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應過來,女孩已經咬得李格嗷嗷怪叫。這時,那牧師也加快唸經。女孩奮力地搖晃着頭,滿嘴是血,突然,她尖叫着鬆了口,尖叫的聲音由恐怖的不似人類的怪吼,漸漸變回正常女孩的聲音。她的身體整個伸得僵直,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突然撕成了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咚的一聲,女孩重重落回牀上昏睡過去。李格這才得以逃脫,捂着被咬的胳膊憤怒地看向我。
“誰讓你們進來的?滾,給我滾!”李格不顧傷痛,跑過來怒推了我一把。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事實證明他們不給孩子穿衣服是有原因的,而這女孩身上發生的一切也肯定是現在的科學解釋不了的。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這個李格應該就是女孩的父親,面對一個憤怒的想要保護女兒的父親,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時,那個牧師卻走了過來,搖頭嘆道:“李先生,不要怪他,他不知道情況。而即使沒有他來,我也無法驅除香香體內的魔鬼。”
我拉着李大巴出了門,但我們可沒走,只是等在了客廳。李格給女兒蓋好了被子,這纔跟牧師一起走了出來。我看着他流的肩膀,翻開揹包找出了藥箱。
“你們怎麼還不滾,讓我報警抓你們麼?”李格指着我鼻子質問。
牧師又當起了好人,從中間一攔,向李格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跟我再鬥了。接着,他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隨即一嘆氣道:“唉,年輕人,這裡的魔鬼不是你們能對付的。跟我走吧。”
“去哪?”我問道。
牧師拉着我的胳膊,勸說着把我帶了出去。我們剛下一層樓,李格家就響起了很響的關門聲,他肯定氣壞了。
下得樓去,牧師帶着我們走過了小樓羣,走上了大路。他手拿鑰匙點了一下,警報解除,車門開了。那是一輛藍色的高爾夫,車牌是外地的,看起來他也是遠道而來。他將我們讓上了車,驅車來到了市裡。
我們坐在了一間叫老故事的咖啡廳內,牧師點了一杯茶,我和李大巴沒來過這種地方,也跟着他點了一杯茶水。就這樣,咖啡廳裡,我們人手一杯清香的綠茶,聊了起來。
“我叫安東尼,是個牧師。我與別的牧師有些不同,在我三十三歲那年,曾經出過一次意外。從那天起,我就擁有了主賜予我的力量。半年後我加入了術士聯盟。”牧師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隨後抿了一小口茶水。
我和李大巴也分別報了句字。之後我皺眉問道:“什麼是主賜予你的力量?什麼是術士聯盟?”
安東尼聽到我的話,似乎很驚訝,隨後他喉頭一動,小心地問道:“你們,不是去給香香退魔的?難道你們是記者?”
我苦笑着一聳肩膀,逐道:“你看我像記者麼?我當然是衝着李格家的靈異事件去的。我是七道門的巫醫。”
自從我想起了‘巫醫’這個稱位,我現在就一直用,我覺得這個稱呼跟我很配。至少在騙錢的牧師面前,我顯得很牛比。
“哦。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加入術士聯盟之中。”安東尼的話裡多少有些看不起的意味,雖然沒那麼濃,但也讓人不舒服。
“我說了,我是七道門
的人,不加入什麼聯盟。”我強調着。
安東尼也笑了,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着更和藹了一些。他探出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什麼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後,這才表情極是神秘地伸着脖子向我說道:“術士聯盟是個簡稱,它的全稱是全球特種事件解決異術士聯盟。是一個所有驅魔除邪的異士們組成的組織。在組織裡,會比較容易得到稀有的物品,除魔的道具,你需要的信息都在聯盟的大數據雲端存着。”
“什麼?什麼意思?”我被整懵了。
那時,我可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學生,當然,只是個學生而已。所以我當然不知道地下有着預知能力的人,提前了十年就已經在應用的未來技術。雖然那時只是一個概念,先進技術也不如後來的普通技術,但領先十年,就足夠懵倒我這種人了。
“簡單地說,所有像你我這種人,都會被召在這裡。”安東尼解釋着。
這下我聽懂了,但我師父可沒跟我說過,張出塵他們也沒提起過。我很快聯想到,這可能是一個外國的組織,在國內,有很多古老門派連計算機是什麼都不知道,哪會有互聯網?哪會加入什麼全球組織?
