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瓊再次醒來後,她的精神狀態恢復了一點兒。但看起來,她的臉色還是很差。她的手機響了,她只看了一眼就去浴室裡化妝了。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朱珠。朱珠這兩天也是鬧得不輕,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我想了想,湊近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朱珠,我問你個事兒。”我降低音量說着,生怕被吳瓊聽到。
朱珠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弱弱道:“你要幹什麼?”
我稍一愣,知道她想歪了。我笑道:“呵呵,沒什麼。是關於小瓊的。”
“哦。問吧。”朱珠的眼簾向下微垂,表情中微有些失望地說道。
“是這樣的,你認識她多久了?關於她出現這種特殊情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其實這些問題我已經問過吳瓊本人了。但有的時候你得有懷疑的態度,這才能做科學。雖然我研究的事兒沒什麼科學性可言,但方法我還是要學習的。同一件事,問不同的人,完全可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如果兩個人的答案完全相同,就更值得懷疑。所以,人生本就應該盡是懷疑。
朱珠翻着大眼睛回想着,呶着嘴道:“嗯,我們從小就認識。吳叔叔跟我爸早年是生意夥伴。所以我們經常在一起玩兒。後來,她留學了,我們一起的時間就少了。但我們還是一直保持着通信啊。她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說,就是從她開始演戲那次,就遇到了一些邪事。她還特意爲此找了些高人呢。結果全是騙子。真是倒黴。”
說到這,朱珠氣得對牀就是一拳。她的氣性還真大,想起生氣的事兒,臉就立即憋紅了。我連忙勸道:“別生氣,你先把事兒說完。在那之前她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朱珠兩手握在一起,來回使勁,再放鬆,做着小孩子般的遊戲動作。想了兩分鐘,才搖了搖頭。
“真沒有?”我再次追問。
朱珠有些不耐煩了,揮手道:“你好煩啊。你直接問她不就可以了嗎?”
我嘆了一聲,知道從這貨身上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這時,吳瓊的電話又響了。朱珠拿起來就接。
“哦。好的,我這就接你們。”朱珠應着,放下電話就跑了。
我還想再跟她說兩句,卻沒來得及。這時我才感覺到,她還年輕,而我已經老了。我們想事情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啊。她經歷了這麼多後,一到白天就一切都好了。可我卻擔心得要命,一直想把問題的根本原因找出來。
吳瓊化好了妝走了出來,我擡頭一看,只覺驚豔無比。難怪說女人的臉沒個看。半小時前,她還是累到成狗的樣子。現在,她已經是一個狀態十足的女演員了。只要會化妝,似乎想變成什麼樣都不難呢。
“你準備好了?”我笑問道。
“嗯。今天去場地看環境,明天開始,劇組開機了。”吳瓊道。
“好,那祝你們的新片大賣啊。”我說着。
吳瓊只尷尬地笑笑,她當然知道現在重要的並不是什麼大賣不大賣了。雖然那鬼屋沒要了她的命,但她的精神已經幾乎要崩潰了。這樣下去,不死也得瘋。我們正聊着,門被猛地推
開了。
能這麼開門的當然就是沒教養的朱大小姐了。她的身後還跟着兩人,這兩人我也認識,端莊嚴肅的楊秋菊,還有那個很會辦事,聽話如狗的阿旺。我並不意外,吳瓊所在的地方,怎麼會沒有她的經紀人和助手呢?
“這些保鏢真是越來越不專業了,竟然讓人混進酒店裡搞惡作劇。”楊秋菊扶着眼鏡,像無線大片裡的律師一樣聲討着。
阿旺則連忙在後面拍馬屁道:“是,楊姐說得對。”
“小瓊,你沒事吧?我要給你換保鏢,我要從中南海請特殊保鏢來。”楊秋菊裝比不打草稿地說道。
我聽着就笑了。中南海特殊保鏢,說的是一些特殊的人羣。我在師父的雜記上曾經見過一次記載。那是一次狼災,一羣兇狼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竟然衝進一個村子裡要滅全村。正好我師父在場。正好他遇到了一箇中南海保鏢。事後師父記載的是,那是他見過的最大的狼羣,上百條大狼,三五下就能咬死牛,兩口就能咬斷人的脖子。狼羣之中,中南海保鏢只憑兩把菜刀戰鬥,一人就砍死了幾十條狼。這種人,在全中國也不超過一百個。
我大天朝有多少人?十幾二十億吧?有多少會武的?往多了算,十個裡有一個,也就是一億人。一億人裡纔有一百個,那是什麼狀態?那叫百萬分之一!這種人的身價自然可想而知了。我從不懷疑吳瓊是個好演員,很火,很有錢。但我肯定她的錢不足夠請這種人當全職保鏢。
