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辰陽一行百餘人,正往雪山派走去,凌天琦和緹娜走在衆人之後,緹娜挽着凌天琦的臂膀,問道:“你曾說你已有心上人,她是誰?”
緹娜突如其來的一問,凌天琦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神,輕舒一口氣,坦然道:“五年前,我在荷城見過她一面,此後再也沒見過,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樣。”其實,在凌天琦決意上山尋找緹娜那一刻,他已明白自己的感情歸屬,而且不會動搖。
緹娜哈哈大笑:“堂堂凌天琦居然會單相思。”
凌天琦面色尷尬,不知如何迴應。
緹娜又道:“你現在是我的男人,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凌天琦看着緹娜,溫柔一笑:“跟我回崑崙山吧。”
緹娜道:“你不怕麼?”
凌天琦堅定道:“怕,但我不能逃避。”
緹娜聞言,柔情盡顯,道:“我陪你。”
一路上,辰陽、龐蘭、趙今明相互交流了查探雪山派的始末,辰陽和龐蘭皆佩服趙今明的膽識武功,又嘆世事奇妙,盧剛和龐靈藥竟在敵營當中喜結連理,龐蘭想究其緣由,道:“你可知他們爲何成親?”
趙今明舉起拇指,往身後指了指,道:“你得問緹娜姑娘。”
只見凌天琦和緹娜濃情蜜意,龐蘭不意去問,道:“還是快些趕路吧。”
緹娜似乎聽見了趙今明與龐蘭的對話,拉着凌天上前道:“是我讓他們成親的。”
龐蘭和辰陽頓時愕然,龐蘭道:“你?”
緹娜道:“我只是想見識一下你們中原的結婚禮儀而已。”
辰陽、龐蘭、趙今明,三人神情一呆,皆是無言以對,暗歎:真是個奇女子。
凌天琦道:“我能夠恢復功力,是仰仗靈藥姑娘的解藥。他們應該已離開天山了。”
趙今明頗爲擔憂道:“他們應該隨你一起來救人的,如此一來,大家彼此有個照應。”
凌天琦道:“你是擔心他們遭遇埋伏?”
趙今明道:“正是。”
凌天琦道:“分別時,我已囑咐他們小心埋伏,不過留守的教徒已陣腳大亂,又加哈卓重傷垂危,他們應該來不及佈置埋伏,要小心埋伏的應當是我們纔對。”
辰陽道:“哈卓是那手持彎刀,面相兇狠之人?”
緹娜道:“沒錯。”
趙今明道:“但願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先到雪山派填飽肚子。”
半個時辰後,衆人一齊走到雪山派大門前,辰陽忙問道:“廚房在哪?”
一個教徒給辰陽指了方向,辰陽迫不及待,擡腳便走,趙今明道:“你會做飯嗎?”
辰陽根本不屑回頭,直奔廚房。龐蘭笑道:“放心吧,他就是以美食接近袁公子的。”
趙今明道:“真沒想到袁安泰會出手,還以爲他只會吃喝玩樂呢。”
龐蘭道:“若不是被你所救,我也以爲你只會遊山玩水。”
趙今明哈哈一笑,昂首闊步走向廚房,幾個教徒也跟着進廚房幫忙,他們把廚房的烤架、碳火、羊肉都搬到雪山派大殿。
炊煙冉冉,薰香、鮮香、清香充盈雪山派大殿。百餘人圍着羊肉湯、烤羊肉、小麥粥狼吞虎嚥,轉瞬之間幾口大鍋已然見底,飢腸轆轆的衆人皆贊這湯、肉、粥乃是人間美味,其實這只是天山的平常小吃而已。
趙今明和辰陽留在廚房繼續烹煮,兩人各自拿着一條烤羊腿,似乎在爭吵,趙今明道:“煮湯要講究鮮和香,你不放小蔥,何來鮮香?”
辰陽道:“小蔥味辛,鮮香何來?”
趙今明道:“簡直不可理喻,羊肉湯豈有不放蔥之理?”
辰陽道:“你掌火,我掌勺,掌火的自然要聽掌勺的。”
趙今明起身道:“你這小孩好不要臉。”
辰陽道:“那又如何?”
趙今明嘿嘿一笑:“既然道理講不通,唯有武力鎮壓了。”
辰陽放下手中的羊腿,拾起一條短棍,道:“不使內力,不使真氣,敢麼?”
