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片荒寂的平原,有一些動物耐不住寂寞,偷偷跑了出來尋找相識的陌路。略微稀疏的植被自戀着,帶着無法撫慰的心情。接着的是遠方略有略無的小山丘,或許有一種可有可無的希冀,希冀着被發現、被佔有。伴隨着的當然就是黃沙,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窸窣窸窣的聲音唱響着它們的不安,無論是呼嘯而過的,還是細細微微的,都代表着黃沙的驕傲。
一直這樣走着,楊曉時不時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沒有看到有盡頭的標誌,也想象不到終點又會是怎樣的絕望。
是風沙吹進了眼睛裡面了嗎,怎麼總是有莫名其妙的淚水滑落?
楊曉望了望四周,並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搖了搖頭,感覺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奇怪着剛剛拭去眼角的是否是一種叫做淚水的東西。右手的手指摩擦着剛剛擦去的液體,不斷地摩擦着,直到那種液體徹底飛逝滅跡,吹散在空氣的還是一陣陣的哀的嘆息。
過了那麼久,還是如此的思念。成小詩……
只有繼續着自己的步伐,不要止息,永遠都不要停下腳步,除非沒有行動的可能!
過多的失血,楊曉的身體已經瘦巴巴的,菜色的面龐略微的乾燥。看上去是一隻精幹活躍的猴子,形容枯槁已經算不上對他的表情描述,只是炯炯有神的眼珠並不曾顯露出半點的懷疑。
衣服已經補丁過,再在外面披上幾件厚實的衣衫,抵禦嚴寒已經不成問題。新生的皮膚蔓延在他的右手,幸好隨身帶着哈利教授的良藥,不然的話整天拖着毫無感覺的右手並不好受。楊曉只感覺整個的他是如此的失敗,以至於不認識關於他自己的一切,像是飄渺的夢幻般,琢磨不透任何的事情,只是已經擁有的愚蠢。
慢慢走着走着就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很想就這樣躺在已有疲憊之下,躺在路途之中的疲憊之下。不過身體還是在行動着,是一種頹廢的感覺,又像是魂不守舍的遊魂。偏偏又是同樣魂不守舍的環境,就是那樣的悲合,那樣的不討好。
日以繼夜,夜以繼日,星辰頻轉,冷熱交替,不知道昏昏着有多少的歡喜。楊曉似乎已經麻木了,只知道走下去就會解脫了自己,以及那不可觸摸的影子。
模糊之中,恍恍惚惚,就是那一陣的春風般,前面的一座不大的建築奇異着突兀。
楊曉攪動着嘴脣,乾燥得嘴皮盡裂,但還是依舊不變的步伐。已經不能有任何別的表情了,他知道有了暫時的一種於世界虛脫的軟弱。
前面是一棟碉堡一樣的建築,圓柱形的堡壘,滄桑出了歷史的痕跡。破破舊舊的代表着歲月的無情,看得出的精雕細刻是建造者的禮物。無論是從遠處慢慢的覷看,還是從近處仔細地欣賞,都會有一種讚歎的感覺油然。讓人更加不解的是,那樣的突兀的建築居然置身於洋洋的荒原之中,不同於製造後的瞬間的泯滅,而是精心料理後的希望的永恆。
楊曉終於在自己的有意識與無意識之間達到了些許的正確,仰望這座偉大的建築之後的感覺無非是一種莫名的敬仰以及產生了高山仰止的感覺,是那一種突兀的信仰的瞬間建立。環視這座獨一的建築才發現一件與衆不同的事情,細細的觀察之下,豎着的建築中間的位置居然吊掛着一個人!
