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背後是五六個五大三粗、紋龍刺虎的光頭大漢,這些人要麼就穿着一件小背心,要麼就光着膀子,手裡頭都拎着傢伙,一副囂張到要死的樣子。
吉祥姐看到看場子的兄弟們都到了,無論數量還是質量似乎都比我們要強得多,於是乎也收起了剛纔一團和氣的笑容,冷笑着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就你們這樣還想來惹我?也不出去問問,這條街上誰不害怕我吉祥姐?"
"吉祥姐,怎麼處理?"帶頭的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問道。
吉祥姐一聲冷笑:"只要別弄出人命,你們隨便收拾!"
下一秒,這些人吆五喝六地衝了上來。
再下一秒,這些人東倒西歪地被扔出去。
熊貓和何大鬆兩元虎將可不是吃稀飯的,別說現在這幾個人,就算數量再增加三倍也禁不住他們兩個怪物的聯手製裁。
吉祥姐看傻了眼,一雙被眼角紋包裹着的枯黃老眼緊張地眨巴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也沒有多廢話,只是淡淡問道:"剛纔那個栗色頭髮的小姑娘叫什麼?在哪住?只要你告訴我,咱們往後井水不犯河水。"
吉祥姐顫抖着掏出手機,翻動着裡面的通訊錄,終於給出了一個令我滿意的答案。
栗色頭髮的姑娘花名叫做小霞,算是這裡最有名的一位公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頭牌",有她在生意興隆,她一個人頂起了半邊天。
她的真名叫做範潔,很普通的一個名字,老家在北方,來蘇城兩年多一點的時間,現在住在不遠處的一個老舊的住宅區裡,和這裡的另外兩個女孩子一起租了一套公寓。
範潔年齡不大,今年才二十二,據說她前幾天在大學城旁邊的一家酒吧裡認識了一位公子哥,好像有釣上金龜婿的機會,所以這幾天工作都不是特別認真,吉祥姐正準備好好教訓教訓她,沒想到今天晚上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被我們盯上了。
問出來範潔的家庭住址之後我們沒有再多逗留,直接開車直奔範潔的家中。
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熊貓手段高超,直接撬開了公寓的門,卻發現房間裡面空空如也,範潔根本沒有回來。
人去樓空。
像這種職業的工作人員幾乎隨時都準備緊急撤離,所以守株待兔的這一套做法起不到任何作用。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暫時放棄,我交代何大鬆盯着這處公寓,而趙鐵柱則負責繼續盤問吉祥姐,畢竟這是兩個重要的突破口。
範潔,或者說曹芳,相當狡猾,而且非常善於反追蹤。
一連兩天的時間,不管是公寓裡還是吉祥姐的KTV裡都沒有發現範潔的身影,就連吉祥姐都說範潔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手機號已經扔掉,更沒有打招呼來請假,直接就這麼消失了。
何大鬆曾經嘗試過帶着黑炭頭在範潔最後消失的地點繼續追蹤,但是公路上的氣味實在太駁雜,黑炭頭就算靈力過人也無法在這麼密集的地區分辨出曹芳的味道來。
然而這件事情最後立功的還是長期混跡蘇城,並且有着一定人脈基礎的趙鐵柱。"擎天柱"同志充分利用自己的狐朋狗友調查這個名字叫做範潔、但是實際上已經被曹芳上身了的這個女人的下落,出人意料的是,趙鐵柱的朋友中居然有一個人是她的老相好。
根據範潔老相好提供的線索,範潔好像在上禮拜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蘇城很有地位的人物,這兩個人則早在幾天前便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更爲巧合的是,這個和範潔同居的男人似乎被道上的朋友稱呼爲"六哥"。
六哥,這不是找人跟蹤並且暗算林靜雪和趙鐵柱的那個人麼?我曾經一度懷疑他是郭家吉的走狗,沒想到蘇城居然這麼小,就連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都讓我們碰上熟人。
趙鐵柱剛剛被這位"六哥"派遣過來的小混混臭揍了一頓,林靜雪也差點被他們傷害,所以他現在正憋着一肚子怒氣,一打聽出這個消息,趙鐵柱立即就來找我,恨不得讓我立即將這個六哥揪出來。