趙今明也放下手中的羊腿,隨手拿起一條長棍,道:“好,就依你。”
大殿中,湯和粥已被喝完,有不少人還只是稍微抿了一口湯粥而已,更不提烤羊肉了,緹娜對一個教徒道:“去廚房再端一鍋湯和粥來。”那教徒領命出門。
片刻,那教徒空手而歸,只見他雙眼紅腫,臉上似有委屈,緹娜登時警惕,道:“你遇襲了?”
衆人聞言,齊齊看向那教徒,那教徒道:“沒有,屬下是被辰少俠和趙公子誤傷。”
衆人疑惑,緹娜道:“誤傷?”
那教徒道:“辰少俠和趙公子在廚房切磋武藝,屬下勸阻無效。”
切磋武藝?衆人更是不解。龐蘭微怒道:“我去瞧瞧。”
廚房中,長短棍激鬥正酣,忽聞門口一個聲音道:“沒想到,兩位大俠竟有如此閒情雅緻。你們辛辛苦苦救人,現在卻要他們活生生餓死麼?”
辰陽和趙今明同時轉頭,只見龐蘭一雙怒目,彷彿惡靈附體,兩人駭然,立即住手。轉眼間,一個顛勺,一個加柴,切磋武藝之事,好像從未發生過。辰陽笑道:“龐蘭姐,你重傷未愈,不必親來,我一會就把湯送過去。”
趙今明坐於竈旁默不作聲,一邊加柴一邊啃着烤羊腿,龐蘭冷目一瞪,嚇得趙今明直打冷顫。
戌時過半,已入靜夜。衆人腹中充盈,依稀幾個教徒饒有餘味地啃着羊骨,辰陽和趙今明同時起身,一個想尋個地方睡覺,一個想出去方便,誰知衆教徒齊齊站到兩人面前,唰的一下,一起下跪,拜道:“多謝三位公子救命之恩。”
凌天琦和緹娜也緩緩起身,神情複雜地看着衆教徒,辰陽哪裡見過這等陣仗,惶恐擡手,想讓他們起身,趙今明阻止道:“他們這一拜我們受得起,他日兵戎相見時,彼此都不會有顧慮。”又朝衆教徒道:“你們已謝過恩了,去留何往,你們自行決定吧。”
辰陽心中暗暗敬佩趙今明的直率灑脫,“趙家出龍鳳”果然名不虛傳。
衆教徒一齊看向緹娜,緹娜會意,道:“我已不是你們的左護法,你們自謀活路也罷,回聖光教總壇也罷,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衆人一時迷茫,趙今明道:“既然你們活着,何不好好珍惜活着的時光。”
衆人起身,齊道:“多謝趙公子指點。”
辰陽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領頭那教徒道:“辰公子請說。”
辰陽打着哈欠道:“我已有一天一夜沒睡了,想睡一會兒覺,勞煩各位大哥爲我守夜警戒。”
那教徒道:“公子請放心休息,我等願爲公子警戒。
趙今明道:“先歇一晚,幾位以爲如何?”
龐蘭也是十分疲倦又加重傷在身,道:“我先睡了。”說完便倒在烤架旁睡下了。
緹娜心知龐蘭和辰陽的倦意,道:“就歇一晚吧。”凌天琦點頭同意。
趙今明道:“諸位請便,我去探一探山下是否有埋伏。轉身走出大門。
辰陽追上去問道:“你定是有所隱瞞,對麼?”
趙今明腳步不停,道:“這話從何說起?”
辰陽道:“你們趙家和雪山派是姻親,你爲何對雪山派衆人的下落不聞不問?”
趙今明道:“我已問過了。
辰陽疑惑道:“何時問的?他們在哪?”
趙今明道:“你不必再問,龐蘭姑娘身受重傷,你應該把她送回江南養傷。”
趙今明這番話對辰陽而言,既有輕視之意,又有保護之意,可辰陽卻非破此案不可,道:“不勞你費心,離開天山後,我會讓天行鏢局的人把龐蘭姐送回江南。”
趙今明停住腳步,雙眼審視着辰陽,道:“你如此執着,是袁安泰的意思還是你自作主張?”
辰陽道:“自作主張。”
趙今明道:“雖然雪山派近年衰微,但終究是江湖大派,可聖光教卻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其傾覆,此後又以雪山派爲餌,步步算盡,足見聖光教實力強大且謀劃周全。如此對手,你還要自作主張麼?”
