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眼眶微紅,垂着淚抱着碧落委屈的身子,拍着她的背柔聲道“娘娘,只要您平安無事就好,奴婢無所謂的,別哭了,奴婢這不是沒事嘛,皇上並沒有真的把奴婢怎麼樣啊,多虧了富貴公公給奴婢求情。娘娘,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讓奴婢擔心死了,你去了哪裡啊?”
碧落緩緩直起腰身看着小夏,爲她抹掉淚水,然後自己胡亂擦了把臉頰說道“我只是心裡煩悶便想獨自呆一會,可是這莫大的深宮竟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安靜的地方,於是我便上了房頂,竟然就這麼呆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今天不小心摔下了房頂,恐怕我現在還在那裡呆着呢...”
“什麼?摔下了房頂?天啊,那娘娘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身上有沒有哪裡痛啊?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摔下來呢?娘娘,快讓奴婢給您瞧瞧...”
看着小夏焦急的樣子,碧落急忙阻止道“我沒事,一點事情都沒有,沒有受傷,沒有哪裡疼,倒是你,你怎麼會來天牢啊?那昏君不是說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的嗎?”
小夏確信碧落確實沒有不舒服的樣子之後這才舒展了眉頭淺笑道“哪裡有主子在牢裡呆着,丫鬟卻在外面享福的說法啊?自然是娘娘在哪,奴婢便跟到哪了啊,誰讓奴婢被你這個任性加頑固的主子給折服了呢!”
“這裡又髒又冷的,你何須爲我如此...小夏,我欠了你的,可能這輩子都還不了了,你比起小雁子還不一樣,小雁子是我在這宮中的第一縷溫暖,你卻是我在這深宮的保護神,總是那麼盡心盡力的保護着我,讓我情何以堪啊?”
碧落將頭枕在雙膝之上,垂着一頭烏髮,暗自垂淚。
“娘娘可別這麼說了,奴婢這麼做可是爲了自己的私心哦,嘿嘿,奴婢對你好可是爲了皇上,自從娘娘來了之後,皇上便不再是從前的皇上了,皇上懂得了笑,懂得了對別人好,懂得了怎麼去在乎一個人,雖然他的在乎在娘娘看來有一些....唔,霸道,但是,奴婢知道,皇上的確待您和別的女人不同。奴婢和皇上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比任何人都要希望皇上能夠當個真正的有血有淚的正常人了。”
看着小夏一臉的柔順,尤其是在說起皇上兩個字的時候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意,碧落不由的有些爲小夏心疼。
這個丫頭也是愛着他的吧,她的眼神時不會錯的,這種眼神只有一個懷春的女子才能顯現出來的。
陌上輕寒,你是何其有幸,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可愛女人的情意,而你...卻永遠不懂得珍惜。
“不說這些了,娘娘皇上仁慈,特意准許奴婢給您準備了些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梳妝鏡都有,就連牀都特意換了,雖說不如宮中的錦榻,可是,卻也比這牢中的硬木頭好多了,還扯了帳幔,娘娘的身子一直都很虛弱,昨天在上面呆了一個晚上,肯定會着涼的,奴婢給您熬藥去,皇上還特地准許奴婢將爐子帶進來呢,其實皇上還很關心娘娘的,不然奴婢的這些請求是不會得到准許的。”
小夏笑着將碧落扶起來,讓她做到牀上,然後自己則去一邊升起火爐子,煎起了藥來。
碧落諷刺的看着大變樣的牢籠,這個昏君看來是打算長期將她監禁在這裡了,連生活用品都被的這麼齊全,以後,這裡就是她的第二個家了嗎?
“小夏,等有機會,你還是出去吧,長期內,我怕是出不去了,你不用再在我這裡浪費自己的青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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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蹲着的身子一頓,隨後頭也沒有回,只是繼續手中的動作,開口道“不,奴婢不走。其實....某種意義上,娘娘呆在這裡要比呆在外面安全的多。很多事情,也並不是像娘娘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現在娘娘還看不清楚,等時機一到,娘娘自然就會知道一切了。”
碧落自嘲的輕笑,什麼清楚不清楚的,她只知道...她泉碧落,悲催的要死在這個深宮內了.....
“皇上消消氣,皇后娘娘恐怕只是玩興打發跑上了房頂而已,您何必真的就將她打入了天牢呢?那裡環境那麼差,娘娘有剛剛小產,怎麼能受得了呢!”
雪妃輕輕的拍着輕寒的後背,柔聲道,話語大方得體,讓人心中聽了很是舒心。
輕寒拍拍她的手背,沉聲道“朕就是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身爲一國之母,竟然徹夜不歸,並且還漠視道德禮儀爬上屋頂!!真是氣死朕了,雪妃你不用替她抱不平了,朕意已決,如果這一次她不誠心的悔過認錯,那麼,朕就關她一輩子!皇后的位子也別坐了!!”
“皇上...您這麼做對皇后是不是有些太絕情了呢?畢竟皇后娘娘和您感情頗深,皇上說說氣話也就算了,千萬別真的這麼做了呀...”