“快準備一下吧,我們有兩小時休息。”楊秋菊吹完了牛比,看着手錶說着。
吳瓊應了一聲,朱珠帶着她一起出了我的房間。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行程模式,我也不想管她要去哪。我只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吳瓊是個了不起的演員,藝人。比藝人更關心藝人的,會是誰?冰果!對頭,就是她,楊秋菊這個老女人。
“吳瓊你不能這樣,吳瓊你不能那樣!”楊秋菊比她媽還煩呢。
所以我要問吳瓊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事,那就應該找她。眼看楊秋菊和阿旺也要跟出去,我快走兩步攔下了他們。
“唉,楊姐,坐會兒。我有話要跟你說,很重要。”我賤笑着伸胳膊攔道。
“張先生,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也感謝你幫了小瓊。支票什麼的,我會開給你的,保你滿意。但我不打算請你當保鏢。因爲你們走得太近了,你應該知道的,朋友是不應該成爲上下級關係的。”楊秋菊誤會了我的意思,裝比地說着。
有時候,我真想狠抽這種老女人兩個大嘴巴子。什麼都以爲自己算得準,看誰都看不起,難怪她還是單身,難怪她天天纏着吳瓊。但現在我有求於她,只能軟着臉,繼續求。
“不是,我是想問點兒事兒。關於小瓊的。你知道我是幹啥的,所以我也就不解釋了。我就想問,她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麼奇怪的特殊的經歷?從那事兒之後,她就開始遇到這些鬼?”我問着。
“幻覺!注意你的用詞,我隨時可以說你宣揚封建迷信!那絕對不是鬼,是有藝人惡意競爭,想到的手段,製造的幻覺!一切都是幻覺!”楊秋菊伸手點指着我,嚴肅道。
我看着她就想笑,她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星爺電影裡的肥仔,大喊着:
“一切都是幻覺!”
“嗯。幻覺。那就問一下,在她出現幻覺之前,有沒有什麼怪事。我現在要知道一切,才能完全幫她治好。”我改口道。
楊秋菊這才扶了扶眼鏡,回想了一會兒道:“沒有!”
說罷,她就直接出了屋子。我當時這個氣啊。麻比的老子裝了半天孫子,這死女人竟然這麼迴應我。早知道我跟你客氣個六啊!
“張哥,其實,我知道一個事。不知道算不算怪事。”阿旺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立即來了興趣道:“你知道什麼?”
“就是。我覺得安娜,哦,也就是吳瓊,她的成名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的事。我十四歲出來給人跑腿,跟過幾個名星的。我知道她們的成名之路有多難。但安娜太順了,順到讓人髮指。剛開始,楊姐剛準備讓她上街頭賣藝來混臉熟,就遇到了電視節目錄制組。正好看到她唱歌,當時就引發了大轟動。接着,我們正要找人投資時,就有網絡上看到她視頻的人主動給我們注重資了。而且不是爲了跟女星睡覺那種人。準備讓她開始演戲,一個大導演的電話就打來了。準備讓她進軍電視娛樂,寶島的電視節目就主動打了三次電話催我們去。你說,這是不是太順了一些?”阿旺說着。
本來我覺得,吳瓊長得好看,人又有些本事,她的事業順是應該的。但經過阿旺一提醒,我突然間明白過來。是啊!長得好看的小姑娘不少啊,會演戲的也很多啊,歌唱的比吳瓊好的光我就能叫出幾十個來。怎麼就她這麼順?
我的腦子裡一系列的矛盾一下衝開,我頓時想起了一個人,李大巴!這狗日的貨,當年有學不上,最後我大學畢業,他卻混得比我好百倍!最後我知道,他是到處走邪路,靠求神保佑發的橫財!難道吳瓊也一樣麼?
當我進一步想了一下,我又想起了朱大鐘的跨國集團。他不也是因爲一個手環發的家麼?隨後朱珠才大病纏身,他才桃花亂劫。這讓我一下就醒悟過來。看來,問題真的出現在吳瓊自己身上,她的事業如此之順,肯定就是一個怪事。
“謝謝你,阿旺。這回你可幫了大忙了。”我高興地說着,拍了阿旺一把。
阿旺的身子一晃,捂着肩膀呼痛。我這纔想起來,我的內力狂增,現在平時的力氣也大了不少。我有些不好意思,點頭道了個歉。隨後我拉着阿旺就出了門。我們一起向外走着,我要去找吳瓊,問清她到底是怎麼發的家。
而我們走到走廊上時,就聽到電梯裡傳來了一陣陣尖叫聲。我的耳朵稍一分辨就知道,是朱珠、吳瓊和楊秋菊。她們三個都在叫。而想起電梯,想起這尖叫,我立即想起了昨天在大酒店裡那一幕。
“不好!”我驚叫一聲,衝了過去。
砰!我一腳就將電梯門踢得變了形,從開口處往外猛的一拉開了一個縫。接着我像昨天一樣,再次跳下。我們住的旅館只有三層樓,就是直接跳下去也摔不着我。我落在電梯上,連踢幾腳,直接跳入。經驗這東西真是管用,昨天有過一次,這次我處理的速度快多了。
再入電梯,果然,我又看到了那慘紅的移動鬼屋!
“怎麼還甩不開了呢!”我將三女護在身後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