辰陽道:“承蒙你的恩情,我還活着,我既然活着便要做我想做之事。”
趙今明笑道:“好,你助我破解此案,就算你還了恩情。”
辰陽道:“一言爲定。說吧,你隱瞞了什麼?”
趙今明道:“我逃出雪山派時,擄走了一個教徒,從他口中得知:一年前,一個叫塔木的人一統西北諸教,從此西北便只有一個教派,便是這聖光教。雪山中的五千多教徒是一個月前進駐雪山派,來時雪山派中只有哈卓一人,緹娜姑娘來雪山還不到十日,而且她是爲凌天琦而來。我問到的只有這些。”
辰陽道:“雪山派是兩個月前丟失盟主令,也就是說雪山衆教徒當中,只有哈卓可能知曉其中內情。”
趙今明點點頭,道:“無論是誰知曉其中內情,雪山派不復存在已是事實,而凌天琦也並非無恥之徒。”
辰陽道:“凌天琦是劫心真人的愛徒,所以他們散佈謠言是爲了對付崑崙派?”
趙今明道:“沒錯,而且他們是志在必得。他們散佈這條假消息之後,先後對我三弟和大哥出手,起初我還不知他們是何用意,現在我總算明白,他們既是爲了敲打我趙家,也是爲了擾亂視聽,聲東擊西。先雪山後崑崙,其目的再明顯不過了,只要掃除這兩道屏障,他們就可以進退自如,然後再趁亂一步一步蠶食中原武林勢力。”
辰陽來天山的路上只聽說趙月明遇襲,卻不知趙正明也遭遇偷襲,更不知是趙正明是胡非爲假扮,但趙今明的推斷讓辰陽的思路更加清晰明朗,道:“他們散步這條謠言又何嘗不是想引更多人來雪山送死,而崑崙山只會比雪山更危險。”
趙今明神情微動,道:“你想去崑崙山?”
辰陽道:“難道你不想去麼?你剛纔還說讓我助你破解此案的。”
趙今明道:“我當然要去崑崙山。不過,一切等我們先離開天山再說。”
辰陽道:“聖光教想對付崑崙派,你爲何不對凌天琦說?”
趙今明道:“山下情況不明,凌天琦雖然不是莽撞之人,但畢竟事關師門,他若知曉崑崙有難,必然不顧安危,連夜趕回崑崙山。我估計緹娜姑娘應當也想到了這一點,要不然這夫妻倆還能安靜地與我們喝湯吃肉麼。”
辰陽道:“沒錯,還是一起下山較爲穩妥。”
趙今明道:“你也別硬撐了,快些去睡覺吧。”說完便施展輕功往山下奔去,辰陽也轉身回到大殿睡覺。
趙今明返回雪山派大殿時,辰陽已是呼呼大睡,龐蘭亦是睡得深沉,凌天琦夫婦最先警覺,尚未睡下的衆教徒見了趙今明紛紛行禮,凌天琦道:“如何?”
趙今明道:“山下幽靜異常,空無一人。”
凌天琦頗覺意外,山下竟無一人,道:“一旦我們順利離開天山,雪山派被滅之事必然傳遍武林,難道聖光教不怕江湖各派聯合討伐麼?”
緹娜默不作聲,但她深知塔木的爲人,暗想:只怕沒這麼簡單。
趙今明一臉無所謂道:“無論如何,今晚都能睡個安穩覺了。”對衆教徒道:“你們爲何還不睡?”
領頭的教徒道:“我等在等公子回來。”
趙今明不言語,尋了一處地方倒頭便睡。那領頭的教徒看見趙今明睡下,即刻安排守夜巡邏的人手。凌天琦和緹娜見狀,相顧一笑,也一同睡下了。
趙今明入眠才過一刻鐘,一個巡邏的教徒慌慌張張跑進大殿,領頭的教徒輕喝道:“你進來做什麼,莫要擾了三位公子的清夢。”
趙今明與凌天琦夫婦同時醒來,只見趙今明雙眼半睜,睡意模糊,道:“何事?”
