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尼姑大驚:";此子,道心卻是已經到了這般境界?有如天魔化形
無聲無息之中,則可控人心魂?善哉,我佛慈悲。此子如行善,天下幸甚,此子如作惡,天下禍甚。奈何他的面相,貧僧居然也看出來?實在是奇怪,奇怪,他的氣機怎麼如此古怪?分明是一點都抓到他的氣機來路,浩浩蕩蕩彷佛天地一樣,這分明是道門最正宗的修煉法門,卻被他別開蹊徑,有了無窮的變化。";
老尼姑在心裡思忖着:";看他的模樣,應該是那幾個有數的正教大派的門人,卻是不會作惡的。那,和他爲難的人……";
下意識的,老尼姑朝着白靈心看了過去,一時間她的心裡大驚。白靈心滿臉煞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卻彷佛屠夫一樣,惡念叢生。尤其厲害的是,她眉心間有三道非天眼不能見的紅線,滅門之禍,已經到了面前。而且看那三根紅線的鮮豔程度,這一場滔天大禍一旦發動,她全家上下,鐵定雞犬不留。
";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一聲梵唱,震醒了所有在場的,被厲風的笑容迷惑得神魂顛倒的人。厲風只感覺得心神一震,自己體內氣機都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知道這老尼姑是了起的高人,哪裡還敢在原地逗留?立刻偷偷的就溜走了。蘇州府的地痞混混有句老話:";一遇尼姑,萬事虧輸。";何況是這麼厲害的一個天字一號地老尼姑?厲風跑纔有鬼了。
老尼姑直接走到了白靈心的面前。沉聲喝道:";小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你可知道,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了麼?";
白靈心剛纔也被厲風的笑容迷得一塌糊塗,差點一顆芳心就這麼牽掛在了厲風的身上。被老尼姑地佛號聲震醒後。還在那裡害躁,自覺對不起朱允玟呢。小女兒的心思,本來就古怪得緊,突然又聽到老尼姑如此不客氣的話,一直自恃甚高的白靈心勃然大怒,喝道:";老尼姑,你說什麼?我白家在四川,乃是響噹噹的武林第一世家,滅門之禍?我白家屬下有數萬門人弟子、夥計掌櫃的,誰能滅了我白家?";
三個護衛也衝了上來。對着老尼姑毫不客氣的大肆嘲笑:";師太,你想要化緣。可就找錯人了。我們白帝門,可不是那種小門小戶的人家,滅門之禍?你想要嚇唬人,可也不要找到我們大小姐啊?";
朱允玟淡淡的笑了笑,他也以爲碰到了江湖騙子了,哪裡在意老尼姑的話?不過,出於天生地雍容氣度。朱允玟和聲說到:";不得對師太無禮……師太,這裡有一點散碎銀子,您拿去買些米麪、蔬菜吧。";說完,朱允玟從荷包內,掏出了兩小錠黃澄澄的金子遞了過去。
老尼姑搖搖頭,心裡嘆息到:";這四個不知道死活地孽障,倒是這年輕人還知道點道理。";她定睛朝着朱允玟看了過去,心卻是重重的抽搐在了一起。她看了看朱允玟,又看了看白靈心。突然嘆息到:";朱公子?!你走就走吧,奈何留在這裡害人害己呢?莫非你們還沒發現,你們已經落入死局了麼?";
朱允玟心裡大駭。他驚問:";你怎麼知道我姓朱?";
老尼姑沉聲喝道:";你趕快離開四川,六個時辰之內,你如果能夠離開成都,十二個時辰,離開四川的話,你生機不斷,白家還有一絲活路。不要看你身邊有厲害人物相助,但是這個死局,佈置的人實在是高明到了極點,你們全部已經被陷在了裡面,卻還懵懂不知。近日,你們已經見到了血光吧?";
眼裡神光閃動,直透朱允玟的心底:";天運不可逆轉,你再努力又有何用?平白讓天下多增加孤兒寡母。你不走,現在就有數千人會受你牽連……貧僧來四川,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則還可以稍微的緩解這番劫難,如今卻是知道你等運數如何。貧僧盡力而爲,二位好自爲之。";再次深深地看了依舊一臉煞氣的白靈心一眼,老尼姑轉身就走-
嗡-的一聲,鐵木魚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朱允玟只覺得渾身一陣,似乎靈智輕靈了很多。而那白靈心卻是氣得渾身發抖:";這死尼姑,她臨走還要示威麼?可惜那幾位在衙門裡面的叔叔伯伯被派出去了,否則現在就抓了她,治她一個妖言惑衆之罪。";
看了看臉上一副凝重的朱允玟,白靈心嬌聲說到:";朱公……大哥,你不是真的信了她的話罷?這種妖言惑衆的人,四川境內可就見得多了,前幾日還有一個枯乾瘦地老道士在街上攔着我說我有血光之災呢,結果被揍了一頓後,老老實實的跑了。哼,我纔不理會她們的話。";
白靈心很驕傲也很自負,就憑藉白帝門在成都地赫赫聲名,有誰能讓他們白帝門滅門啊?
