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老闆你剛說的S碼和胸圍是什麼?”
小白臉崔英一臉疑惑的看着陳名,這模樣像極了一個十足的好學生。
這個時代的衣服多半都是量身定製,自然是沒有量產,也沒有尺碼。
陳名道:“人的身材是可以劃分的,比如高矮胖瘦,身材類型差不多的人,就劃分到一個區間來。”
“我給這區間取名叫S、M、L、XL、XXL。”
這一次陳名可不止是一個文抄公。
但凡能抄的一併抄了,抄的多了臉皮也就厚了,學以致用可是學習的最高境界。
同時這樣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如果你說是某某前輩教的,他們勢必會追根到底問是哪位前輩。
“嗯。”小白臉崔英期待着下文。
“至於S碼你大可以理解爲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偏瘦的人。”
“一米六?”小白臉崔英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陳名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符合這個時代連忙改口道:“就是相當於六尺。”
小白臉崔尹這才點了點頭“那胸圍呢?”
“可以理解成圍着BP點繞身體一圈啊。”
“BP點?”
對於一個學服裝出身的人陳名習慣了,BP點、BL一類的簡易說法,這才脫口而出。
陳名悄聲湊近小白臉崔英耳邊道:“就是胸凸點。”
陳名之所以湊近小白臉崔英身邊說,就是怕讓兩個丫鬟聽到。
不曾想,這徐姚堯盡然從旁邊偷聽了去。
此刻大聲道:“BP點,乃胸凸點,學會了,學會了,讀書人就是文雅。”
小白臉崔尹小臉一紅,踩着妖嬈的步伐逃跑了。
而兩個丫鬟也被徐姚堯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戳腦海。
不由的想着胸凸點,腦海裡浮現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瞬間羞紅了臉。
秀兒罵道:“無恥!”
蓉兒走到徐姚堯面前道:“卑鄙!”
陳名道:“下流!”
兩個丫鬟看了看陳名露出了好看的笑臉,放佛他們剛纔一同懲罰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這一戰拉近了他們彼此的感情。
兩個丫鬟此刻打心底裡覺得老闆的價值觀跟她們是相同的。
徐姚堯無辜躺槍,委屈的解釋道:“這可是你們老闆說的呀,我只是傳話筒不信你們去問小白臉。”
陳名義正言辭道:“我一個讀書人怎麼會說出如此不堪入目的話。”
秀兒道:“老闆可是永寧城裡最厲害的讀書人,你休要懷我們老闆的名聲。”
蓉兒附和道:“就是。”
徐姚堯這才發現自己成了衆矢之的,即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小人!
陳名看着徐姚堯氣急敗壞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陳名緩了緩壓住臉上的笑意道:“徐妖嬈明天開始你就是咋們這個店裡唯一的銷售了,業績不好拿你是問。”
徐姚堯還沒從背鍋的悲哀當中緩過來,又聽到這麼一句話。
“怎麼就成了我一個賣衣服的了?”
陳名沒說話。
蓉兒不屑的看着徐姚堯道:“你會做衣服嗎?”
徐姚堯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這做衣服他着實不會,賣賣嘴皮子還行,這針線活哪是大男人乾的。
“那...那陳名呢?”
陳名道:“哎,我會,氣不氣。”
徐姚堯剛纔被陳名坑了一手,現在還在氣頭上,較起真來。
“你會個屁,你說你會作詩我信,會做飯我信,會畫畫我也信。”徐姚堯頓了頓道:“總之你說你會啥我都信,唯獨這會做衣服我打死也不信,這穿針引線的活可都是婆娘乾的活!”
徐姚堯眼見找回了一點面子繼續道:“你別告訴我你還會女紅。”
陳名一臉壞笑的看着徐姚堯道:“一百兩?”
徐姚堯本是一個摳搜的人,但是在兩個如此美麗的丫鬟面前,作爲一個男人怎能說自己不行?
“二百兩!”
徐姚堯跟陳名認識的最早,他都快成了陳名肚子裡的蛔蟲。
雖說陳名經常能搗鼓出一些新奇的玩意,但是就拿做衣服這一件事情來說,那是一個正常男人能經常接觸到的嗎?