巡邏教徒心神未定,慌道:“盧剛和靈藥死在往庫房的走廊上。”
三人聞言,心神齊震,睡意赫然褪去,趙今明起身對凌天琦夫婦道:“有勞二位照看辰陽和龐蘭姑娘。”對巡邏教徒道:“帶我去瞧瞧。”
趙今明和那教徒舉着火把走到庫房前的走廊,快步靠近躺在走廊上的兩人,火光照亮之下,趙今明看的清清楚楚,的確是盧剛和靈藥,伸手探了探兩人的體溫和氣息,死了已有兩個時辰,又仔細檢查了兩人脖子上的傷口,乃是利刃所致,並且是一招致命,兩人似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暗歎:這兩人才成親便雙雙殞命,真是苦命鴛鴦。
趙今明起身環顧四周,又瞧了瞧庫房門,走進庫房查看並未發現異常,走出庫房後凝出真氣結界探了探四周,並未發現盧剛靈藥以外的足痕,也未有真氣殘留,心道:兇手應是刻意消去殘留的足痕和真氣,他爲何這麼做?
大殿中,衆人在靜靜等待,只見趙今明與那教徒分別揹着一個人進殿,一齊將背上的人緩緩放下後,凌天琦夫婦走上前一看,果然是盧剛和靈藥,凌天琦攥着拳頭暗怒於胸,沒想到替他解毒,助他恢復功力的恩人竟遭人毒手。
趙今明道:“這傷口應當是一招致命,兇手的手法極快,看他們神情,應當是不及反應便死於兇手的利刃之下。”
凌天琦脫下大氅,披在盧剛和靈藥身上,心中悲痛,道:“他們爲何不下山?”
緹娜拂着凌天琦的肩膀,道:“他們或許是回來找盟主令的。”
凌天琦道:“他們要盟主令何用?”
趙今明道:“袁安泰號召武林,尋回盟主令並擒住劫令之人者便爲武林盟主。辰陽、龐蘭、盧剛、靈藥都是安泰山莊的人,他們來雪山派便是袁安泰指派。”
凌天琦嘆道:“原來是名利使然。”
趙今明踱着步子思慮道:“緹娜姑娘,盟主令是一直放在庫房麼?”
緹娜道:“我只是猜測,只有哈卓才知道盟主令放於何處。”
凌天琦道:“哈卓身受重傷,還有誰有可能將他們一招斃命?”凌天琦見過盧剛出手,即便是偷襲,若非頂尖高手,否則絕不可能將他一招斃命。
緹娜搖頭表示不知。
趙今明身心俱疲,撣了撣心中的思緒,道:“不想了,我也要睡覺了。”
次日卯時,二三十個教徒仍在雪山派各處巡邏,大殿內的衆人都在睡眠當中,先醒來的是辰陽,一夜安眠,辰陽神清氣爽,精神抖擻,起身欲尋個安靜之所練功,忽見一人站於大殿門外,是凌天琦。
辰陽上前道:“沒想到凌大哥你比我還早,着急回崑崙麼?”
凌天琦微微苦笑,道:“一夜難眠,自然比你早。”
辰陽道:“一夜難眠?”
凌天琦指了指殿內牆角邊上,道:“你要有所準備。”
辰陽轉頭望去,牆角邊上躺着兩個人,他們的臉被凌天琦的大氅蓋住,辰陽近前揭開大氅,是盧剛和靈藥!只見他們臉色如灰,辰陽身軀猛然一震,滿是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說他們已離開天山麼?”
凌天琦沉默不言,昨日才經歷生死的辰陽忽然變得冷靜異常,道:“是不是聖光教的人殺了他們?”
凌天琦道:“他們應當是我們在雪山上救人之時被殺的,兇手是誰不得而知。”又把昨晚發現盧剛和靈藥遺體之事連同緹娜的猜測一併告知辰陽。
辰陽聽完轉身出門,凌天琦問道:“你去哪裡?切莫衝動。”凌天琦以爲辰陽要下山。
辰陽道:“我去練功。”
一個時辰後,辰陽練功回來,與衆人一齊安葬盧剛和靈藥,隨後回到廚房熬粥。
一炷香內的烹煮,小麥粥馨香瀰漫,可大殿內的氣氛卻異常沉悶,衆人都是自顧手中的碗筷,趙今明道:“下山一事,各位可有良策?”
緹娜道:“小心爲上,你們假扮成聖光教之人,我領着你們一起下山。”
凌天琦道:“此法可行。”
辰陽、龐蘭、趙今明也都認爲此法可行。
突然,凌天琦和趙今明神情一動,同時飛身躍出大殿,趙今明朝空蕩蕩的庭院道:“出來吧,我們倆聯手你絕無勝算。”
只見一人從屋舍牆後,緩緩走出,那人相貌平平,但其神態鎮定自若,身後揹着一把長刀,英武之姿傲立雪中,看見凌天琦和趙今明後,三人齊齊愕然。
“陸越山?”“陸兄?”
