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朵朵坐在那裡,她想來想去,洛凡雖然是讓她幫她拿主意,她比洛凡大幾歲,但是她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也不能說明她就能拿出來什麼的好的解決方案來。爲今之計,是需要洛凡去跟蘇凱去說一下,但是如果洛凡敢去說或者想去說,還會來找她嗎?
喬朵朵站起來,在小小的休息間的狹小空地上,來回踱着步子,她把那段時間洛凡與蘇凱之間的事情從頭想了一下,怪不得蘇凱會不告而別,會不太想理洛凡,但又像是不得不理,他也許也是在試着去接受洛凡吧!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又怎麼不知道蘇凱的心思,可是愛情是很微妙的東西,即使沒有洛凡,她也只是把蘇凱當成哥哥一樣看待。所以,不管蘇凱和洛凡怎麼折騰,她當然是希望他們會在一起的。
可是那她也不能去告訴蘇凱洛凡懷孕了,她也是個沒出嫁的女孩子,要怎麼去說這種話。最後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讓洛凡自己去說,這可能有點難,但是沒有太好的辦法。喬朵朵一時覺得腦子木木的,像是變得空白了一般。
喬朵朵想,洛凡就是要怪她她也沒辦法了,因爲她實在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當喬朵朵與洛凡兩個人忙完,店裡要打烊的時候,喬朵朵把她拉着坐在椅子上,跟她說了她的想法。
“小凡,你要親自去跟他說這件事。”
“朵朵姐,我不能跟他去說,我不去。”說到這裡,洛凡的聲音一時又帶了哭音。
“爲什麼不去,你當初跑來找我讓我把他讓給你,你又對人家投懷送抱的,那時候的勇氣哪去了?說到底,你不也就是想要蘇凱這個男人嗎?現在怎麼又退縮了。”喬朵朵聲音冰冷,她寧可讓洛凡恨她,也要把該說的都說了。
“朵朵姐,那些事我早知道是我做錯了,現在我才醒悟,愛一個人是要爲他付出,做一些事情的,而不是霸道的佔有。在醫院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你難道還沒有原諒我嗎?姐姐。”洛凡說着說着又落下淚來。
喬朵朵也是想點醒她,沒想到又把她弄哭了,她趕緊找來紙巾幫她擦眼淚。
“那你現在又能怎麼辦,事情已經這樣了。”喬朵朵看着她慢慢平靜了一點,輕聲問道。
“朵朵姐,我知道凱哥哥是個好男人,如果我跟他說了,他肯定會對我負責,而選擇娶我。可是我現在依舊不知道我在他心裡的比重到底有多大,雖然他好像是原諒我了。之前我是想過要怎樣拴住他,可是現在我希望他會看到我的好,而慢慢地愛上我。而不是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去讓他一輩子不開心。”洛凡說到動情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在手背上。
喬朵朵看着實在心疼,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拍着她的後背:“先不要哭了,怎麼現在像個林妹妹一樣,動不動就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我想把孩子打掉,然後用我自己的努力去贏得凱哥哥的愛。”洛凡擦了擦淚水,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如果蘇凱一直不能愛上你,然後再喜歡上別人你也不會後悔嗎?”喬朵朵試圖讓她看請自己的內心,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洛凡靜默了一小會,喬朵朵也不催她,讓她想好了再做決定。
“姐,我決定了,明天你陪我去醫院吧!”洛凡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向喬朵朵說道。
“唉,那你要這麼固執地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了。其實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喬朵朵忽然感覺心情很壓抑,就像是有一塊石頭悶悶地壓在上面一樣。
兩個人一起走着去坐公交,秋天的夜晚涼意漸濃,兩個人默默地走在路上,道兩旁白楊樹被風吹得刷刷作響,她們從小路一直走向街邊的站牌,路燈照得城市亮白如晝,大街上車輛不是很多,偶爾有一輛小車呼嘯而去。
公交車到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末班了。所以,也要多等一會才能到。兩個人默默地想着心事,誰也不出聲,望着長長的街路一直延伸出老遠。
她們都在這個城市幾年時間了,可是她們還是感覺在這裡只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悲與喜,傷與痛都留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裡,而經年以後,她們也許會離開這裡,不知道到那時還會不會想起在這裡留下的那些悲歡離合。
