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她注意到江姝蓉不經意對樑沐言流露出的親暱稱呼。“呵,原來你已經投向敵營了。”
意識到她突變的態度一定事出有因,林雅韻損笑道。
“不管怎麼樣,我來是勸你還是別再胡思亂想了,昊天和言言連寶寶都有了,難道你還奢望他會拋妻棄子和你在一塊?還是趁現在還年輕,去美國把病治好,你還有大把的青春,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人和事上。”
林雅韻盯著她,突然乾笑幾聲:“呵呵,樑沐言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句句向着她說話?如果你是要來和我說這些的,那麼不必了!”
江姝蓉放下曾經收受她的大包小包的奢侈品:“雅韻,東西我放這裡了,那麼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林雅韻將臉撇向一邊,對江姝蓉的話置若罔聞。
江姝蓉討了個沒趣,一個人離開了病房。
待門關合後,林雅韻恨得咬牙切齒,隨手拿起一盤果盆往牆上砸去。
頓時,玻璃四濺,殘破得如跌碎的靈魂。
“請坐,江小姐。”樑祁軒優雅地站起身,爲江姝蓉拉開椅座。
江姝蓉像只驚慌的小動物:“哦哦,我自己來就好了。”
樑祁軒迷人地一笑:“沒事,男士爲美麗的女士服務,本來就合情合理。”
美麗的女士?江姝蓉俏美的臉頰上泛出兩片紅暈,羞澀地坐下。
樑祁軒的脣角浮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近和言言相處得怎麼樣,她沒使小性子,讓你不高興了吧?”樑祁軒故意道,其實他再清楚不過,以往都是江姝蓉不滿樑沐言,存心刁難她。這樣說,無非就是給她一種更受重視的錯覺。
果不其然,江姝蓉明顯表現得受寵若驚。
“其實、其實言言一直人都挺好的……”
“哦?是嗎?她從小就任性。”他眯起眼,口不對心地說道。
“不是的!”江姝蓉緊張地擡起臉。“以前……以前是我對她有誤解,現在……現在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她笑着說,帶着醉酒似的微紅。
樑祁軒的目光下意識地多停留了一秒,野蠻無理的丫頭也有自知之明?這點是他先前的假設中沒有料及的。
“怎麼樣,從來沒參加過工作,一下子像平常女孩子一樣上班,覺得辛苦嗎?”樑祁軒岔開話題,啜了一口苦茶,隨意地問道。
他喜歡喝茶,尤愛那份清新和若有似無的苦澀味道。人生百態,他經歷了太多,從以前喜歡喝奶茶的大男生變成了懂得品味苦味的男人,其中酸甜,亦有自己知曉。
“還好……同事們都很照顧我,昊天把我安排到了質檢部,工作不算太忙碌的。”江姝蓉也學着他的樣,飲了一小口,脣尖嚐到苦澀味,皺了皺了眉頭,匆忙地把茶杯放下。
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樑祁軒的眼底,他挑起眼:“喝不慣苦茶?”
“嗯……”江姝蓉囁嚅了良久,輕輕地應和道。“我平常不太喝茶的,可能不太適應吧。”
樑祁軒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痕。
“不愛喝是正常的,我以前也不愛喝,覺得它太苦。但當你嘗試過真正意義上的苦,纔會發現,其實那點茶的苦,根本算不上什麼。後來,也就愛上了。”
江姝蓉不甚明白樑祁軒話中的含義,但卻每個字都聽得相當仔細。
他突然失笑,說到正題上:“質檢部該是算一個公司的核心部分,江昊天把你安排到那,看來是對你非常信任。”
江姝蓉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我什麼都不懂,連圖紙都看不清楚,光信任有啥用啊!”
“圖紙?”樑祁軒鳳目發亮,“是有關近期和兩大飛機廠商合作的?”
“是啊!你不是也參與了這個項目?”江姝蓉初入社會,對人根本毫無防備。特別是面對自己傾心的男人,更是半點都沒歪處想。
樑祁軒嘴角噙笑,優雅淡定,不急不緩地挑起眼:“你哪裡看不懂?”
“只要是圖紙我就看不懂,那些機器的零件,我連識都不識得。我想昊天幫我安排在那,無非是想和言言交差,我根本不是學機械的,完全看不懂。”江姝蓉低下頭,口氣難免有些喪氣。
“別灰心,怕同事笑話你,你就把材料偷偷複印出來,我教你認。”樑祁軒親切得像個鄰家大哥哥。
“真的嗎?你教我?”
江姝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她不是可以經常見到他了?而且他肯花時間教她識圖,那是不是表示他對自己也……?
樑祁軒爽朗地仰頭大笑:“傻女孩,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你複印圖紙的時候要小心些,千萬不要給人看到。”
“嗯,我明白!”
江姝蓉傻傻地望着他的笑臉,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總是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一雙深邃闃黯好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漩渦,好似要將人無盡地吸引進去……
“樑沐言!快點進房!你做下人的活幹什麼!”
在臥房內泡腳的江昊天像個大爺似的衝在客廳收拾碗筷的樑沐言囔囔。
“你很煩哎,我幫張媽做好就進來。”
樑沐言輕輕地抱怨着,挺了七個多月的肚子,一個簡單的端碗動作做起來都顯得有些吃力。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動來動去,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江昊天從裡屋吼出來。
樑沐言嫌煩地皺皺眉頭:“我哪有那麼嬌弱?你以爲我是籠子裡的金絲雀啊!”
江昊天見她“屢見不改”,型眉一皺,連腳也顧不上擦,衝出來就要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