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六長老痛苦地說着。
他萬萬沒想到,虛族萬年苦求不得的孩子,居然會落在一個賤人的身上!
“相信或是不相信都是你的想法,”夜君燃道,“我只知道它是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你想殺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是我的仇人。”
“你想怎麼樣?”六長老警覺地說道。
夜君燃道:“你活着對我和我的家人而言是個大威脅,危險必須在萌芽的時候拔掉。”
說完,他舉起手,準備——
“慢着!”
虛丹丹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一路小跑地追過來,累得氣喘吁吁。
跑到夜君燃面前,她顧不上喘氣,道:“六長老做事確實有些過分,但是請你……看在虛族的面子上,還有尊夫人和孩子都平安無事的份上,放過六長老吧!”
“憑什麼放過他?他想殺我和孩子!”蘇芸冷然道,“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恰好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血脈,能夠反向吸收虛無之力,現在趴在地上流血的人就是我了!”
“不錯,你要我們放過六長老,可得給出個解釋!”
虛丹丹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想要蘇芸和夜君燃放下仇恨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是身爲虛族的一部分,要她眼看着六長老去死,卻又——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無恥,但是……夜先生,還有夜夫人,我……希望你們能夠聽我一句勸,放過六長老,只當是給虛族一個顏面!”
“我們給了虛族顏面,虛族何嘗給我們面子?”蘇芸反問道,“他心胸狹窄,挾私報復,今日若是放過,他年必成大患!”
夜君燃也道:“我想給虛族面子,可是你的面子還不足夠讓我鬆口。”
虛丹丹聞言大急,“噗通”跪下,道:“……我知道你們受委屈了……我也知道伏流的事情和你們無關,是六長老一意孤行非要把賬算在你們頭上。但是——”
她苦口婆心地說道:“如今的三殺城到底還是太弱小,虛族若是認真,只要一個手指就能把你們滅掉。夜先生、夜夫人,正面得罪虛族的結果,真的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我……這些話都是爲了你們啊!”
“……好吧,我可以考慮讓步,前提是——”
蘇芸看了眼還在血泊中的六長老,對虛丹丹道:“如果你能勸他放下仇恨,不再爲虛飛飛的事情在虛族內搬弄是非,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這……”
虛丹丹露出了苦澀。
要六長老放下虛飛飛的事情,並且忍下今天的屈辱?這根本做不到啊!
“……能不能……”她厚着臉皮道,“能不能換個條件?”
“不能。”夜君燃一口回絕道,“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但是——”
虛丹丹爲難地看着左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蘇芸摸了摸肚子,道:“真是個活力充沛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知道保護媽媽了。”
話音剛落,六長老本就慘白的臉色頓時鐵青。
“……你……你怎麼可能做到的!”他痛苦地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蘇芸,“就算是最天才的孩子,也不可能在孃胎的時候已經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夢家和夜家的血結合以後居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你錯了,它的特異之處並非因爲夢家和夜家的血,”蘇芸好意解釋道,“你沒有發現嗎?當你的攻擊快要碰到我的身體的時候,我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金色?”
“金色?金色?”
六長老喃喃地說着,突然一陣仰天狂笑。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這……真是我……出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太可笑了!”
“好笑嗎?”
虛丹丹渾身迷茫地看着蘇芸,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答。
蘇芸卻沒有說話,倒是夜君燃,難得溫柔的低下頭,對六長老說了三個字:“虛無一。”
剎那間,笑聲停止了,六長老的眼中滾過恐懼,而後兩條黑血順着眼眶流出,鼻子和耳朵也有血跡流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發狂一樣地說道,突然雙眼一瞪,兩顆眼珠爆體而出!
虛丹丹嚇壞了,跌坐在地,臉色慘白。
“……六長老你……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蘇芸走上前,扶住虛丹丹,道:“他受了點刺激,需要獨自冷靜一下。我們回房間吧,讓他們兩個慢慢交流。”
“可是——”
虛丹丹有些猶豫,但她不敢拒絕蘇芸。
看似柔弱的孕婦身上卻蘊含着無法想象的力量,她的身心都被對方壓制,在蘇芸的攙扶下,她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好吧,我……我們先進去,不打擾你們交流了……”
……
夜君燃和六長老在院子裡究竟做了些什麼交流,虛丹丹不知道,也不敢問。
她只知道她陪着蘇芸在房間裡磕了半個小時的瓜子和八卦後,夜君燃扶着雙眼已瞎的六長老走進房間。
“……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了,”他開門見山地說道,“六長老答應放下仇恨,從此不再計較虛飛飛的事情,伏流的死,他也會親自向族長和太上長老做說明。”
“……長老你真的已經……”
虛丹丹有些不相信,虛丹子可是長老會裡最寵虛飛飛的人,怎麼可能——
六長老聞言,嘆了口氣,道:“誤會已經解開,也該化干戈爲玉帛了。夜夫人,剛纔的事情是我無禮了,還好你的孩子是天生福星,擋了我的攻擊。否則就鑄成大錯,百死也不能懺悔了!”
“你只有一條命,只能死一次,”蘇芸不客氣地說道,“就不要說什麼百死也難彌補的廢話了。”
“……抱歉,是我過分了。”虛丹子謙虛地說道。
虛丹丹的心中,疑惑更重了。
虛族人從來眼高於天鼻孔看人,長老會的幾個老東西更是從來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麼寫!他到底受了什麼打擊,居然半個小時的功夫就從給人看鼻孔變成了請人看後腦勺?
狐疑的目光投向夜君燃:“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說服的嗎?”
後者聞言,淡然一笑,道:“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