也是活該,本來朱允玟已經清醒了的靈智,卻是被白靈心幾句話說的又蒙上了塵埃,他微笑着說到:";然也,這老尼姑所言,不可信。不過,她似乎倒也有點本事,看那木魚的分量,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朱允玟的心裡,又開始做夢麼";這老尼姑,定然是胡說八道一通了,我要藉助白帝門的勢力,組建義軍,反攻應天,奪回皇位!";,當
白靈心媚態十足的笑着,悄悄的朝着朱允玟稍微的靠近了幾寸,帶着點嘲笑的口吻說到:";朱大哥,你可就上當了,那木魚,肯定是中空的了,要不然,如果是實心的鐵木魚,她剛纔走的時候,那一聲木魚聲怎麼會這麼響亮?沒有幾千斤的力量。哪裡敲得動這樣地木魚?";
朱允玟頓時釋懷,放心的笑了起來。
厲風站在街角處,看着那老尼姑飄然遠去。他的眼裡光芒閃動,一根手指頭朝着朱允玟點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點出去。";罷了,留着你做引子吧,現在就殺了你,實在是太便宜你了。而且,殺了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陛下是一定要你死,可是你朱允玟活着,我厲風倒是覺得你活着的時候,對我更加有好處呢。";
朝着手挽手地朱允玟、白靈心擠着牙齒笑了笑,厲風隨手抓起了兩個醬肉包子。扔下了一錠銀子,在店鋪老闆連聲的謝謝中快步的走了開去。一口咬掉了半個包子。厲風含糊不清的咕噥着:";小貓是不是被陳摶的仙丹燒壞了腦子了?以前在青雲坪的時候,他還肯吃點靈藥、草藥的,現在可就是一天到晚的啃肉吃了。唔,這可不行,他的塊頭本來就大得嚇人,現在體重又多了五十幾斤了,全部都是肌肉塊兒啊。要趕快想辦法讓他瘦下來了。找點通靈智的藥給他吃吧!";
";我就知道,直接讓他結成了妖丹地仙丹,不是這麼好吃的,沒有人護法,他沒被燒死,就已經是他地幸運了……師傅老婆她吃下天級一品靈丹的時候,可還有兩個接近虛境的大高手在護法啊。";
厲風一邊啃着包子,一邊朝城外走去,一時間疏忽。他沒有注意到,幾個身穿白色道袍或者文士服裝的中年人緩步的順着大街走了進來。這些人一個個精神飽滿,雙目有神。舉止之間,似乎都有云霞隨體。厲風信馬由繮的隨意的拐進了一條小巷,所以沒有碰到這幾個中年人,倒是他安插在成都市面上地幾個錦衣衛,注意到了這些古怪的人,一刻鐘後,幾隻鴿子撲騰着朝着浣花溪飛了過去。
溪邊精舍,橫躺在涼臺上,腦袋枕着一條柔美大腿的碧靈兒,看到了那幾只白鴿飛了過去。他猛的跳了起來,陰笑着看了看那百多名被水秀兒的琴聲、歌聲迷得魂飛天外的士紳、士子,快步的朝着精舍內跑了過去。他一連串的叫嚷着:";有什麼消息麼?有什麼消息麼?";
正在大門外樹蔭下打盹的小貓猛地一個虎撲跳了起來,驚喜的問到:";風子回來了麼?可以砍人了麼?";昨夜他劈下了三個頭顱,卻是沒有過癮的,感覺就好像欺負華山地那一羣猴子一樣,沒有任何的成就感啊,所以他巴不得有厲害一點的人物到來,好去飽飽的打鬥一番。
碧靈兒一手抓下了一隻鴿子,取下了爪子上綁着的竹筒,展開了一張小紙條讀了起來:";峨嵋道人,已到成都。";
碧靈兒眼睛裡面閃出了幾道綠光,兇狠的說到:";好啊,好啊,他們終於來了……貓,叫兄弟們都準備好了,那一羣替死鬼,讓水秀兒把他們引進房間內等着……風雨雷電,去請爹還有諸位前輩過來,今兒晚上,可有得好戲看了。";
