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到達都督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
他本就是午後去的太守府,再從太守府趕來,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武士彠聽說荊王駕到,心中也是一奇。這些天荊王和任太守打得火熱,他又豈能沒有耳聞。不過他也是真不在乎,到了他這級別,又是掌兵權的人,真跟一個親王走動頻繁,並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任怨真跟荊王打得火熱他也不怕,王爺素來是位尊而權不重,是何緣故?皇帝對王爺們固然是更客氣更親熱一些,真要說到信任程度,武都督是絲毫不憚荊王的。
所以武士彠對任怨和荊王往來一直聽之任之,如今荊王突然來到武府,倒是令他頗爲意外。但王爺到了,卻是不能不見,武士彠忙親自迎出府門,請荊王李元則至二堂客廳裡坐了,奉茶款待。
荊王捧了茶盞,對武士彠笑道:“冒昧登門,武都督勿怪。”
武士彠笑道:“王爺駕到,蓬壁生耀,下官歡迎還來不及呢,何來見怪一說。”
荊王笑道:“沒甚麼事,就是想着多日不見了,所以今日到府上叼擾一下,再過幾日,本王還得遊歷他處,如今不多親近親近,怕就沒機會了。”
武士彠一聽,敢情這位王爺是無所事事,閒極無聊,上門來找他喝酒了,登時也就放下了心事,吩咐管家立即備宴。
廚下本來都要按日常伙食準備晚餐了,一聽都督要宴請王爺,連忙抖擻精神,把多日不曾燃起的幾個冷竈都架上炭,火力全開,煎炒烹炸,準備起了酒菜。
荊王在客廳裡與武士彠有一句沒一句地閒磨着牙,捱了大半個時辰,管家悄悄進來,貼着武士彠的耳朵告訴他酒宴已準備完畢。武士彠便起身笑道:“王爺,酒宴已準備妥當,請吧。”
荊王哈哈一笑,跟着武士彠步出客廳,到了酒宴廳,一見偌大一張桌子,山珍海味琳琅滿目,便笑道:“你我二人共飲,未免不夠熱鬧。”
武士彠笑道:“王爺來得倉促,下官未及邀請同僚,叫夫人和姨妹來陪飲吧。”
武士彠是武將,再者唐時胡風盛行,倒不忌諱女眷同席,故而武士彠有此安排。
荊王笑道:“那也嫌冷清了些,本王總不好讓你的女眷行令划拳吶!啊,袁少監一直在你府上吧,可請他前來!對了,對了……”
荊王拍着額頭,好像在想着什麼似的:“有個叫李魚的?據說在你利州地方,也是甚有本領的一位奇人,可以把他也請來,本王好奇,很想見見。”
武士彠對此自然不會反對,馬上派人去請袁天罡和李魚。
潘氏這幾日把一些佔地方的,不便拿的細軟,比如絲綢一類的東西都換了金銀,如此一來,四大箱的細軟,全部換成硬通貨後,體積便小的多了。此時,李魚正在母親房中,將那一堆金銀捲進包裹,包紮停當。
他準備今夜就與母親和吉祥離開,包裹先打好,到時往身上一背就成。他剛把包裹打好,就聽外邊管家的聲音道:“李小郎君,小神仙?”
李魚一驚,急忙向潘氏和吉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順手扯過一牀被子蓋住了那包裹,咳嗽一聲,對外說道:“什麼事呀?”
武府管家道:“有貴客到府,大都督有請李家小郎君到二堂共飲。”
李魚放了心,對潘氏和吉祥小聲道:“你們兩個,與往常一般行止言談,不要露出什麼異樣。等我回來!”
潘氏和吉祥忙點點頭,李魚便整理了一下衣衫,緩步走了出去。
李魚到了二堂餐廳,才知道今日宴請的貴客是荊王。李魚先前連皇帝都見過了,對這位記憶中全無印象的王爺也就沒有多少好奇之心。武士彠引見,李魚上前拜見,在下首剛剛坐了,袁天罡便大袖飄飄,瀟灑地趕來。
李魚被管家引位時,上首就空着一位,他還覈計這是給誰留的位子呢,一見是袁天罡到了,假神仙碰上真神仙,心頭便是一跳,連忙客氣地站起來,先向袁天罡行了一禮。
袁天罡只當他是終南隱士蘇有道的弟子,袁天罡與蘇有道雖未見過,但身份地位隱隱然是相仿的,李魚既是蘇有道的弟子,當然是他的子侄輩,受他一禮也份屬應當,便大剌剌地受了一禮,向他點頭一笑。
袁天罡本就是跟荊王一起來的利州,不必大禮相見,只是拱一拱手,笑道:“王爺來了啊!滴翠颱風光可還入眼?”
荊王一聽,卻不知想到了什麼風光,色眼一眯,連連點頭:“入眼,入眼,甚是入眼。利州山水,名不虛傳吶,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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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山玉壑,白如堆雪。曲線流暢,跌宕如泉。
燈下,雪白膩滑的一具胴.體全無寸縷。一雙白玉如霜,纖巧秀氣的天足之上,蔻丹嬌豔如火。
從纖巧圓潤的足踝、筆挺滑膩的小腿一路向上延伸,是美得全無瑕疵的大腿,每一寸肌膚都有讓人心跳加速的妖豔魔力。
圓滑豐滿的粉.臀,纖纖一握的細腰,飽滿如水靈靈的香水梨子一般的玉.乳傲然挺翹。
修長的脖項,精緻的鎖骨,粉光脂豔,在燈下散發出瑩潤的光澤,軒敞的內室似乎也因此而變得更加明亮,旖旎香豔。
楊千葉脫得赤條條的,將那繁瑣複雜的富貴人家女子的內外衣裳盡數脫去,先使一匹白疊布,將一對本該是女子們引以爲傲、但行動起來卻嫌累贅的玉.乳緊緊包裹了起來,又踢開石榴裙,將一套青色的勁裝穿好。
最後,從牆上摘下一口寶劍,“鏗”地一聲一按劍簧,一泓秋水便橫亙燈下,反映的寒光映照在她的俏臉上,雙目生威。
今夜,就是她的行動之期。
光復大隋之路,從今日始!
楊千葉換好勁裝,趿上軟靴,提着利劍向外走,剛剛出了內室,就聽外間屋裡墨白焰低沉的聲音道:“小姐!”
楊千葉止步:“嗯?”
墨白焰稱她小姐而不稱殿下或公主,那就是外邊還有旁人,亦或是他不確定周圍有沒有旁人,楊千葉自然也要提起小心。這種身份的變幻,做事的警覺,是她自幼練就的。
墨白焰道:“府上有貴客來,大都督有請姑娘赴宴!”
楊千葉呆住了:“有貴客?”
門外又傳來武府內管家的聲音:“是!貴客來得匆忙,不及邀請賓朋友。故而大都督有請姑娘一同飲宴。”
楊千葉低頭看看自己殺氣騰騰的一身行頭,雙肩不由一塌:“知道啦!稍等!”
楊千葉轉過身,拖着劍,糗糗地向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