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和孩童的言語來了個回憶的確認,頓時愣在了當場。
半天醒了過來,楊曉才意識到剛纔腦袋短路了,還不能接受這突然的變化,就像是受了極刑的囚徒突然獲得了自由。
可惜這種童年的歲月就像是曾經的荼糜盛開的花,再也不能恢復原先的美麗。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真是一個怪人,不和你玩了,拜拜。”孩童轉過了身子,遇見楊曉的這個事實所帶來的新鮮感頓時消融,打算繼續去別處尋找樂子。
“等一下,弟弟,你知道這裡是那裡嗎?”楊曉看着孩童的離去,突然之間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伸出右手想要阻止孩童的離去。
“弟弟?哈哈,你這個傢伙是不是長錯了腦袋了?”孩童嘻嘻嘻笑着,“你不也是一個小孩嗎?可能比我還要小……”
楊曉聽着孩童莫名其妙的言語,帶着疑惑望向了自己的身體,臉上表情的變化顯示了自己的猜想變成了真實。
果然,我也變小了,只有七八歲左右的身子。原來自己的身子早就被無人寵也控制了,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沒有發覺,難道自己的認知也被對方控制了?不應該啊,那種精神的控制已經被列入禁術範圍了,而且使用的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楊曉搖了搖頭,覺得多想無益,畢竟總也拿不準正確的答案,只能喃喃說道:“我變小了,變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說的話爲什麼這麼……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啊,你值得懷疑。”
楊曉一愣,好像有什麼事情十分的不對勁。
彼此沉默了一會,就算微風繼續着吹拂,也打不開彼此的隔閡。孩童倒是無所謂,自顧自玩弄着自己的身子。而楊曉則顯得有點尷尬,表情出現了十分的不自然。
“對了,我叫楊曉,你叫什麼名字?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
“楊曉?好奇怪的名字,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想的。”孩童微微笑了一下,帶着點嘲弄和姦詐的意味,“好了好了,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了,我的名字叫天寵,你可要記好了,以後我的名字可是要載入史冊的,不管你信不信。你現在可以盡情恭維一下我,我不會介意的。”
楊曉一陣苦笑,不過也提不起諷刺的慾望,或許自己的腦袋裡想想表示不滿也就算了。
“這是個沒有名字的地方,從來都是如此。這裡的人們都是一些文盲,都是文盲,當然了,除了我。”孩童露出了許多的鄙視,表情有模有樣,“這些文盲十分的可惡,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噁心。比如隨地吐痰啊,勾心鬥角啊,虛榮啊之類的,十分讓人討厭。”
這次楊曉心裡連表示不滿的情緒也沒有了,只是傻傻笑着帶過。
“那你是怎樣和他們不同,變成不文盲呢?”
“廢話,我是天才,天才當然和他們不同啊,你還真笨耶。對了,你知道我的名字爲什麼叫做天寵嗎?”
“願聞其詳。”
“不要跟我掉文,我就是因爲太聰明瞭,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過目不忘、卓犖不凡、氣質英勇,所以那些文盲都以爲我是上天眷顧呢。”
“所以你就叫做天寵了?”
“你真聰明。”
……
楊曉想了想,覺得眼前的孩童十分的不可思議,可也不能耽擱了自己的旅程。
“能不能帶我去你們的村落?”
“你要幹嘛?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不是一個良民,肯定心懷不軌、陰謀加身、欲要動亂。嗯,難道你要調查我是不是真的天才?”
“不是,我初來乍到,不知道該去哪裡,所以希望能夠找個地方先安身。”楊曉儘量使自己的言辭和緩,希望得到希望的火苗。
“你真麻煩。”天寵做着無奈的動作以及表情,“好吧好吧,看在我天才的面子上,還有上帝的恩寵,我就懷着大慈悲的良心給你帶路吧,你不要唧唧歪歪的,不然我會改變注意的。”
“我沒有唧唧歪歪啊。”
“還在狡辯,你表面上平靜得很,但是心裡面應該開罵了吧,罵得我體無完膚,遍體鱗傷,我感覺得到的,不要掩飾。你越是掩飾,越會被我或者你自己看不起的,那樣很可怕。”
楊曉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好在天寵願意做嚮導,自己終於要進入這個村落了。
不過這裡的天地真的是如此的遼闊以及清朗,以致於看不到任何的邊際,就像腦海裡的想法和關於自己的未來。楊曉慢慢走動着,風景在後退,他要不停擺動着腦袋才能接收一小部分的這裡的美好。這裡有很好天氣,接連的是空氣無比的清鮮,就像是雨後的晴朗,心情也好像是被環境染上了一層夢幻的粉紅。
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落,還有稀稀疏疏的行人。楊曉首先想到的一個詞就是樸素,這個詞像很久沒有出現在他字典上的一樣,有點陌生。樸素帶給楊曉一種莫名的感動,甚至眼眶突然有了溼熱的感覺,畢竟行走了那麼多天,終於可以看到那麼多鮮活、純真、簡單的面孔,帶來的熟悉氣息卻也接連衝撞着他的腦袋,恍然的意識開始佔據心頭。