小貓興奮得嚎叫起來,不過,他馬上滿的說到:";不要叫我貓,我叫小貓!";小貓嘀咕着說到:";你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我的名字,都叫了三年了,還是叫錯呢?唉,難道還真的是這麼回事情,你是金玉其外麼?";
碧靈兒氣得鼻子都歪了,狠狠的給小貓的屁股上來了一腳,連連催促着他去辦事去了。
當下,在泰道子這個裝神弄鬼的大行家調度下,整個精舍都被重新佈置了一番。碧靈兒辛苦了一下,用自己的三味真火輕輕的灼燒了一下地上的葉片,頓時滿院子都鋪上了一尺厚的枯葉,只要風一刮,那片片落葉就在院子裡面翻滾啊、翻滾啊,彷佛鬧鬼一樣。精舍大廳的四周,被按照九宮八卦十二元辰周天二十八宿的方位,懸掛了無數用硃砂畫了符咒的長條白色紗布,在風中飄飄蕩蕩的,陰氣十足。
水秀兒酥手輕撥琴絃,看着那百多個成都城內有名的士紳、士子茫然失措的走進了精舍,彷佛殭屍一樣的坐在了大廳內,不由得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極其危險地神情。她再也不是那個在青蓮雅筑賣唱。隨時可能被豪強們凌辱的女子了,而變成了一個把人當作玩具,當作女孩子的寵物,絲毫不當作一回事情的冷血人。
水秀兒輕輕地微笑着。眼裡卻是冰寒至極。";原來,這些所謂的大爺,公子,秀才,官人,一個個都是這樣的脆弱。我不過是撥弄了幾下琴絃,他們就會變成木樁子一樣的廢物,原來如此……";
";看那肥胖得彷佛一頭豬的金員外,他去年還要強行出五千兩銀子給我梳攏麼?還帶了家人差點就把我搶走麼?";
";看那一臉酒色過度的氣色,眼圈都發青的樸公子。他可是堂堂的秀才出身,家裡又沒有萬貫家財。他不是喝醉後死活要拉我做妾麼?";,當
";這位,成都府當地的武林豪客-飛環刀-冷大爺,他不是打傷了雅筑的小二,差點就強暴了我麼?";
";今日他們可怎麼都不神氣了?都說話了?都不動彈了?……厲大人說地對,他說得對極了,這些人。都是賤人,只要你有權有勢,有自己的勢力,有自己地實力,你就可以把他們踩在腳下啊。厲大人說,我現在已經是武林一流高手中內力最深厚的少數人之一了,我的-攝魂魔音-,武林中人,可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了。";
";我水秀兒……這些男人不是總是想着bā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壓在牀上快活麼?今天開始,我要把所有的男人都踩在我的腳下,讓他們一輩子都不能翻身啊……除了厲大人。厲大人是不會失敗的,他就是我地神啊!";
水秀兒沉醉的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一筆一劃的勾勒起厲風那邪異的面容來。一時間她如癡如醉的抱着手中的玉界,臉蛋微微的嬌紅着,有點急促的喘息起來。
碧靈兒剛好走進了大廳,要張龍他們在那些士紳的身邊都插上包裹了符紙地筷子。猛然間看到了水秀兒如此的媚態,碧靈兒只感覺一肚子的邪火從小腹下直衝腦門,差點就這麼軟在了地上。";老天爺,你開眼吧,這女人可是動不得啊,再讓她在我身邊,我碧靈兒非被心火燒死不可……可惜了,這樣可人地美女,卻是一個九陰之體,天生帶着天地間最陰邪的九陰之氣啊,我可是碰不得她的。";