然而我當然不能這麼莽撞處理,六哥很有可能是郭家吉的人,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如果這件事情要牽扯到郭家吉的話,那麼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並且還要提前預防郭家吉借題發揮去吳王那裡反咬我一口。
處置六哥並不難,難的是動機。
而眼下恰好有兩個動機。
第一個動機,六哥找人暗算趙鐵柱和林靜雪,這件事情是被我抓到了把柄的,我手裡頭還留着審問那幾個小混混的視頻錄像,可以說鐵證如山。
第二個動機,六哥的相好範潔現在被曹芳上了身,雖然吳王那邊對曹芳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是多少有些耳聞,他們都知道這女鬼是個禍害。
確定好這兩個動機之後,我先知會蘇浙和陳雲天一聲,他們兩個身份尊崇,自然沒怎麼聽說過六哥這號人物,更不會聯想到這件事情和郭家吉有什麼關係,所以也都沒出言阻攔。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就是要痛打郭家吉的狗,敲山震虎,讓郭家吉惱羞成怒。到時候就算郭家吉哭爹喊娘、撒潑打滾地鬧到吳王那邊去,我則大可以說這件事情我已經請示過陳叔和蘇先生,他們兩個都已經授權允許了,更何況六哥私底下找人給黃泉南路搗亂,這可是他們作孽在先。
萬事齊備,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趙鐵柱調查清楚了這幾天六哥一直都逗留在吳中區外的一處高檔別墅區裡,估摸着範潔這妖女也躲在這裡,而且晚上留在這裡的人並不多。
當天晚上,我帶着熊貓、大鬆、柱子,以及兩個從陳雲天那借過來的保鏢駕車直接到了別墅外面,辨認好了別墅,我們留着兩名保鏢在車上接應,剩下的人就跟着我溜下了車。
翻進別墅之後我隱約能夠看到別墅裡一樓的情況,兩名穿着隨便的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菸,除此之外別無他人,想必六哥現在應該正在樓上和範潔醉生夢死。
這幾個人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低聲問何大鬆:"大鬆,一會兒如果除掉範潔身體裡的曹芳魂魄,大概需要多久?"
何大鬆想了想,回答我:"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主要得是沒有別人的打擾。"
我輕輕點頭:"這你放心,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人趕過來。"
商量好一切步驟之後我就讓何大鬆去敲門,這傢伙在蘇城是一副陌生臉孔,一般人都不會認出他來。
我則帶着熊貓和趙鐵柱躲在門廊下的草叢裡,隨時準備衝上去。
片刻後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門裡傳來:"誰?!"
"我找六哥。"何大鬆緩慢而又低沉的說道。
吱呀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傲慢的聲音問道:"誰讓你來的?你是誰的人?"
何大鬆面無表情,陰冷說道:"楊燁的人。"
說話間何大鬆已經出手,別看他說話慢條斯理,出拳的速度簡直像流星劃過。
一聲悶響,開門的男人直接被撂倒在地,兩腿抽搐無法說話。
我們三個箭一般從草叢裡竄了上去,直接衝進客廳,將第二個大聲嚷嚷的男人掀翻在地,並且一拳擊昏。
這兩個人似乎是別墅裡所有的保鏢,因爲二樓始終沒有傳來太明顯的響動聲。
何大鬆沒急着衝上二樓,只是低聲囑咐道:"你們小心,現在是晚上,如果曹芳準備使用自己的靈力那麼咱們幾個很有可能要打一場苦戰。"
趙鐵柱嚴肅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一柄一尺多長的玄鐵尺,據說這是趙鐵柱當年驅鬼辟邪的時候專門和厲鬼搏鬥的武器,到如今我居然還沒有看他使用過這傢伙。
熊貓後退一步,披上了猩紅披風。
雖然格鬥技巧方面熊貓近乎無敵,但除鬼降妖畢竟是他的短板。
我心中雖然也緊張,但是卻也有一絲激動,因爲我現在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神鬼辟易的金烏血,有了這樣的血液,曹芳就算手段再毒辣,也未必就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