喬朵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時候正好公交車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上去,就像走上生命的列車,雖然知道車的終點將會是哪裡,還是要一無反顧地坐上去,因爲回過頭,也已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第二天,喬朵朵跟尹浩請了一天的假,陪洛凡去醫院,因爲怕蘇凱會尋到什麼蛛絲馬跡。所以,喬朵朵沒有讓蘇凱去幫着盯着小店,而是想了半天,纔給宋寧打了一個電話,問他今天有沒有時間去幫她照看一下小店。
其實,小店剛開業是應該有個懂得多些的人照看的,可是洛凡的事也等不得,既然不想讓這孩子來到這世上,那麼早些狠心地拋棄他也許更明智一些,雖然殘忍,可是真的沒有辦法。
洛凡進手術室前又痛哭了一場,雖然她做了決定,可是這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而且她是那樣愛着蘇凱,她做夢都想這輩子會有一個蘇凱的孩子,可是她做了決定,她就不會讓自己回頭的。
當喬朵朵再次問她,要不要取消手術,或者給蘇凱打電話時,她毅然決然地搖頭,堅持了她之前的決定。
喬朵朵只好握着她冰冷的手,給她溫暖和力量試圖讓她能堅強一些。洛凡進手術室了,喬朵朵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她,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這裡她實在呆不下去,她走到外面,那裡是候診區,那些候診的人,她們的臉上或悲慟或愁苦,喬朵朵發現,一個人只有置身於這們的環境之中,纔會更真切地體驗到健康與生命的重要性。
喬朵朵隨意地坐在一條長椅的邊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陷入沉思當中。她想着想着,忽然感覺斜對面有一雙眼睛看着自己,喬朵朵心中一動,在這裡怎麼也會碰到熟人。
當喬朵朵轉頭看向那裡的時候,那女人也正在向她這裡張望。原來是林悅,自從上次從酒店出來,喬朵朵就見過她一次,可是卻在這裡又遇到了她。
這真是冤家路窄,喬朵朵心裡暗想。這個人曾經幾次三番地刁難於她,那時候她是領導,她是員工,她刁難、使壞,她都沒辦法去反抗她,只能忍着。在這裡遇見,喬朵朵只希望她們能裝作不認識,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可是事與願違,林悅可沒有像她一樣的想法,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地走過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女人,那女人腹部稍稍突起,看樣子是來做孕檢的。
林悅和那個女人坐在喬朵朵對面的座位上,林悅剛坐定就笑意盈盈地向喬朵朵打招呼:“噢,喬大秘書,你也來看婦科啊!可真是巧。”她面上帶着笑,可是那笑容裡明顯帶着輕蔑和鄙夷。
“林總,是啊,又見面了。”喬朵朵早就知道,遇見她不會有什麼好事,這林悅總是把喬朵朵當成假想敵,她得不到尹浩的青睞,就把喬朵朵當做阻礙她當尹氏少奶奶的絆腳石。
喬朵朵打完招呼,就趕緊站起身來要往手術室那面走,這樣的人她惹不起那就躲着點。可是沒想到,林悅也一下子站起身來,看着喬朵朵要去的方向,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浮上她的面寵。
“唉呀,喬朵朵,你不會是跟哪個男人做下了醜事,來做流產的吧!”林悅的聲音尖細,音量也故意拔高了許多,雖然這候診室裡有小小的嘈雜,但是她的話無疑是很多人都聽到了,有不少人向喬朵朵這裡看過來。
喬朵朵哪裡受過這樣的當衆羞辱,臉刷地紅到了耳朵根,這樣的林悅真的讓她恨得牙根癢,之前的那些事、那些屈辱一瞬間都涌上她的腦海。她難道真的是當她喬朵朵就是一個面瓜,任人揉捏,任人宰割,任人欺凌嗎?
“林悅,你說話嘴巴放乾淨點,你口臭就回家刷刷牙,在這裡胡說八道的,你也不怕污了大家的耳朵。”喬朵朵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氣,她不想當個沒素質的人,不把她逼急了,她還是會跟這個女人講理的。
“喬朵朵,你個破鞋,你以爲尹浩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嗎?他也就是玩玩你,玩夠了就會把你扔進垃圾堆裡,我嘴巴不乾淨,哪裡不乾淨,哪裡不乾淨了?”林悅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地罵着,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到喬朵朵地面前,她其實身材不高,但是她喜歡穿高跟鞋,這樣的她也只比穿平跟鞋的喬朵朵高出了一點點。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喬朵朵,特意把下巴衝着喬朵朵伸過去。
這時候好多候診的病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着這熱鬧的場面,喬朵朵望着這張塗着厚粉的臉,這張臉讓她感覺厭惡與噁心。她想都沒想一個巴掌就招呼在這張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林悅臉上立時就現出五個手指印來,像是五條蜿蜒的蟲子,爬在她的臉上,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