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陳雪說什麼來着?
“李豔和劉冰不見了!”
“什麼?你只不成器的東西!”張馨不禁怒罵出口道。說着,張馨就把舊校區掃視了一遍,逐漸黑暗下來的舊校區裡,除了樹木、山丘、平房造形詭奇的剪影,就是什麼也看不清楚了,這可怎麼辦?
而逐漸變黑的天空上,有烏雲堆積,才傍晚過一點兒,就已經烏雲密佈,可是並沒下雨。沉悶熾熱的天氣引得蚊子們嗡嗡營營的,透過已經黑糊糊的剪影,只感到舊校區裡面深不可測,有不知是什麼的小動物從草叢中串梭,惹得陳雪兩眼都發起綠光來。
“你別剩顧着吃!萬一真讓李豔和劉冰跑到老師那裡去告狀,你最喜歡的這個世外桃園也保不住的。到時只怕連你也一起捉回去,不准你在這裡生活,就是這裡遍地是老鼠你也吃不着了!還是趕快找人要緊。”
張馨說完,那陳雪此時也不再視張馨爲敵,還十分贊同張馨的分析,乖乖地對張馨“哦”了一聲,樣子顯得很乖巧。
“這樣吧,你從左,我從右,形成包抄合圍。就算是要把地皮翻過來一遍,也要把她倆抄出來!不然你我都沒有好日子過。”張馨第一次以訓人者的身份對陳雪說道。
“好……吧。”陳雪聽張馨越說越似勢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最終還是服從了命令,往左邊更深處走了過去,開始搜索李豔和劉冰。
這裡張馨也幽靈一樣地往右邊走去。
“嘭啦!”一聲,天上傳來一聲炸雷,把張馨嚇了一跳,擡頭看看,閃電過後似乎想下雨。
但現在對於張馨而言,尋找李豔和劉冰比避雨更重要了,她已經沒有得選擇,可是她有種氣餒和恐懼感,想想李豔和劉冰真跑到老師處告自己,她被捉到警察那兒不要緊,爺爺的工作日記找不回纔是重大損失啊!
她一面無聲無息地搜索,一面怨恨那個變異又沒有變得純淨的陳雪,真有些人頭豬腦的樣子!當初就不應該讓她來作李豔和劉冰的引變者。
可是,話又得說回來,要是不帶李豔和劉冰來讓她擄到地下洞去,她就不可能確切地知道,爺爺研究出來的藥物,真能夠改變人的性質。
所以,這個事對張馨來說變得很矛盾。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李豔和劉冰不見了,逃離了陳雪的監管,對張馨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大的威脅。她不能眼看到爺爺的研究神乎其神而歸於一場空。只要把李豔和劉冰捉回到地下洞去,就可繼續自己取回爺爺工作日記的行動。
可是,舊校區裡是那樣的荒廢,雜草長得都到人的腰間上,真要躲藏起來,人往草朵下一蹲,不直接碰上,還真難找得到!
忽然,從陳雪剛纔走去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嗥叫,那幽長而淒厲的尾音,如同劃到人的心裡去,讓人不僅感到了可怖和驚悸,但也似乎透出了陳雪的失落與歇斯底里!
“這隻變異不純的傢伙!叫什麼叫?怕別人不知道舊校區裡有怪物生存嗎?”張馨心裡面一面罵陳雪,一面更感到緊張與失落。
任務面臨失敗的絕望和痛苦,讓張馨心情十分複雜。
張馨現在很絕望和無助,她需要引導和指示。但很顯然的,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在她最需要支持的現在,通過什麼來引導和指示她。當初,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知道,自己此次是孤軍奮戰,遇到什麼困難也只能是自己去面對,去克服。
黑暗越來越濃郁,閃過電行過雷的天空,卻始終沒有滴下雨水下來,使得天氣從來沒有如此的悶熱難耐,張馨已經溼透了內外衣,汗臭在往上蒸發的時候,連她自己也聞到了酸餿味兒,她的大腦裡,時常在她不堅定的間隙,就悄悄地冒上了逃離舊校區的念頭。
可是,她知道,即使她回到宿舍仍然是孤獨和恐懼的。擔憂以及失敗隨時降臨的可怕感,會讓她坐臥不安、精神崩潰。縱然她藉故把所有心思用到其它事情上去,她的內心也會得不到解脫,這就是做秘密工作的人必須承受又無奈的事情!
雨下不成,烏雲又不肯離去,今晚的可見度比以往任何一晚都低。四周圍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張馨每前進一步,靠的是對舊校區裡的熟悉,全憑方向感。
可是,有不知是什麼東西在草叢下不停地溜過來又溜過去,驚動着周圍的一切,發出各種奇異的聲響,那聲音尤其淒厲,張馨在黑暗中只能自我安慰:不怕,不怕!小動物而已。
然而,張馨突然之間臉皮發起麻來!她大腦裡倏忽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草叢下滑溜溜地閃過去的是蛇,而且是毒蛇,怎麼辦?
這個念頭在她的大腦裡一閃現出來,張馨就禁不住渾身哆嗦起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就是蛇!
想想一條黑色帶花斑的毒蛇在草叢中經過,自己剛好一腳踩上去,毒蛇奮然反擊,一口咬到她的小腿上,張馨的頭就好暈!天昏地暗,她看看手機,已經晚上九點,她已經神情恍惚的過了半天!再呆下去,她就精神崩潰了,於是,她不敢再呆下去了,溜回宿舍去。
萬幸的是,宿舍裡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危險的事情沒有發生,並不等於它不存在啊!
想了一個晚上,張馨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被動地等着事情自己發生!必須主動出擊,在危險的事情來臨之前,用一種說得過去的辦法,把事情搪塞過去。
很快,她從那天到廟會算命得到啓發,並且引申過來,何不來個玩碟仙?
李豔和劉冰真回來了,連碟仙也能算出來,說明她倆的失蹤應該是與鬼魂有莫大的關係的。她倆剛回來,神智還沒有馬上清醒,這就爲自己爭得了時機。在呵護李豔和劉冰的過程中,伺機下手,讓她倆永遠也說不出話來,事情的真相就會被掩蓋起來。
於是,張馨提議同寢室的姐妹們玩碟仙,出現了本文最開始時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