楊曉揉了揉眼睛,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子。
兩隻手臂被拉開,手腕被布條綁住固定在了建築的牆面。女子的頭低垂着,看不清她面部的神秘,但是她那柔水般金黃的頭髮順着她的意願嘩啦嘩啦流出了平滑,真的是一頭華麗的秀髮,陽光也很大方照耀着,頓時顯現出了一泉金黃,閃着粼粼的波光。
楊曉搖了搖有點暈厥的腦袋,收攝了心神,睜大了眼睛,希望能夠瞧出一些有用的線索。飄逸的衣裳覆蓋在她那苗條的身材,襯托出了水靈利落。天藍的飄逸耀耀着那些奇妙,那些星星點點的似乎就是一陣陣的閃光,只在欣賞着愣着的剎那,彷彿心靈被抽空重新安置。
楊曉徹底被眼前美麗的事物征服了,就在那美好的與奇妙的東西面前止息着他的呼吸。繼續發愣,好像有什麼心事被什麼東西猛烈擊中,重新被拉上了日程,讓他一時還難以接受。突然之間,那個女子的頭擡了起來。就在那一個剎那,楊曉彷彿被雷擊中,愣愣着忘記了躲避的姿勢。
那女子的頭擡起來的時候,那一頭華麗頓時分開,露出了亮潔的額頭,接着的是深藍的眼睛。能夠非常感受到的是那女子皮膚的平滑,但是那一抹的白淨並不只是表面上的,而是能夠深深帶給人的深深的純潔。那一點的朱脣,是哪一種的描紅?就是空氣之中的忽地一閃的夢幻。
接着的更加的奇怪,那個女子並沒有看向楊曉,而是直接低下了頭。
楊曉這下子真的懵了,一直瞪着眼睛,外面是如何的翻江蹈海騰浪也都是那樣無所謂了,並不能改變自己的內心的真正意願。
應該有種複雜的束縛術吧,讓那個女子如此的死心。那個女子毫無掩飾的氣息應該不難突破繩索的束縛。
楊曉上前仔細搜尋點點滴滴,試圖找到些許的異樣。
看來沒有錯,這個是高級的束縛術,是靈魂的束縛還是直接的禁錮?不過從剛纔的情況下,那女子的力氣被抽走了,只是靈魂的感知還是有非常的涌動。
楊曉慢慢琢磨着這個“天地人”的高級束縛,只見建築的底部,筆直上去的話是那個女子的身體。建築的底部刻劃着一個繁雜的圖陣,難以理解的字符以及抽象的畫像,讓楊曉沒有絲毫關於這個法陣的資料或者是任何的印象。
不過楊曉知道除了這個地下的法陣,女子靠住的牆面也應該有一個圖陣,接着自然的是建築的頂部。
楊曉接着往上面望了望,用手遮住了陽光的直直傾瀉,模糊中看到了女子依舊的安靜,於是一種莫名的感傷鋪天蓋地籠罩住了楊曉。
不知道那女子心中是怎樣的雱雪,以至於呆呆着讓她的一切腐爛。
不過記憶中束縛術的破解方法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是把他人的束縛嫁接到自己的身上,以便減輕對方的禁錮。還有更加不當的是完全轉移對方的束縛,這種做法是萬不得已的,畢竟那要消耗解救者太多的能量。
因爲根本不瞭解這種束縛術的本末,楊曉只能採取第一種破解法。因爲能量的永恆性,所以不可能讓束縛術徹底的消失,如果能量足夠大的話,當然可以迅速進行抗衡或者壓制。楊曉調理着自己的身子,把氣慢慢顯露在自己的手腳,於是很快,雙手和鞋尖就顯現出了一層瑩瑩的金黃的光芒,那是氣息的外露。
楊曉再次往上望了望,這下子他的信心佔勝了腦中的疑惑,因爲他能夠很簡單運用氣息的着附能力很容易就能爬上這棟碉堡。
其實這座碉堡並不是特別的陡峭,傾斜面並不是特別的大,只是略微特別的建築風格尤顯得高大巍峨。
楊曉小心翼翼碰觸了碉堡牆面,牆面忽的一陣雷殛般的觸感傳來,接着的是一股強烈氣息的反衝。楊曉一驚,沒有絲毫防備,迅速被衝擊到了一邊。
受痛中的楊曉在煙塵中艱難爬了起來,本來就十分疲倦的身子更是有了更深的乏累。擦了擦面龐上的灰塵,楊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受刑中的女子。
這樣的束縛術加上這樣的防護術,那個女子有什麼特別的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