碧靈兒不敢多看,大聲的喝罵着:";你們這羣混蛋,還不快點,按照風兄弟的安排,都給我準備好了,快點,快……那個百戶叫做什麼的?你不想升官發財麼?快點,快點,今天的事情辦好了,公子我保你做錦衣衛的指揮使都不成問題……誒,指揮使似乎太大了些,但是千戶總是沒有問題的。";龍百戶聽得眉開眼笑的,連連指揮着屬下士弈前後的忙碌起來,不一時,就把這精舍給改換了門面。到處都插上了清脆的樹枝、小巧的金刀,又有一碗碗清水壘放在一起,或者又有小巧的燈盞彷佛星辰一樣的放在了地板上,而所有這些物品的當中,是一堆高三尺,方圓四尺的黃土。這些東西佔據了整個精舍的院子,當小貓隨手把最後一柄金刀插在地上後,整個精舍頓時抖動了一下,似乎籠罩在了一層霧氣裡面一樣。
無涯老祖他們一行兩百多名海外修士已經到了精舍外,飛仙子看着那條曲折的遊廊,看着遊廊邊水池內的荷花、金色鯉魚,不由得讚歎到:";厲風倒是會辦事,這個地方選得好……風景好,用來殺人更是好。";
無涯老祖呵呵的大笑起來,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說到:";唉,越看厲風這孩子就越是歡喜,要是二位已經捷足先登,我無涯子倒是真的要厚顏無恥一把,收他做徒弟了。";說完,他拈鬚輕笑,故意的扭過頭去,不看臉色有點難看的丹青生和飛仙子。
鹿靈子看得好笑,厲風的行事手段太厲害了,各個修士門派要說高手都有十幾二十個,但是要說能夠處理門派對外事務的,還真找不到有厲風這樣厲害的人物。哪怕是有厲風一半本事的,在海外數千島嶼上,也找到幾個人出來。一個個修道都修得糊塗了。哪裡還懂什麼世道人情?所以無涯老祖總是想要搶走厲風,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飛仙子咬着紅脣,橫了無涯老祖一眼,心裡冷笑到:";我們教出來地徒弟。還耗費了自己的仙氣替他築基,現在你可好,想要揀便宜了成?想得漂亮……等我們佔據了一塊洞天福地,就要開始廣收門徒了,厲風這種處事圓滑、精明、能幹的弟子,正是做開山弟子,總管全門的重要人物,哪裡能讓給你?";
飛仙子有點惡毒地想到:";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兒子不箐氣罷,要是你的兒子有厲風的一半好處。也就不會苦修了近千年,纔到元嬰了。";
落葉颯颯響。厲風快步的奔跑了過來,看到無涯老祖他們都到了,連忙行禮到:";各位仙長,師尊,你們可都來了?這幾日在素祟宮住得還好罷?嘿,那峨嵋劍派的人。可是要過來了?妙極,妙極,今天晚上,我們就給峨嵋派、白帝門、朱允玟他們來一個絕戶之計,保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無涯老祖搶在丹景生前面笑道:";罷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罷,我們一干老傢伙,都聽你的。咦……這四個小女子,她們身上。怎麼帶着妖氣?";幾個和他同等身份的老怪物,頓時目光深沉的看向了快步走過來的水秀兒四女。
厲風心裡微微着急,碧靈兒好糊弄過去。這些老怪可就難說了啊。不過,再無奈也要糊弄過去啊,否則還能怎麼樣?