雪妃的眸子暗了暗
,嘴裡卻很是焦急的說道。
“唉...算了,不說她了,提起來就生氣。這幾日忙宮宴是不是忙壞了?看這臉色,都沒有好好休息吧?”輕寒輕撫上雪妃的面頰,看着雪妃如水般輕靈的眸子,一種莫名的悸動閃上心頭,那悸動來的突然,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再也一不開看着雪妃的雙眸。
雪妃輕撫了下自己的面容,眼神深深的凝望着輕寒,聲音倏地沉了下來,卻還不失溫柔之意。
“謝皇上關心,這幾日是沒有好好休息,畢竟臣妾出身低微,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繁瑣的工作,有些壓力也是在所難免的。而已,臣妾想,這是臣妾第一次以協理後宮的名義來做這個事情,一定要比以前做的還要好才行,不然,豈不是讓別的國家白白的看了笑話去,臣妾一定要給皇上掙個大大的面子!!”
輕寒爲她的乖巧而感到高興,他對她其實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因爲這宮宴每年都是一個樣子,她只要能辦下來就可以了,辦好或辦壞都無所謂。但是她能夠這麼細心這麼負責,真的是讓他很欣慰。如果落兒能有她一半的乖巧就好了。
“不用這麼憂心,就算是辦壞了,振業不會責怪你的,畢竟你是第一次,以後慢慢就好的,不要太勞累累壞了身子,朕可是會心疼的。”
輕寒捏了捏雪妃白嫩的臉頰笑道,雪妃柔媚羞澀的輕笑着躲開輕寒的手,輕拍了他的手道“臣妾爲了皇上,什麼苦都願意吃,只要皇上可別嫌棄了雪兒纔好呢。”
“朕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嫌棄你呢?雪兒,天色已深,朕也該回去了,明日還要忙碌一天,你就早些歇着吧...”輕寒說着強迫自己收回看着雪妃的目光,起身就要走出去。
雪妃急忙上前擋住輕寒的去路,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拉着輕寒的手微微搖晃了下不依的說道“皇上...您總是這麼匆忙的來,匆忙的走,從沒有在臣妾的宮中過過夜,不管,臣妾不依,今晚,說什麼,臣妾也不讓皇上離開落霞宮。”
雪妃說着以自己那泛着委屈神色的靈動眸子看着輕寒的眼睛道,輕寒的心再一次露跳了一拍,這眼神,那麼的熟悉,讓人心疼。好似自己曾經看落兒哭泣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可是,那個對象是落兒啊,怎麼對雪妃...
該不會是....不...不會的,他不會真的喜歡上雪妃的,他不能喜歡上雪妃,落兒若知道了,恐怕對他的誤會更深了,不行,絕對不行。
輕寒想要扭過頭不看雪妃,可是,他的眼睛好似被粘住了一般,看着雪妃就是移不開目光,雪妃的眼神好像有一種魔力總是無比的吸引他,那眼神好似在說留下來,留下來...
直到天色見亮,牀榻才緩緩停止了晃動,雪妃帶着一臉的滿足和一臉的疲憊沉沉睡去,輕寒也帶着一臉的疲憊翻身倒在了牀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下體還殘留着絲絲粘稠的痕跡。
富貴捧着衣物焦急的站在落霞宮門口,看了看已經大亮了的天空,又看了看緊閉的宮門,他真想一腳踹開這個房門進去把昏了頭的皇上給揪出來,可是....唉...
輕寒揉着發疼的額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屋外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了屋子內,帶着強烈的光線。輕寒一看天色,急忙看着門外吼道“富貴!富貴!都這麼晚了,爲何還不叫醒朕?!”
半天,不見門口有動靜,輕寒惱怒的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卻一下子被腰間橫着的一條赤裸的玉臂給嚇住。
輕寒隨着這白皙的手臂向上看去,瞬間,一身的冷汗被驚了出來。他呆呆的看着還在熟睡的雪妃。
環顧四周,輕寒不由的訝異,他爲何會在落霞宮?他明明記得說過他要離開的啊,爲何醒來自己卻和雪妃這個樣子的躺在牀上。
不管如何,輕寒都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又看了眼疲累的雪妃,那安詳如孩子般的睡眼,此刻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排斥感。先前最喜歡的那種乖巧氣質,此時卻變成了一種心裡上的負擔,壓的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一種對碧落的負罪感,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還有一種對雪妃不明的排斥讓輕寒焦躁不已。他連忙起身,輕輕挪開雪妃的手臂,赤着身子下了牀匆匆的穿好了衣物,複雜的看了眼這屋子內淫亂的景象和還殘留着的淡淡的曖昧氣息,他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正在原地徘徊的富貴倏地被身後的開門聲嚇了一跳,當看到一臉冷然的輕寒從裡面出來時,他才重重的舒了口氣。
“皇上您總算出來了,您要實在不出來,奴才可就考慮直接踹門了...”
富貴說着和身後的小太監匆忙的邊走邊給輕寒更換已經發皺的龍袍,輕寒有些微惱的也不顧現在場合的一邊任由他們動作,一邊責怪的說道“朕記
得昨夜明明說了要走的,爲何今日起來卻和雪妃躺在一起?”
