲向了那幾只狗,與狗撕咬在一起,而後又三隻狼越過狗羣直撲向馬來風,莫名和大熊。
馬來風也是眼疾手快,右手用力揮刀便砍向狼的面門,左手順勢把身後的莫名向後一推,如此勢大力沉的一刀帶着呼呼的風聲卻落了個空,那狼見勢不妙就在柴刀落下的一瞬間改變了方向,使得原本砍在它面門上的這一刀,深深砍入了地下。
再說莫名被馬來風如此大力一推險些倒在身後的火堆中,幸好他反應及時,向後轉身,以劍拄地,越過火堆這些動作是一氣呵成,反而是撲向莫名那隻狼撲了個空,
但這隻狼猶不死心,沒咬到莫名便轉頭朝着馬來風的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並使勁向後拖拽,猝不及防的馬來風,只好雙手撐住斜插在地上的柴刀纔沒被拉倒。
幸好此時大熊及時趕來,壯如牛犢的身體一頭便將這隻狼撞了開去,這隻狼見識不可違便重新退回到緩坡上去了,其實大熊是在他們三個當中最早衝出去的一個,只是一個照面就將衝向它的那隻狼咬退,而後才轉頭幫的馬來風。
而這些說來話長,卻只是在幾個呼吸間便結束的戰鬥,看到這三隻狼被打退後,與狗撕咬的三隻也是急速退回緩坡。
莫名趕緊上前及時從後面扶助了身形不穩的馬來風,將他扶到火堆後靠着石壁坐下。
“馬爺爺,你的酒還有嗎?”莫名急切問道。
“有的,有的。”馬來風用手指着他的包袱哪裡說道,只是此刻額頭上早已佈滿了汗水。
莫名拿來酒葫蘆,拔掉塞子,對着不斷流血的傷口便倒了上去。
“會有些疼,馬爺爺你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就好。”莫名提醒道。
雖有莫名的提醒,但馬來風還是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刺痛疼的緊咬牙關,卻未發出任何聲音。
莫名急急忙忙又從自己的包袱裡翻找出一些草藥嚼碎了敷在馬來風的傷口上,再從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布條包在傷口,這些草藥都是他來的路上隨手採的,自然這些也都是孫成武教他的。
退到緩坡的狼羣沒有離去,依然來回走動,等待着下次出擊的時機。
馬來風看着狼羣,拿起酒葫蘆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又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對着莫名笑道:“謝謝了,小名子,待會如果有機會你就先跑,別管我這把老骨頭了。”
然後又感嘆道:“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
以他的多年打獵的經驗自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打跑狼羣的勝算極低,他已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對於生死看的很開,只是莫名年紀還小,真的不願與自己一起埋骨於此。
剛纔那些話只不過是寬慰莫名的言語罷了。
“您別這樣說,馬爺爺,我還要謝謝您呢,剛纔要不是您推我一把,說不得我現在都喂狼了。”莫名也是笑着說道。
莫名是何等聰慧豈會聽不出馬來風話中之意?此時此刻他更願意裝作聽不懂。
“這話說的我愛聽,咱爺倆走一個?”馬來風笑道,說完便自己又狠灌一口酒,然後將酒葫蘆遞到莫名面前。
莫名看了看酒葫蘆,又看了看了馬來風,馬來風只是微笑點點頭,莫名這才接過酒葫蘆學着馬來風的樣子狠狠灌了一口酒,只是那股辛辣嗆他鼻涕眼淚直流,還不停的大聲咳嗽。
一旁的馬來風卻是看的哈哈大笑,此時的莫名與自己第一次喝酒時何等的相似。
狼羣卻是緩緩向着山坳內逼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