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北海道。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山林中,叮叮咚咚的彷彿泉水聲在響着。
一望無際的田園風景,依山而建,精緻而古樸的房屋羣,那高大的門樓,說明了住在這裡的主人的華貴。
“少爺呢?”千葉武那問手下。
“少爺在外面……”
外面……又是外面!
這個孩子在野外居住了有三天了!
昨晚下了那麼大的雨,難道他還……
“昨晚他怎麼過的?”
“會長,昨晚少爺在岩石上淋了一整夜,我們誰勸他也不聽,就是不進來。”
手下爲難的臉色讓千葉武那徹底氣惱了,衝出房門,向着外面那快突出的大岩石疾馳去。
老遠的,就看到了那抹清俊的身姿。
藍藍的天,綠綠的山林,靜謐的田園風光,有鳥兒的嘰嘰喳喳的叫聲。
那快大岩石上,枕着自己胳膊,微微閉了眼睛躺在上面的修長身影,可不就是兒子嗎?
他一身的黑衣,因爲淋了一夜的雨,而溼漉漉的緊緊地裹着身子,那頭髮都貼在臉上,一張本就白皙的臉,更加的蒼白。
他寧可淋雨一夜,他都不進去和高木晴住同一個房間!真是太固執了!
千葉武那又心疼又氣憤,吼道,“釋涵!你不願意和晴子一個房間,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安排下人給你另外收拾一個房間,你總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示你的抗議吧?身體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屬於整個家族的,你有什麼權力如此糟蹋?”
千葉釋涵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淡淡地瞄了一眼掐腰氣憤的父親,悠悠地說,“不是因爲高木晴。這裡,有大地泥土的原始的清香,還有山野野花的陣陣甜香……我喜歡這些清雅的氣味……”停了下,聲音裡突然涌上來一份傷感,“那若有若無、無法形容的香氣,就像是她身上的體香。”
所以,他留戀,他喜歡,他寧可淋雨,也要陪伴着讓他凝神的這些香味。
“什麼?”千葉武那頓時愣住,怎麼也料不到,兒子的人,雖然已經回到了日本,可是那顆心,卻還沒有歸位。
“你、你三天不進屋,躺在這裡,寧可淋雨,就是爲了這些?”
千葉釋涵緩緩閉上了眼睛,“那你以爲我會爲了高木晴如何?”
“你現在身體還很弱,需要好好的休養生息……”千葉武那穩住性格,竭力勸慰着兒子。
“心都要死了,這副軀殼還有用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千葉武那差點吐血。
“你太執拗了!釋涵,那個姜曉渠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且不說她是人類,只說她和你之間的世代血仇,你們也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不讓你在源海市呆着,就是因爲她身上帶着的血咒,會讓你送命的!”
千葉釋涵身子一抖,倏地睜開了眼眸,支起身子去看父親,“您,剛纔說什麼?世代血仇?我,和曉渠,我們倆之間能夠有什麼世代血仇?”
目光焦急而灼灼,死死盯着父親的眸子看。
***
安峻熙的汽車終於從阻礙交通的主幹道上開走了。
姜曉渠扭臉看着外面,安峻熙賴皮的一隻胳膊非要摟着人家的肩膀,另一隻手正接着電話。
他心情很好,對電話的對方罕見的好脾氣,竟然也有笑聲傳過去了。
姜曉渠偷偷瞥了一眼正打電話的男人。
姐姐愛上他了。
這才仔細去觀察他的五官。
濃濃直入雲霄的濃眉,挺括的鼻子,性感的嘴脣,一雙鷹目那麼犀利而傳神。
那張臉說實話,長得是真不賴,很英俊,很帥氣,也很酷。
因爲發覺自己竟然偷偷地在評價着惡魔男人,姜曉渠又羞得不敢擡眼了。
到了雞腸巷,姜曉渠急匆匆從車上逃下來,安峻熙卻說,“喂,你等等我啊。”
已經上了三個臺階的姜曉渠驚住,“有你什麼事?”
“我和你一起上去。”咧嘴笑了笑,卻讓姜曉渠頓時心慌意亂。
“不許你去我家!你快點回去吧!”
安峻熙壞壞地說,“又不是沒有在這裡住過,那麼排斥幹什麼?”
該死的安峻熙!他這是意指那晚他在她牀上留宿的事情嗎?
姜曉渠臉腮羞紅,安峻熙卻已經推着她一起往上走,嘴裡說着,“我都想念小和了,正說去看看小和呢。”
進了門,發現小和正捧着頭皺着眉頭髮愁。
“怎麼了,小和?”姜曉渠很吃驚地換了鞋,進到小和房間裡,去摸小和的頭髮。
“啊,頭疼死了,好像要爆炸一樣,嗡嗡地亂叫。”小和煩悶地說。
“頭疼嗎?那可怎麼辦?”姜曉渠馬上就嚇得小臉蒼白。
一看姐姐擔驚受怕了,小和勉強一笑,扯了扯姐姐的手,晃晃,“別害怕了,沒事的,可能是在屋裡學習得太久了。”
安峻熙也倚着門框看着小和,突然靈機一動,說,“小和一定是得了考前疲勞綜合症了,不如這樣,帶着小和出去玩玩,散散心,放鬆放鬆,應該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小和這才發現了安峻熙,馬上開心了,“呵呵,這個哥哥來了啊。”
“小和你覺得我說的出去散心遊玩的事情,怎麼樣?”
安峻熙灼灼地看着小和,曉渠卻接話說,“不怎麼樣!小和馬上就要高考了……”
“一共就兩天……”
小和早就震驚地睜圓了眼睛,“大哥你說去哪裡玩?”
安峻熙詭笑着,“塞舌爾。那裡據說是度假旅遊的好地方。”
“塞舌爾?”小和更加驚奇,“國外嗎?我們去要坐飛機嗎?”
安峻熙很幽默地挑挑眉頭,“嗯哪,兩日雙飛,怎麼樣?”
小和頓時忘卻了頭疼,拍着手,樂得叫着,“好耶!竟然可以坐飛機去國外遊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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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曉渠看着弟弟那麼開心,頓時一頭冷汗。
安峻熙也偷偷地在身後伸着手‘V’,慶祝談判勝利。
帶着小舅子去塞舌爾遊玩,雖然比情侶結伴少了那麼一點完美,可是也已經非常不易了。
姜曉渠低着頭,久久才說,“要帶着我姐姐姜夢慈去嗎?”
她竟然會去揣摩,安峻熙到底在乎不在乎姐姐了。
安峻熙皺眉。他本性裡不喜歡姜夢慈那麼黏糊的女人,可是她畢竟是曉渠的姐姐……曉渠這樣問,難道是希望姜夢慈也去?
如此想着,安峻熙點點頭,說,“要不也帶着她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