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蘇芸正想着牢房裡的金明飛如何處理比較妥帖,突然外間來報,珍寶閣的三掌櫃求見。
“她來做什麼?”蘇芸皺眉道。
她對三掌櫃的印象很不好,這個女人太市儈也太懂得見風使舵了。
出於禮貌,蘇芸沒有將三掌櫃擋在門外,命人請她入大廳的同時,還親自去通知了相柳。
出乎預料的是,此次三掌櫃登門,要找的人居然不是相柳是蘇芸!
看到相柳陪着蘇芸走下樓,她立刻上前,道:“夜夫人,我眼下有樁大買賣,你有沒有興趣摻一腳!”
“大買賣?”蘇芸不解地看着三掌櫃,道,“三掌櫃,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面,非親非故的,爲何——”
“做生意講究的是緣分,不是親疏,”三掌櫃乾脆地說道,“我相信夜夫人和我是有緣,是我的送財天女。這次的生意若是能請動夜夫人加入,必定一本萬利!”
“果然是能說會道三掌櫃,聽你說話比唱戲還厲害,”蘇芸微笑道,“可惜我眼下還有要事,沒法繼續陪三掌櫃磕閒話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三掌櫃見她要走,忙一把抓住,道:“夜夫人,我們相識太淺,也難怪你對我不信任。但我請你給我三分鐘的時間,聽完我的話再決定要不要合作!”
“三分鐘的時間?”蘇芸回眸笑道,“抱歉,我約了朋友見面,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連三分鐘的時間也沒有?或者是壓根就不願意聽我說話?”三掌櫃飛快地說道,“如果我說我能帶你進玉虛宮,能讓你和虛族上層人物面對面呢?一樣抽不出時間嗎?”
“聽着倒是有些吸引人,但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們珍寶閣內部都還爭奪無暇,怎麼可能會輪到昨天才第一次見面的我?”蘇芸笑着反問道。
三掌櫃是個精明人,但是太精明也不是好事。
三掌櫃一聽這話,笑得花枝亂顫,道:“正因爲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面,所以我會找上你。珍寶閣的那些老東西做夢也想不到,我居然寧可和一個才見面一次的人合作,也不肯給他們分好處!當他們還在揣測我會挑誰做合作伙伴的時候,我們的計劃已經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等他們回過神的時候……”
“吹得神乎其神,沒一句實用的!”蘇芸尖刻地說道,毫不猶豫地轉過身。
“對不起,三分鐘時間到了,我要走了。”
她的決絕讓三掌櫃咬了下銀牙:“夜夫人,你真的不打算考慮我的建議嗎!我願意用珍寶閣名下的化古石礦換你的幫助!”
化古石一向稀少,化古石礦更是稀罕中的稀罕。
此言一出,莫說是蘇芸,就是相柳也露出了好奇。
“化古石礦?”
“此話當真?”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三掌櫃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夜夫人願意幫忙,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看石礦!這個礦恰好處於虛族和荒蠻世界的交界地,屬於兩不管,礦脈豐富,包賺不賠!”
“可惜承諾得太好,反而讓我覺得……很不靠譜。”
說着,蘇芸披上龍澤手中的外袍,準備外出。
三掌櫃看連這樣的好處都不能打動蘇芸,有些心灰意冷,道:“夢家果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夢家。如今的夢家不過是躲在蠻荒世界裡苟延殘喘的廢物,一個微不足道的虛飛飛都能壓得你喘不過氣!”
“你說什麼!”
因爲“夢家”二字,本都已經推門欲出的蘇芸轉過身,眸中閃着殺機:“你怎麼知道我——”
“珍寶閣是僅次於半殘山莊的第二大情報商人,哪怕是發生在蠻荒世界的一舉一動,也都逃不出我們的眼睛。”
三掌櫃雙手叉腰,傲慢地說道:“雖然還沒有查清你的過去和實力,但是你和夢家有關可能是夢家後代這一點,已經證據確鑿。”
“原來如此。”蘇芸淡然道,“只是一面之緣就恨不能將我的過去全部挖出來,你背後的那個人對我的執念也真是深重。”
三掌櫃只是個商人,商人每天不知道要接觸多少個客戶,蘇芸自認還沒有特殊到能夠讓三掌櫃和她只是見過一面就念念不忘,動用大量勢力挖掘她的過去。
聯繫到三掌櫃先前說過的話——我能帶你進玉虛宮,能讓你和虛族上層人物接觸!
此次事情的幕後主使已經呼之欲出!
“不是執念,是緣分。”三掌櫃狡猾地說道,“夜夫人,你也不想一輩子窩在小小的蠻荒世界吧!如果能得到虛族上層的支持,夢家再次復興就有希望了。”
“不得不說,你的話深深地打動了我。”蘇芸脫下外袍,道,“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你的計劃說上一遍。合適的話,我就考慮,不合適的話,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得到我的一點點好處!”
“夜夫人你終於肯聽我說話了!”
三掌櫃自信地說着,頓了頓聲音。
“此次的計劃很簡單,正如夜夫人所知道的,玉虛宮公主虛飛飛一向飛揚跋扈劣跡斑斑,私底下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虛族內部對她也是頗有怨言。他們想通過這次的婚禮,將虛飛飛繩之於法。”
“果然,你們另有圖謀。”蘇芸含笑道,“不過有一個詞語你們用錯了,不是繩之於法,是——榮譽謀殺!”
虛族在天外世界一手遮天,他們的話就是法律。將虛飛飛繩之於法的“法”,依照也是虛族自己制定的法律。
既然最終是家法處置,不如直接說是榮譽謀殺更加清晰明白。
“夜夫人說話果然一陣見血!厲害!厲害!”三掌櫃舌頭髮麻地說道,蘇芸說話的犀利和尖銳,都超出了她的預期。
“實話實說,算不上什麼本事。”蘇芸淡然道,“只是我不明白,虛族家族內部的爭鬥,爲何需要三掌櫃衝鋒陷陣,而且聽口氣似乎整個珍寶閣都妄想分一杯羹?”
“……因爲……因爲……珍寶閣和虛族的關係也是非常密切的……”三掌櫃敷衍地說道,“珍寶閣手中的許多礦脈都是虛族讓出來的。包括此次的化古石礦。若是得罪了虛族,整個珍寶閣都……”
“原來是這麼回事,三掌櫃你辛苦了。”蘇芸不痛不癢地說道,“除了幫你們扳倒虛飛飛,還需要我再做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