從來一個擁有純樸的民風的民族都會是幸福的,那種民風就好像大自然一樣,因爲都是自然的,所有不會太多的大喜或是大憂。每一天都是那樣的快樂,每一天都會是令人期待的一天。
天寵時不時都會跟來往的村民打招呼,楊曉也會聽到村民們稱呼天寵爲神童之類。每一次村民們跟天寵打完招呼,天寵就會得意回過頭,望着楊曉以確認自己說話的正確性,這或許讓他得到很大的滿足感。
此時夕陽斜下,爲大地鋪上了一層華麗的錦服。楊曉眯着眼睛仔細掃視了一下,那一層暗紅的薄暮看起來十分的溫柔平緩,竟然讓自己的眼睛都十分舒服,連着身體也有了舒暢的感覺。
時間就這樣消失在了下午的沉睡之中。
楊曉來到了天寵的住所,和其他房子差不多,都是那樣的平凡,掩蓋在了建築羣中的模棱兩可中。房子周圍也是佈滿了很多的灌木花草,襯托了寧靜以及安詳。有些時候會有一些聒噪的聲音,不過也看不到任何別的影蹤,突兀了一種安靜的躁動。或許真的有一些東西噗哧經過,有一些印象,可還是捕捉不到具體,只能自己奇怪。
正在房子前面張望着的看來就是天寵的母親了,皺紋爬滿了她的臉龐,有點緊縮的味道,但也有了很多的很多的和藹在臉上流淌。佝僂的身子配合着泛白的頭髮,讓人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疼惜。臉上的慈祥楊曉雖然沒有感受過,但是那一種深情的感情是任何東西都不能替換的。因爲是親人的,所以彌足珍貴。
楊曉看着天寵帶着懺悔的表情,低着頭,不好意思跟他母親解釋着,突然覺得天寵十分的可愛。
天寵的母親好像注意到了楊曉的存在,露出的歡迎的笑容讓他好一陣的感動。
“這就是天寵所說的找不到家的孩子嗎?”天寵的母親保持着笑容,關心不絕如縷。
天寵母親說的話好像很不對勁,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到這裡一樣,難道……幻術……?楊曉搖了搖頭,覺得不好再胡思亂想,畢竟還有很多的話要傾訴。
“伯母,打擾了,我只是路過此地,沒有找到休息的地方,希望能夠在您這裡借宿一宿。”楊曉雖然經歷過很多的借宿生活,但還是覺得這次的是那樣的溫暖。
“來到這裡,就是我們的客人。能夠認識你真的高興呢。”天寵母親過於熱情,對於楊曉來說。就像是自己夢裡的家鄉,溫暖的感覺在這一刻步及了全身,所有的感官被莫名其妙的突然的幸福包裹,連一個個看不見的細胞都在蠢蠢欲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缺少的,所有就是那麼值得感動,以至於得全身心投入。
楊曉那一刻忘記了自己的所在以及所想,全部的世界都是沉浸在已有的感動之中。這只是很平常的事情,來不及思考自己,有的時候一件自己想不到的事情的發生總是擊中了心內那一點軟弱之處。
“是啊是啊,我們這裡都是很好客的,你快進來吧,不要傻愣站在那裡了,不然飯菜都涼了。”天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房子裡面,右手招呼着楊曉進去吃飯。
楊曉不知道天寵爲什麼變得乖巧,或許母親的威力是巨大的。同時眼睛愈發溼潤,心裡面也已經滂沱大雨,大概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飲食了一頓簡單又美味的飯菜,楊曉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第一次,雖然只是在別人製造的幻境之中,但是其中的真實感覺又能觸動一些敏感的神經。他已經確定這裡還是無人寵製造的幻境,只不過還是找不出突破的辦法,只能隨遇而安。
躺在質樸的牀具上,思緒萬千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心情,集中思慮更多的是如何保持這種美好。可是這種東西又像是夢裡的某些不現實,帶來的是更多的遺憾。
忽然之間,一陣轟隆的聲響從旁邊的房間傳了過來,搖晃起了一陣陣的恐懼。
是天寵的房間傳出來的!楊曉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想起了那位慈祥的母親。很快清醒了過來,立馬支起了上半身,找回了感覺,朝着聲音的出處奔了過去,帶着很快就出現的急切心情。
天寵房間內冒出一大片煙霧,蘑菇形狀的一朵從門內噴涌而出,像是盛開的繼續。
“你怎麼了?”楊曉不顧煙霧的嗆人,保護着眼睛,依靠感覺跑進了天寵房間裡面。等到煙霧漸漸稀釋,只看到天寵無助着待在書桌旁,臉上污黑的一片,顯然是剛纔爆炸的結果。
天寵的母親也趕了過來,但並不是很驚訝,似乎見怪不怪習慣了。
“沒事,我只是試驗一種東西,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吧?”看得出天寵真誠的道歉。
“沒有,對了,你沒有受傷吧?”楊曉知道是自己多慮了,因爲屋子裡滿是實驗的道具,還有很多的礦物和各種各樣的書籍,這並不是一天就能夠擺設好的。
“他沒有事的,只是貪玩,整天不好好幹活,就知道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天寵的母親開始了敘述,“就是因爲他的貪玩,就沒有人再稱呼他爲天才了,挺可惜的。不過,只要他開心就好,人畢竟不能折磨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