“行,就算你是有證的,我是雲遊的。那你說吧,你有什麼能力?”我不服氣地問道。
現如今,我可也今非夕比了。遁甲天書裡的一些常用障眼法,我都已經練得七成熟。武學之中的穿雲手,天罡彈腿和十八跌改良版,我也都學得招式全通。再加上我的內力,我可對降妖抓鬼有着相當的自信。
“我的能力很簡單,因爲我足夠虔誠,所以我讀聖經時,可以進行聖道夫儀式。一個人獨立完成。”安東尼解釋着,看了看我迷茫的眼神,他又補充道:“聖道夫儀式是一種對外公開的驅魔儀式,直到二十世紀末,這種儀式的舉行還要得到羅馬方面的批准。但前年開始,這儀式已經可以由正規的牧師們直接執行了。那是需要至少三個有着多年經驗的牧師一起操作的儀式。”
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他的牛比就在於他一個頂三個。雖然我還是不懂,但卻瞬間覺得他很厲害。
“那你有多少次成功抓鬼的經驗啊?”李大巴這個純外行人毫無顧忌地問道。
沒想到,他這一問倒把安東尼問住了。這老牧師低下了頭,手握拳頭捂在嘴邊,臉色微紅道:“兩次。其實,只有一次吧。因爲魔鬼也並不是那麼氣焰張狂,並不經常出現的。”
我有些想笑,因爲我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的小動作,那是因爲說謊而心慌的表現。我突然想起來,外國的這些個信上帝的教,好像不許說謊的。
“牧師,誠實是一種美德。”我損了他一句。
安東尼一擡頭,驚訝地看了看我。他甚至從懷裡摸出一副銀絲邊眼鏡,戴好後又仔細看了看我。
“你看啥呢?”李大巴不滿意地吼道。
安東尼嚇了一跳,這才解釋道:“啊,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張先生的眉宇之間,似乎有一股魔氣。不知道你是不是中了什麼魔鬼的詛咒。”
我的眼睛一亮,高看了他三分。有着天魔魂眼在身的我,雖然一直沒犯過病,但卻始終沒辦法讓它徹底消
失。嚴格來說,我可不就是被惡魔附身麼?不過這隻惡魔不是他們西方的,而是我東方的天魔而已。
“行了,時間不多了。既然你看得出來,我就相信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我要去把李格家的小鬼除了。”我說道。
說罷,我一口喝完了已經變成溫和的茶水。李大巴也跟在我身後就走。安東尼隨後追了出來,小跑着攔到了我面前。
“唉。張先生,您先留步。那隻魔鬼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它不聽上帝的召喚,我沒法讓它回到地獄去。每次我耗盡靈力,卻只能讓它睡過去而已。原來一睡十小時,可漸漸地,它已經適應了我的方法,現在只能維持兩小時了。”安東尼介紹着情況。
我聽着他的介紹,心裡也有了點兒數。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七道門雜記可研究得不少,裡面關於鬼呀怪的記載,我都有些印象。聽他說的,我連忙把包一放,取出書來就翻看着。不一會兒,我就找到了一則關於大仙兒附身的記錄。
我把書一合,拍着安東尼的肩膀:“來吧,安老哥,帶我們回去。我肯定能行。”
安東尼當然不是姓安,但他的中文雖然好,卻也沒弄明白我話的意思。他只看着我讓人信服的眼神,開車帶我回了博通。我們三人剛到樓下,就聽到上面傳來的哭喊聲。安東尼咬牙氣道:“該死,時間又縮短了麼?”
我聽到樓上傳來的響動有些不對,根本不走樓梯。這種小破樓,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抓着陽臺的邊一級級往上跳着,幾下就到了李格家的陽臺。透過陽臺的玻璃往裡一看,我也嚥了下吐沫。
李格正抱着光着的女兒,而李香香則撲在他懷裡,用力地咬着。她的手腕腳腕上,全是血印子,鐵鏈的斷處證明着剛剛有過多麼激烈的掙扎,這個女孩有着多大的怪力。看到這我再不能等,踢門衝了進去。
“七道招引,六道聽令,惡鬼現形,給我出來吧你!”我運氣掐指,以我不知道的原理達成了一個法術。
內力驅使下,我的手上暖流陣陣形成了一道波動。當我唸完那些咒語,右掌拍在李香香的小後背上時,她猛地硬了一下。緊接着,她立即推開了李格。她的力量真夠大的,把高她半頭的李格推得撞在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牆皮都掉落不少。
轉過身來的李香香,小臉上眼珠向上翻着,只剩睛白眼仁了,嘴咧開着,滿口的尖牙上,涎水和着血往下流滴。那張臉讓我看了之後就覺得全身一緊。這哪還是人的臉啊?簡直是現場版的貞子!不過我緊張歸緊張,心裡卻是有數兒,我成功了,成功地讓它現形了!
“七道聚氣,六道受法,你再不退走,老子打得你不能超生!”我這句咒語的後半句完全是自由發揮了。
因爲雜記上寫得清楚,百分之八十的驅鬼降妖,就只需要一種簡單的方法,打!以我的內力散發出體外,對附體者或鬼怪無形之像轟打,只要我夠強,就能將它打退,打服,甚至,打散!
轟!一拳下去,我感覺到手上一麻。李香香絕對不到一百斤,我這拳頭打在她的小身板兒上,雖然只用了六成力,但要是普通人肯定被我打吐血了。但現在我的感覺卻像是打在了一個鐵塊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