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嫆心苦笑一聲，站起來走到鳳塵面前一臉哀慼的哭求道：“王爺，您若也不肯爲嫆心做主，那王妃一定會殺了嫆心的。”
手，不斷的攥緊。
王爺，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就看你會怎麼說了。
我拿命來賭一賭，王爺別讓我輸了太慘。
鳳塵看了看跪着的蘭兒，又看了看眼中滿是哀求的古嫆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一身氣勢逼人的寧千雪，忽然明白了古嫆心的懇求。
若是他和寧千雪解釋清楚，那麼暴怒的寧千雪定然會殺了古嫆心的。
看着阿蓉的臉露出這般哀求，他又怎麼忍心拒絕？可是……
一旦他承認了，那麼他和寧千雪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勢必再次冰凍。
而且，絕無再次緩和的可能。
“阿塵，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古嫆心忽然眨了眨雙眼，柔情脈脈的看着鳳塵。
父親說過，如果她相求鳳塵，喚一聲阿塵，鳳塵就一定會答應她。
果不其然，鳳塵看着古嫆心的眼神有了一層迷離，呆呆的幫古嫆心擦拭眼角的淚水，溫柔的喚道：“阿蓉。”
見到這一幕，楊又薇氣的渾身顫抖，扭頭看向寧千雪，果然看到寧千雪眼中一縷沒來得及掩藏的哀傷。
寧千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擡高下巴看着柔情脈脈的兩人，輕啓朱脣，道：“滾！”
鳳塵，你居然敢……
無論當年的真相如何，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鳳塵，我都再也不會原諒你。
無論我是誰，露華或是寧千雪，都不會原諒你！
鳳塵心頭一痛，放開古嫆心剛想上前兩步就被忽然出現的星河攔住了去路。
“塵王，我家小姐不想見你。”
鳳塵不退也不再前進一步，只是站在那裡執拗的看着寧千雪。
千雪，對不起。
我知道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你都會怨我甚至是恨我，但是我……沒有辦法。
“塵王殿下，您這個時候還是應該好好陪伴您這剛剛有孕的平妃，至於千雪這裡有我和月兒，就不勞您擔心了。”
楊又薇看着站在門口搖搖欲墜的古嫆心，滿臉諷刺的說道。
這樣的鳳塵又何嘗不是不久前的鳳回？可是現在鳳回爲此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去挽回，塵王殿下您沒看見麼？
前車之鑑，自古有之。
寧千雪忽然收回駭人的氣勢，臉上的冰雪也慢慢融化，女子清麗無雙的容顏上忽然綻放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不同於以往諷刺的輕笑、淡笑，這個微笑彷彿能夠透過人的內心，看透你所有的僞裝。
鳳塵看着這樣的寧千雪忽然慌了，想要伸手卻又想起什麼，就眼睜睜的看着寧千雪傲然的轉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有些落寞的回身邁出門外，蘭兒攙扶着古嫆心趕緊跟上。
楊又薇忽然說道：“塵王，你就真的不愛千雪麼？”
如果不愛千雪，你爲何要寧肯得罪寧國公也要娶她？
如果真的愛千雪，你又爲何三番四次的讓千雪難堪？
鳳塵，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鳳塵腳步不停，一路向前。
前車之鑑，何嘗不思啊。
晚膳過後，楊又薇回了陽城將軍府。
寧千雪獨立一人坐在屋子裡，手中翻看着一本詩集，燈光如豆看起來安靜極了。
直到屋子裡響起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寧千雪才輕聲說道：“有什麼事麼，你怎麼親自來了？”
自從嫁入塵王府後，璃珞等人和寧千雪的聯繫要麼是書信，要麼就是去楚香閣面談。
這還是第一次璃珞出現在塵王府，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嗎？
寧千雪合上詩集，擡頭看向璃珞，這才發現璃珞臉色難看的很，同時也有一抹深深的糾結摻雜其中。
“到底什麼事，說。”寧千雪心下忽然不安起來，直起身子聲音也厲了起來。
璃珞滿眼複雜的看了一眼寧千雪，不答反問道：“我聽說塵王府的那個平妃懷孕了？”
寧千雪拿着詩集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轉而很快恢復正常，聲音淡淡的說道：“你來就是問廢話的嗎？”
沒想到這個消息傳得這麼快，想必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了吧。
戰神有後，這對於大盛的百姓來說這個好消息。
璃珞閉了閉眼，廢話麼？千雪，我要怎麼將我調查到的一切告訴你呢？
這太殘忍了。
“璃珞，你明白我的。”寧千雪聲音依舊輕輕淺淺。
雖語音不詳，但璃珞還是明白了寧千雪的意思，寧千雪曾經說過，她寧肯要最殘酷的真相，也不想聽到所謂善意的謊言。
閉了閉眼，璃珞清冷的聲音終究還是響起了，“你讓我去查當年的事情塵王到底知道多少，我去查了，結果發現……”
璃珞睜開眼，看到寧千雪摩挲着詩集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心裡難受極了，卻還是把話說完了。
“公主，當年的事，塵王……毫不知情。”
當璃珞查到這裡的時候，心中思緒萬千。露華當年有多愛鳳塵，她們這些從小就跟着她的人十分清楚。
所以當年她有多恨，她們也很清楚。
可是如今，露華恨了整整六年了，卻發現鳳塵當年根本就沒有背叛兩人的承諾。
尤其是現在，古嫆心有了鳳塵的孩子，而露華卻發現鳳塵根本就沒有背棄過她……
這讓寧千雪……情何以堪？
寧千雪垂下眼眸，手指一寸一寸的摩挲着詩集，好像這是這世上最吸引人的事情。
好久，就到璃珞以爲寧千雪再也不會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寧千雪平靜到令人害怕的聲音響起。
“是嗎？”
鳳塵，原來當年你也一樣不知情啊，那是不是那場婚禮你和我一樣，滿心期待？
只可惜，晚了。
晚了，也完了。
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璃珞想了想還是說道：“當年的事是鳳絕瞞着鳳塵和鳳青嵐進行的，而且當年百里夜之所以沒有察覺到鳳絕謀反，也是鳳絕利用鳳青嵐迷惑並拖住了百里夜。成親那天，鳳絕把鳳塵囚禁起來了，鳳塵爲了能去找公主，甚至……”
“甚至跪了下來求當初奉命看着他的路鶴，後來還是鳳塵以死相逼路鶴才放他出來。可是鳳塵武功被禁，加之被放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等他……”
“等他到了繡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月濃公主穿着您的嫁衣跳下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