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峻熙站在挪威的小鎮那片沃土上時,渾身的細胞都禁不住的發顫。
偶遇到了小和,得知了他已經痊癒,上了哈佛。
然後很輕鬆的知道了,他姐姐姜曉渠的住址。
姜曉渠,你行啊!
你竟然跑到挪威這麼一個交通不發達的地方藏了起來?
你以爲我找不到你嗎?
哼!
你等着,看我找到你,會怎麼懲罰你!
罰你,成爲我安峻熙的老婆!
期限:無期徒刑!
在一片廣袤的莊園上走着,找着。
這個小鎮不算大,問一下就知道了,都說,那個好心的中國人就住在這裡。
正走得不勝其煩的安峻熙,一個轉彎,竟然和一個小傢伙撞在了一起。
一個小不點,也就只到安峻熙的膝蓋處,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扎着兩個小小的扭扭,眼睛非常大,瞳仁黑黑的,就像是黑寶石。
呃……安峻熙看着那個小東西,有一瞬間的疑惑……看着好像哪裡見過一樣……
“哎呀!”小傢伙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撅起小紅脣,不滿地叫道,“你撞疼我了,你都不長眼睛嗎?”語氣那麼衝。
“小傢伙,你去哪裡?你的大人呢?”安峻熙不禁關心地問道,順便看了看周圍無邊無際的草地。
小女孩仰起頭,擰着小眉頭,非常蠻橫地說,“要你管!大猩猩!”
“嗬……”安峻熙頓時惱怒了,“敢喊我大猩猩?你膽子不小啊!喂,小丫頭,你家長是怎麼教你的,難道不懂得禮貌對人嗎?”說着,一把抓起小女孩的衣服,把人家提得高高的。
用他威嚴的眸子惡狠狠地盯着人家水波盪漾的美眸。
“哇……”小女孩一下子就哭起來了,撥拉着四肢,尖叫着,“你這個大壞蛋!放下我!我要讓我媽咪用小杆子敲你的頭!媽咪!媽咪啊!”
安峻熙頓時又笑了,抱緊了小女孩,擡槓地說,“你媽咪?就是世界警察來了,也不敢敲我的頭!也不看看我是誰!”
突然,安峻熙擰起眉頭……怎麼……這個場景……這段對話……那麼熟悉,好像曾經經歷過一樣……
腦子嗡嗡地亂響。
小女孩也不示弱,在安峻熙堅硬的懷裡又抓又撓,叫着,“我媽咪是姜曉渠,她就敢敲你的頭!”
“什麼?姜曉渠?”安峻熙不敢置信地大叫一聲,雙手鉗着小傢伙的胳肢窩,放遠了一點去細細觀察。
黑黑的頭髮,黑黑的眼珠,可不就是個純粹的亞洲人嗎?
心,頓時猛一顫。
“你、你、你媽媽叫姜曉渠?你確定?”
所有人都讓着果果,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待她的,她煩極了,胡亂撲騰着小腿,氣呼呼地說,“你再放下我,我就讓我爹地拿獵槍打穿你的腦袋!”
“嗬!”安峻熙猛一吸氣。不是因爲她說得多麼可怕,而是她嘴裡的那個親暱的稱呼——爹地!
“你、你、你有爹地?”問出來才發覺自己問得多麼傻氣,沒有爸爸人家難不成是孫悟空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的?馬上又改了問題方式,“你的爹地叫什麼?”
果果翻着大眼睛,“哼,我爹地是千葉釋涵!我命令你,馬上放下我!”
千葉釋涵……
千葉釋涵……姜曉渠……
這兩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鑽進安峻熙耳朵裡時,他再看看那個嬌小的小東西,突然悲從中來,無力地放下果果,擡起臉去看天,不讓眼淚落下來。
費勁了千辛萬苦找到了挪威這裡,以爲苦等了這四年歲月,會換來兩個人的冰釋前嫌,可是……人家卻已經幸福甜蜜三口之家了。
諷刺啊!
巨大的諷刺!
果果氣哼哼地擡起下巴,竭力望着跟前這個比自己爹地還要高大威猛的男人,覺得自己被他欺負了,於是跺了一下腳,叫道,“大猩猩,你不要逃跑!我現在就去我媽咪房間裡去叫我媽咪來,讓她好好的教訓你!”
說完,噠噠的掄着兩條小胖腿往回跑。
安峻熙紅了眼眶,難過地苦笑着,轉身,踉蹌地走。
走吧,就當作沒有來過……才知道,爲什麼姜曉渠消失了四年,不給任何人消息,原來她正享受着獨自的家庭幸福,和她一直深愛的千葉釋涵……
都有了孩子了……
心,好痛好痛!
安峻熙齜牙咧嘴地嘶嘶吸着氣,捂着左胸膛,腳步蹣跚地往回走。
深秋已過,冬天即將到來。
不知道是不是寒風的吹拂,安峻熙生生打了一個大大的寒戰。
蕭索,而空落的可憐的身影。
突然,他猛然間頓住了步子。
皺眉,去咀嚼那個小妮妮的話——“去她媽媽房間裡喊她媽媽……”
難道說……
她媽媽和她爸爸一人一個房間?
夫妻倆不在一個房間裡嗎?
安峻熙馬上就僵住了。
打了自己腦袋一下,罵着自己,“好蠢!忘記問一問小妮妮幾歲了!唉……”輕易不服輸的安峻熙,在這一刻,就因了小果果一句無心的話,重新又升騰起來了希望之火。
他朝着果果跑遠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喊,“喂!小妮子,你等我一下啊!我是你媽媽的朋友……”
姜曉渠在家裡收拾着果果的兒童房,突然眼皮跳了起來,跳得她都沒法繼續打掃衛生了,便嘆口氣,坐在果果的牀上,摁着自己左眼。
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眼皮細胞痙攣了?
休息得可以啊……難道是按照中國傳統迷信之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媽咪!媽咪!媽咪啊!”果果已經一邊喊叫着,一邊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媽咪!有個大猩猩欺負我!你去給我報仇!媽咪,我要你用小杆敲他的腦袋!必須!”
果果被遷就慣了,脾氣也是說一不二,姜曉渠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只好被她牽着手,往外拽。
果真拿了一根馬鞭,無奈地輕聲笑着,被小不點傢伙生生拽到了房外。
陽光不算很烈,已經是秋後的暖陽了。
一片廣袤的草地上,漸漸走過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
果果激動地指着那個身影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欺負我!媽咪,就是這個大猩猩!我要媽咪敲他的頭!敲!敲!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