當然小白臉崔英除外。
白撿的錢不要怕不是傻子。
“這錢我徐姚堯贏定了。”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你的一百兩銀子了。”
“少吹牛,我還不信了,這世間的東西都讓你陳名會了不成。”
“秀兒,布匹剪刀。”
秀兒一臉開心的取了東西來。
蓉兒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盯着徐姚堯。
雖然兩個小丫鬟也從來沒看過陳名做衣服,不過她們打心底裡相信老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受。
這時小白臉崔英也放下手中的東西湊了過來,他也好奇老闆能做出一件什麼衣服來。
老闆經常表現出許多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但都是些理論知識。
做衣服最麻煩的就是打版,但古代的衣服沒有現代這般複雜,款式也相對簡單很多,所以打版也相對簡單。
陳名可是學過中國服裝史的男人,那衣服的廓形還不是隨手拈來。
這件衣服陳名連打版都省了。
因爲他打算做一件前世做過的唐代的圓領袍。
這圓領袍仍是這個時期衆多男子穿着的主要款式,圓領袍難度係數一般,但卻最爲大衆接受。
陳名今天只是爲了賺徐姚堯那一百兩銀子,所以只是小秀技藝即可。
陳名直接拿着剪刀對着眼前一塊印着四方連續的寶相紋圖案的布匹就是一通剪。
衣服通常分爲前後片,陳名先將前片裁好,又踏着前片裁了後片。
因爲做過一遍,尺寸再心中自是有數。
衣長,通袖長,都是按照原版做的。
若說這圓領袍哪裡有技術含量,就要屬這領圍了,領子的數值決定衣服的領口是否平滑,陳名在心裡稍微計算了一下,嘴裡唸唸有詞道前七後八。
只用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衣片就已經規整的裁好了。
徐姚堯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何曾見過衣服的做法,自是外行看門道,覺得陳名是在搞雜耍一般糊弄。
他雖然沒見過裁縫做衣服,但也知道這衣服肯定得測量數值,而不是像他這樣一通胡裁亂剪。
徐姚堯在心裡默默盤算着這一百兩銀子自己今晚可以去醉仙樓多叫幾個姑娘了。
甚至自己多加點錢,也有可能得到醉仙樓花魁腕兒的青睞。
而小白臉崔英,跟兩個丫鬟,被陳名的這一通操作深深的震驚了。
這老闆不僅會做衣服,而且還是相當的熟練。
這哪是一個十八歲少年能擁有的水準。
哪怕是這裡資歷最深的小白臉崔英也斷不可能做衣服不憑藉任何測量工具而一氣呵成。
這裁布的難度就在於精準,千片與後片的尺寸得嚴絲合縫。
若是不做個半輩子衣服,是不可能做到如此胸有成竹的。
陳名的形象頓時在兩個丫鬟心目中又高大了許多。
陳名將打版的步驟直接略過,裁完布,就要開始縫製了。
“秀兒,針線。”
秀兒乖巧的遞過已經穿好的針線。
陳名坐下有模有樣的縫製了起來,在衣服的側縫陳名採用了平縫的手法。
平縫是做衣服裡最常見的一種技法。
但這平縫講究的是勻稱,行距一致,這樣纔不會失了美觀。
前世他的縫紉機可謂踩的是相當的溜。
但這裡只能手縫。
若是沒有個一年的經驗,這縫出來的痕跡定是歪歪扭扭,長短不一的。
陳名作爲一個前世的人,要說這做衣服裡哪一塊最爲薄弱那自然是這縫紉了。
陳名學習服裝那會除了刺繡很少需要用到手工縫紉,所以他縫的速度明顯不如小白臉崔英。
陳名將速度降了下來,這線跡縫的也算是美觀。
畢竟慢工出細活。
徐姚堯此時已經驚掉大牙,身子像被一個巨大的瓢給掏空了,只剩下一個虛無的空殼一般。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
片刻他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實,這陳名的女紅盡然如此熟練,還能縫紉的如此好看。
作爲一個外行人,女紅是徐姚堯評判陳名會不會做衣服的唯一標準
徐姚堯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
徐姚堯道:“天不佑我啊。”
陳名停下手中的陣線活看着徐姚堯道:“這關天啥事,拿錢。”
徐姚堯顫顫巍巍的掏出了自己的二百兩銀子。
這本來是幾秒鐘的事,在他這裡愣是磨蹭了一分鐘。
秀兒見到他終於掏出了銀子搶先上手拿了。
不曾想這徐姚堯雖然將銀子拿了出來,卻五指死死的扣住。
秀兒雙手齊上也拉不動。
陳名看着如此滑稽的一幕道:“願賭服輸,鬆手。”
徐堯堯老淚縱橫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您行行好,算了吧。”
這要是換做不認識徐姚堯的人定會被他的真誠感動。
比如單純的秀兒此時雙手明顯的鬆掉了許多勁道。
陳名最是瞭解這小子了。
這徐姚堯錢不少賺卻是出了名的摳,能白嫖那是絕對不花一份錢的。
陳名從來沒見過如此摳的人,去醉仙樓睡姑娘都帶討價還價的。
自己借他的馬車用這小子可是按次收費的,多次下來都快趕上買一輛新馬車了。
“不用理他,他就是鐵公雞,出了名的摳門,這是病得治。”
秀兒聽了這話才知道自己被這小子騙了,這次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小臉爭得通紅。
蓉兒上前一腳踩在徐姚堯的腳上,把徐姚堯疼的哇哇大叫,徐姚堯表情扭曲但手上的力道完全不減。
蓉兒見狀直接上嘴就朝徐姚堯的手上咬了一口。
徐姚堯這才求饒着鬆開雙手。
蓉兒將銀子遞給了陳名。
陳名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銀子笑道:“中午加餐!”
中午時分陳名關了店門,帶着幾人去杯莫停大吃了一頓,這期間徐姚堯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埋頭吃飯。
徐姚堯一個人含淚吃下了三個人的飯量。
連菜沫都沒剩下,放佛這樣他纔算回本。
陳名看着徐姚堯一副怨婦的模樣,心裡偷着樂。
你小子白嫖了我那麼多回,你以爲我忘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