按照小貓現在地道行,遁天符可以讓他在窺虛境以下境界的修道人面前,徹底地掩去自己的形跡,也就是說,小貓只要發動遁天符,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這些修道人的面前,卻不用害怕被發現。而對於無涯老祖他們來說,這遁天符雖然不足以讓小貓在他們的面前徹底的隱去形體,但是僅僅用來掩蓋自己的妖氣地話,這可是綽綽有餘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水秀兒她們四個,可是絕對瞞過去的啊。
";小貓,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啊!";厲風在心裡哀嚎着。他只能勉強的解釋到:";仙長,事情是這樣的……";
青祟宮,三十幾名老道一臉虔誠,附帶着萬分崇拜的,把那八個面色從容的中年人迎了進去。四個老道,是意宗的高手,四個俗家裝扮的,是神宗地門下。他們其中有一個元嬰期的好手,五個凝丹期的高手,兩個淬丹期地俊才。苦鬥了三年,峨嵋劍派意宗、神宗的損失極大,現在能派出這樣實力的組合,已經很容易了。
至於勢力最大的心宗,因爲烏神老道閉關,逼着全宗弟子陪他一同面壁十年,所以這些事情都沒有參合進來的。
帶頭的那個元嬰有成的意宗高手看着青祟宮的老道們,低聲說到:";諸位同門用擔心,這次宗主賜下了意宗、神宗的滅魔至寶,威力強大,那殘害了清心師弟的妖道,萬萬逃不過這法寶的誅殺,今夜,我們去向他們討還血債。";
那四個從浣花溪逃出來的老道之一問到:";我們要和白帝門通氣麼?";
那元嬰期的高手冷笑到:";不用,我們峨嵋劍派乃是修道之人,俗世間的事情,我們不用理會太多……尤其張真人他的目標太大,要是他憋住出手了,說不定就招引來了海外的那批人,那就不美了。";
就在青祟宮的老道們商議夜間襲擊的計劃的時候,白帝門的第一批援手已經從距離成都最近的七個分壇涌進了成都。四百三十五名精選的,都有着江湖上二流水準以上武功的高手,讓白帝門的人心裡膽氣一震。尤其還有十七名特級的高手到了成都的總壇內,更是讓白帝天等人忐忑的心徹底的安穩了下來。
兩個時辰後,第二批白帝門的援軍趕到。又一個時辰後,第三批高手趕到了。
掌燈時分,白帝門當代門主,號稱-南霸天-的白帝心帶着白帝門總堂的十幾名護法、數十名最精悍的高手、三百多名好手,匆匆的趕到了成都。白帝心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深知能夠調用強弓硬弩消滅成都總壇三百多好手的敵手,容輕視,所以自己親自點兵,把能在一天之內趕到成都的所有精銳,全部給糾集了過來。
四川布政司胡大人,此刻卻已經是笑得眼睛都張不開了。厲風重新趕回了成都城內,笑嘻嘻的給他許諾,讓他日後再高升一級,他立刻極其配合的,把他最心腹的一個參將派了出去,從城外很遠的三衛所內秘密調集了三千精銳,以剿匪爲名,清一色的攜帶着強弓硬弩淬毒的),潛伏在了浣花溪厲風他們徵用的精舍河對面,隨時準備射殺活人了。
在胡大人的催促,以及大筆賞銀的許諾下,那名參將賣命的往來奔波,三千訓練有素的精銳,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到了浣花溪邊,自己挖了個土坑,把自己的身體掩藏在了裡面……
站在浣花溪那清澈見底的水面上,厲風仰着頭,握緊了拳頭:";峨嵋……烏神……今夜,就是你們的報應。";-
啪嗒-的幾聲細微的水滴聲,厲風的拳頭裡滴落了幾滴鮮血,滲進了那清澈的溪水內,慢慢的盪漾了開來。
小貓出神的看着天空,不住手的撫摸着懷裡的虎咆刀。他的舌頭舔舐着自己的鼻頭,眼睛裡面,透露出了瘋狂的、野性的殺意。
冷風猛的捲過了浣花溪,樹林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怪嘯聲,漫天散碎的葉片隨風飛舞,本來如同水晶一般的浣花溪,立刻就被鋪上了一層雜亂的、濃郁的色彩,彷佛乾涸的血漿一般……
海外散修們站在距離精舍還有五里路的密林內,他們氣息湍急的喘息着,饒是他們道行深厚,法力高深,但是此刻他們還是按捺不住的心情洶涌起來。無涯老祖不斷口的唸叨着:";峨嵋,峨嵋,峨嵋……好大一座峨眉山,足夠我們五十個懸空島在裡面參悟天道了!";
丹青生,飛仙子更是手握手的並排站在了一起,看着東邊山頭剛剛冒出來的那一片亮。
鹿靈子,這個在幾個老怪物之中隱隱然實力排第一的,額頭上長角的怪物,低聲的念頌起來:";通天教主在上,弟子今日……當盡力……必當讓我截教威名,顯於中原。";
唯一深知鹿靈子來歷底細的無涯老祖,微微的看了鹿靈子一眼,心裡微嘆了一聲:";你截教,數千年前大敗虧輸,現在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撐場面了。這一回多殺幾個中原道門的人吧,算是給那位通天教主爭回點面子,嘿!";
風更大了,彷佛不會斷絕的長風,裹着片日降臨的一絲透骨的冷氣,遠遠的吹了過來。
天色,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