“凌天琦?二公子?怎會是你們?”
趙今明笑道:“陸兄,你來晚了。”
來人正是陸越山,道:“爲何不見雪山派之人?”
凌天琦道:“說來話長,你上山時,可曾遭遇埋伏?”
陸越山更是不解,道:“沒有。”
辰陽暗歎凌天琦和趙今明知覺敏銳,隨着衆人一齊走出大殿。
陸越山眼見百餘人從大殿走出,登時運功警惕,趙今明道:“陸兄別緊張,聽我細細道來。”
陸越山正欲放下警惕,忽然看見緹娜,倏然怒喝:“妖女!”陸越山也參與了六年前剿滅西北妖邪之戰,認得緹娜,拔出背後長刀欲殺緹娜。
凌天琦和趙今明連忙阻止,凌天琦道:“她是我的妻子。”
陸越山頓時驚愕,怒道:“你?!你竟然娶邪教妖女爲妻?你可知多少有崑崙派弟子和白家子弟死在她手上?”
緹娜冷道:“你的刀下又有多少西北諸教子弟的亡魂,你數得清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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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越山強按仇怒,道:“說好得。凌天琦,你竟然被這妖女美色所誘,你果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淫賊麼?”
凌天琦微怒道:“你這話是何意?我何時成了淫賊?”
陸越山冷笑,正欲開口,趙今明連忙阻止,道:“兩位大哥,給我個面子,一切等我們離開天山再說,行嗎?”
陸越山道:“二公子的面子我自然要給。”
凌天琦卻不依饒,道:“今明兄,你有事瞞着我?”又環顧了辰陽等人,道:“你們也有事瞞着我,可對?”轉頭對緹娜道:“我被困的這段時日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爲何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淫賊?”
衆人沉默,趙今明打圓場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眼下要做的是儘快來離開天山。”
凌天琦運轉內力一震,喝道:“不說清楚,誰也別想離開。”
衆人猝不及防,除緹娜外,其餘人皆被凌天琦釋放的真氣逼退三四步才站定身軀。緹娜沒想到凌天琦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心知無法再瞞,道:“是我在江湖上散佈了你侮辱雪山派女子的假消息。”
凌天琦終究是個睿智明理的君子,怒氣一收,歉然道:“原來你們是怕我貿然下山回崑崙,請恕在下魯莽。既然陸兄能夠安然上山,想必山下也沒有埋伏了,告辭。”拉着緹娜的手毅然往山下奔去。
龐蘭看着遠去的兩人,嘆道:“這纔是好男人,真君子。”
辰陽、趙今明、陸越山同時看向龐蘭,龐蘭似乎看出了三人的心思,道:“瞧我做什麼。你們還算不得好男人真君子。”
辰陽三人相顧無言,不理會龐蘭的嘲諷,趙今明道:“陸兄,凌天琦新婚伊始,你何苦棒打鴛鴦。中原武林與西北邪教百年恩怨,你的仇是報不完的。他們是仇敵結合,其一生都要揹負罵名,你就同情同情他們吧。況且,我們現在的敵人是聖光教。”
陸越山聽罷,怒氣已消去大半,道:“聖光教?”
衆人邊走邊聊,似乎有點漫不經心,陸越山已知辰陽等人雪山之行的經歷始末,大讚趙今明孤身智勇,巧借雪崩殲滅敵衆四千餘,期間也有唏噓感慨,尤其是盧剛和靈藥之死,話鋒一轉又搖頭微笑。
趙今明道:“陸兄,你笑什麼?”
陸越山道:“你們是不是累糊塗了?且不說盟主令是否在雪山派當中,袁安泰的倡議尚未得到十八派的許可,他們怎會爲了盟主令而滯留雪山呢,而且他們是新婚夫妻,又剛脫困境,應是儘快離開天山,回到家中夫唱婦隨纔對。依我看,他們的死應當另有緣由。”
趙今明道:“這只是猜測罷了,只要我們挫敗聖光教的圖謀,殺人兇手自會浮出水面。”
“......”
兩人一番剖析談論,讓辰陽不禁有些自慚形穢,暗歎:江湖廣闊,龍虎林立。相比之前的白慶長和陳不凡,辰陽更加真切地見識到,凌天琦、趙今明、陸越山這幾個名門世家子弟的武功智慧遠在自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