富貴略帶責怪和驚訝的看着輕寒道“怎麼皇上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記得了??不是皇上親口說的要留宿落霞宮的嗎?奴才哪敢反駁了,只能走了唄。”
“什麼?朕親口說的?”輕寒訝異的問道,心理涌起一抹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親口說的,爲什麼他自己會記不得呢?他的記憶好像空白了一段,他仔細的想着想要將昨晚的一切想起來,可是,他越用力,他的額頭就越疼,好似阻止他想起來似的。
扶着發疼的額頭,輕寒的眼神漸漸暗沉了下來,這中間一定有貓膩。富貴看輕寒的眼神不對勁,連忙問道“皇上沒事吧?是哪裡不舒服了?”
“朕沒事,走,快去上朝...”
輕寒說着冷冷的回頭看了眼落霞宮,然後揹着手便向乾坤殿走去。
朝日宮
一大早起了個早的朱飛燕,帶着宮女在宮中採集着露珠,可是,卻在花園中看到了剛從落霞宮走出來的陌上輕寒,一股怒意直竄腦門,朱飛燕倏地甩掉手中的白玉瓶子,瓶子碰地一下子被摔得粉碎,她早上的好心情瞬間消失殆盡!
“小憐 ,昨晚皇上可是留宿在了落霞宮?”捏着手中的衣服袖子,她冷冷的問着身後的小憐道。
小憐緩緩低下頭,露出一抹諷刺的弧度。
“回娘娘的話,看皇上的方向應該是的,皇上還在行走的路上更衣,留宿落霞宮應該是真的。”小憐小聲道。
朱飛燕怒氣衝衝的就要向着落霞宮走去,小憐急忙追上去問道“娘娘這是要去哪裡?”
“這還用問?當然是去收拾那個賤人了!本宮的恩寵她也敢搶?就憑她庶出的身份,有什麼資格來和本宮爭寵?本宮今日非要好好修理她不可,本來皇上將宮宴的事情交給她,本宮的心理就已經一肚子的火了,如今,她還公然和本宮作對,本宮要是不去整治她一番,心理的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
“娘娘,萬萬不可啊,如今她貴爲雪妃和您是平起平坐,再加上她如今還獲得了協理六宮的權利,位同皇后啊!娘娘這麼去的話豈不是自討苦吃嗎?萬一她在皇上面前告您一狀您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啊。”
小憐狀似擔憂的提醒着朱飛燕,朱飛燕恨恨的咬着牙,塗着大紅丹蔻的素手狠狠的折着身旁的柳枝,不甘心的看着陌上輕寒漸行漸遠的身子,又看了下落霞宮的方向,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啊!!本宮真的很不甘心,憑什麼皇上將協理六宮的權利交給她這個庶出女人!本宮家室比她好,模樣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妖嬈,憑什麼要位居她之下!!哼,氣死本宮了。”
“娘娘,您消消氣,您和我知道她是我們朱府的庶出小姐,可是皇上並不知道啊,此次進宮老爺將她以縣官家小姐的身份進宮,也並沒有想到她這麼會算計,竟然奪得了皇上這麼多的信任。小姐,您想開點吧,皇上也就昨夜纔在她宮裡過夜了不是嗎?以前皇上都是在娘娘宮裡的啊,怎麼說也比她承受的恩寵要多的多了,何況,說不定您還要比她先懷上龍子呢!”
朱飛燕眉目一轉,手不禁撫上自己的小肚,勾脣輕笑道“對啊,本宮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是啊,只要本宮先她生下龍子,如何也比她強啊!哼,小憐快去請宮中最好的太醫來給本宮把把脈,本宮要早日懷上皇上的孩子!”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請太醫來。”
小憐說着便躬身退了下去,朱飛燕冷笑的看了眼落霞宮便轉身帶着其餘的宮女回了自己的宮中。
傍晚,輕寒呆坐在御書房內,右手支着下巴眼神深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昨晚他都做了些什麼,那一段空白的記憶他依舊想不出來,每每好像有一點影子出現的時候,他的頭就會像要裂開一樣,疼痛不已。
“漠,去將風給朕找來,就說朕有事相商。”陌上輕寒扶着額頭對黑暗中的漠說道。
漠走出黑暗狐疑的看着輕寒說道“皇上忘記了嗎?門主不是說親自去南疆一趟嗎?現在恐怕是在途中吧,皇上今日是怎麼了?看着好不對勁啊!”
陌上輕寒一愣,隨即纔想起來之前密室裡榆林風說的話,他沉聲道“是啊,朕怎麼忘記了,漠,朕不知道怎麼了,昨晚到早晨的記憶全部沒有了,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再深入下去的想,朕的頭就會疼痛不已,你可有聽過類似的事情?”
漠訝異的看着輕寒,沉吟了良久後說道“屬下並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啊,除非皇上是中了什麼毒藥,或者是....被施了什麼秘術!微臣曾經聽武林中人提及過,有一種很邪惡的秘術,可以魅惑人的神智,但是這種媚術在陌上很早就消失了,而且整個淨月大陸上恐怕也沒有人會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