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一驚,同時她的咒語再次加壓到了陌生人的身上。
“不要再開玩笑了!”陌生人再次加重了口氣。
“神眷顧着愛着的人們。”她加強了語氣。
獵豹與獵狗爭奪食物,對峙着,都想像着對方的主動撤退。只是撤退的永遠會失去得到食物的資格。
“可惡!”陌生人露出了怒氣,頓時一股更爲強大的氣迅速從他的身上涌出。
瞬間,只是一瞬間,一股巨大的氣,龍捲風般席捲而過。楊曉和她斷線的紙鳶一樣飄出,撞擊在陌生人設置的空間上,頓時昏了過去。
長久的安靜。
接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陌生人喜怒行於色,差不多手舞足蹈,自顧自說着:“那個怪物終於醒了,最美妙的還是那十分讓人懷念的——魔之氣!”
“那兩個年齡稍長的人走吧,瘦瘦的和那個女的留下來。”陌生人像發現寶物一般,平靜下來之後,終於緩和了語氣。
麥彬輝和方海城剛纔被氣震到,正不知所措。呆呆望着陌生人,不可思議的表情有點可笑。又望着昏迷中的楊曉和她,呆了許久,作出決定是如此的困難。最後還是相互扶持着走了,頭也沒再回,留下的悔恨和後怕一直在迴盪。
楊曉睜開了眼睛,濛濛望着陌生人突然的高大,想着她應該沒事吧?
“你們在愛麗絲學園快樂嗎?愛麗絲是一個鳥籠,封閉着已有的一切,窒息感隨時使人絕望。掙不脫,上不去。”陌生人似有感慨。
“你錯了,一個人是要靠自己獲得尊嚴的。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提升了一個層次。”楊曉大膽地辯解着。
“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花開花落,雲捲雲舒,時間偷走了一切,來不及了。”
“來不及是什麼意思?”楊曉拋開了暫時的敵意。
一陣緘默。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清楚。”陌生人慢慢走向她,“小姐,你父親一直很想念你,他一直內疚後悔做出當初的決定,這幾年辛苦你了。”
“你應該是叫小丑人吧?”她試探着。
“正是我。小姐瘦了很多,應該吃了很多苦。一切都結束了,跟我回去吧,家鄉一直是最美的呼喚。”
“不要,父親和愛麗絲學園一樣是個鳥籠,只是這裡比較清靜點。”
“說實話,這次是你父親派我來的。他最近身體不好,需要你。”
“恐怕不僅如此吧。那個怪物出現了,一下子就引起了轟動。你對此,興趣應該挺大的吧。”她姣好的面容說話不慌不忙。
小丑人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雨夕小姐,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叛逆的結果只會使人後悔,你應該很明白的。”小丑人的表情開始嚴厲。
原來她叫雨夕啊。楊曉呆呆望着雨夕,從他們的談話中好像聽出了什麼,可是又不敢肯定。
三個人懷着不同的心思。
“請問一下,雨夕和你……”楊曉不自主地脫口而出。
雨夕和小丑人齊轉過頭,望向楊曉。弄得楊曉一陣後悔。
雨夕緊咬着貝齒,俏臉浮着微怒,漾着生氣的表情,大踏步走向楊曉。
楊曉心跳突地加速,微喘着氣,手後搭着。
停在了楊曉的面前,雨夕提起楊曉衣服的領口。雖然雨夕沒有說什麼,但是楊曉分明能聽到她要說的兩個字——閉嘴!
雨夕扯完楊曉的衣領,憤憤走了。
望着雨夕的離去,楊曉的心一涼,如一泓湖水的平靜。你竟連一句罵我的話都不願說,是嗎?
“你生氣啦,要動手就快點,免得看在我父親面上後悔。”雨夕面無表情,“小丑人叛逆的時候,那可是世界風雨啊。”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以前帶你去極地見識一下的時候,途中面對幾頭冰獅夾阻,你堅決不求我,不後退,氣勢上嚇退它們之後才後怕大哭起來,哭的稀里嘩啦的。我知道得很清楚,表面上堅強,內裡卻脆弱不堪。”
“不要再說廢話了,要麼帶着我的屍體去見我偉大的父親。”
“倔強要用在合適的位置。那麼,得罪了。”小丑人說出了堅決。
“空間轉換術!”
小丑人忽的又結個手印,這次周圍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未來。他的法術一下子把楊曉和雨夕帶到另一個地方,仿若時間的無情。
“請小姐在這裡好好地想一想吧,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姐的幸福。”小丑人若有深思說着,“我還有事,小姐想明白後請呼喚一下我,那個瘦瘦的男孩,不要亂走,這個地方連我也不是很清楚。”呼的一聲,小丑人接着消失在了靜寂中。
小丑人剛走一會,雨夕猛地蹲下,抱着頭,始料未及大哭起來,渾身顫抖。楊曉心痛地望着她,想走過去安慰,奈何鉛重般的腿,前進不了。
天很快就黑了,楊曉走了過去,靜靜蹲下,陪着她。暗黑的精靈啊,請記着這一刻,人們更多的時候其實是需要互相的安慰。
這裡是一個更加茂密的森林,鬱鬱蔥蔥,濃郁得像濃重的色彩渲染。深青的樹冠,棕色的樹幹十分緊迫衝擊着他們兩個的眼球。
月光下的她楚楚,顯得有點淒涼。
“想……想辦法離開這裡吧,雨夕。”楊曉開着遲鈍的口。
雨夕試着站起來,似乎忍受着劇痛,一下子又彎下了腰。
楊曉心中一顫,不忍,掏出剩下的半顆黃丸,小心翼翼試着遞了過去。
雨夕瞧見,接過手,吞了下去,凝神恢復着自己的身子。剛纔的戰鬥太倉促,太過激烈,一下子似乎還沒回過神。
雨夕站起來後自顧自走了,她的背影襯着黑夜,暗藍着有一股童話世界的美。楊曉慢慢跟着。
月光斜灑下來,異常的美麗。前面通向着未知。鳥獸不停在低訴,風景依舊,除了茂密還是茂密。
雨夕停了下來,楊曉看到了一塊精緻青幽的石碑。石碑藤繞其中,蘚類連連,斑駁中能大概看清其中的文字:她來到,她的美麗照亮黑暗。見者小心避讓,以使她免於不潔氣息的侵擾。然而她的智慧之眼卻看見,肉體終將消散。她守護着被塵世棄絕的人。無處依歸的心靈沐浴在她愛的光裡。孤獨者和亡者將她頌揚。
碑上的文字,好美。楊曉讚歎着。雨夕也愣着不知下一個動作該怎樣釋放。
她的美麗照亮黑暗。見者小心避讓。誰這樣受到恩惠?肉體終將消散。誰這樣宣稱着自己的死亡?無處依歸的心靈沐浴在她愛的光裡。誰將自己的心靈無私奉獻?這是?這或許是愛的入口。
好累,楊曉和雨夕昏昏着倒下……
“愛摧毀一切!”遠處幽幽傳來了些許的聲音,像是千年的呼喚。
似乎一切都被某個東西監控着。楊曉朦朦意識到了懍俱。
“《聖經》一直在明示,衆生必須忍耐。”世界在掙扎,蠕蠕的涌動暗流在強行或抵死困獸鬥。千年的呼喚似乎被某種東西平衡着。一時之間萬籟突破不安,死寂着。一直在期待着蓋世英雄的誕生,並非拯救,而是贖罪。
再次醒來的時候,曙光一線咬破黎明的黯寂,鮮紅的朝霞瞬間轉成金黃。恢復過的鬱鬱蔥蔥綠醒了朦朧中的鳥獸。
楊曉揉了揉眼睛,和煦的陽光在他的臉上蹦跳,這種感覺,好像很久以前最溫暖的依賴——親人的懷抱。人最虛弱的時候,一個懷抱就是他的全世界。
雨夕犯着糊塗懵懂着,似乎一覺起來永遠是愛麗絲學園舒適的魔法牀。
晨曦溫馨出了她的清純,清透的瞳子射出了可人。一切的一切仿若是爲了讓人難以釋懷。楊曉呆着,許久才從不受控制的狀態恢復過來。原來所有的一切是爲了她而存在,小心收起自己不經意的流露。
又是一片無盡的森林,繼續向前走着,通向着未知。
“嘿,又見到你了。怎麼到了這裡啊?”一種不知道來自哪裡的聲音傳進了楊曉的腦中,好像是從身體裡面,可是又不敢確認。
回顧左右,除了她,確實沒一個別的人存在。楊曉試着以意念傳達着自己想要說的話。
“你可否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楊曉也覺得這樣交流有點不可思議。
“不要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不要躊躇,堅強起來吧。我先告訴你一個故事,愛麗絲學園古老的圖書館應該有一本叫《信使志》的書吧?”
楊曉想了想,愛麗絲學園確實存在一些特殊的典籍。哈利教授曾經示範過製作過程,羊皮浸水,用一些生石灰清洗羊皮上的毛髮污垢,再用一些浮石刮擦絨毛油污,找一些苦艾水沖水,最後再暴曬。哈利教授曾經神秘說過:“這種製作過程很重要。”
“那種封皮很重要吧。”楊曉試着求教着。
“嗯,那種封皮是平衡一些附在上面的法術騷動。”心裡發出的聲音點點滴滴,“《信使志》頌着:Paries的地下有處巨大的空間,那裡是遠古森林的安息地。樹在石壁中沉睡,葉片清晰。你所在的地方正是那個被描述的傳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