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一百八十三、真是供了個祖宗!
阿牛躲在換了一家的賓館裡憤憤不平地罵:“周昭華太狡猾了,給我惹這麼大個麻煩,在a市我已經損失了一些人,在d市如今又損失一批,這筆帳我總會跟他算。”
一位隨從緊張惶恐地半彎腰問:“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裡邊的兄弟已經供出咱們了,警察正在找咱們呢!有些d市的兄弟已經被警察通輯了。”
阿牛瞪着冒火的圓眼,無意識地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一會兒說:“這樣吧,這些進去的兄弟咱們已經顧不到他們了,他們反而還是咱們的威脅,你趕快安排來d市做活的兄弟暫且出去避一避,越快越好,近期內先潛伏着,不要做活了,等通知,莫要再被抓了。我這裡少了些人手,不行就安排附近城市提供些人手,要那種在警察局沒有案底的。”
他忽然一撫額:“對了,周昭華人呢?”
隨從茫然地:“咱們所有人都在忙這一檔子事,今天我派人去查看周昭華的住處,他已經在昨晚退房走人,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阿牛站了起來,更加憤怒了,現在他象沒頭蒼蠅一樣,跟丟了目標,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屬下建議道:“老大,反正咱們已經跟丟了他,而此地已很危險,警察正在找咱們,無論如何咱們得離開這裡,不如先到相鄰城市去吧,在那裡再補充一些人,然後探明周昭華的去向再做決定。”
阿牛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要躲過警察的搜捕而逃出去也不容易。對了,幾個月前,本市的弟兄已經找到了一條出本市的難走的密道,沒有警察把守,咱們說不得只好從那裡走了。”
隨從急道:“要走就趕快,可是王文麗那麼嬌嬌滴滴的,她走得了嗎?不又成了咱們的累贅?依我看,不如像老大以前說的,乾脆殺了她,剁了雙手帶着還方便些。”他眼露兇光。
一想到王文麗的肚子,阿牛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連連擺手,臉皮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孕婦敏感,殺了她還不如殺了我!再難也得把她好好地帶上,說幹就幹,現在出發。”他率先出門。
那隨從跟在背後冷笑,肚子裡說:“真是供了個祖宗!”
王文麗被一路帶着東奔西跑,這一路可折磨死她了,又不敢哭,自從阿牛說過要剁她的手後,她就乖多了,處處小心看人臉色,難受也不敢叫人知道,也不知寶庫究竟在哪裡。全國那麼大,難道都要跑完嗎?她象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着劉暢然來救他,可是劉暢然自那次救她失敗後再沒出現過。
王文麗晝夜難安,一時想着劉暢然不知道她被帶走了,恐怕找不到她,一時又想,原來自己在別人眼裡如此無用,自己一向高傲,全然不知自己幾斤幾兩,恐怕劉暢然也已經厭煩了自己,不會冒險來救了吧?這樣想着就徹夜地哭。
由於心情不好,情緒不穩定,再加上作息時間不固定,旅程中吃的不好,別人也沒問過她的飲食偏好,她基本上吃不下東西,漸漸消瘦,原本是不太吐的,現在吐的時候多了,只出不進,身體越來越虛,她哪裡遭過這樣的罪?這還是在阿牛對孕婦有特殊照顧的情況下就這樣,如果照阿牛的脾氣,換了平常未孕時,王文麗想都不敢想那是怎樣的人間地獄。
雖然王文麗難受不敢說,但她的消瘦,她的虛弱,她不論時間地點地吐,還是看在了阿牛的眼裡,王文麗更加害怕,怕他們看不慣自己的樣子會殺了自己剁了手,每每嚇得戰戰兢兢。可是阿牛看她的樣子自己也難受極了,全身發麻,這是孕婦啊!他怕她會流產,怕產婦的血。
於是阿牛在煩躁其間,不得不囑咐手下加意照顧王文麗,行止坐臥都給她安排最好的,連吃飯都要徵求她的意見了。阿牛威脅手下:“她如果流產了,我就找你們算帳!把你們的手割下來,誰叫你們不好好伺候!”
那些隨從氣得鼻子都歪了,這真是攤上了一個祖宗,他們哪裡學過伺候人呢?還是個孕婦。
“媽的,真仳自己的孩子還上心!”那些私心裡都在罵。
更讓他們跌破眼鏡的是,阿牛煩不過,居然自己買了本照料孕婦的書鑽研了起來,看到了什麼就心血來潮地要求隨從去弄,也不管方便不方便。
所以這回要超難走的秘道出逃,還要帶上這個活祖宗,隨從自然不爽得要命,他們恨不得下毒把王文麗殺了,但又怕事情暴露後受到懲罰。揹着阿牛做事,阿牛如果知道了,那懲罰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手段很毒辣,所以手下都懼怕他。
阿牛吩咐略微收拾了一下就退房走人,往d市郊外而去,出城去時,專門從穿越農村進山的一條道,這裡沒有警察盤查,而且進山的路到了山裡就斷了,沒人想到這條路能出城。
阿牛吩咐一位沒進入警察視野的本地兄弟用一輛大面包送他們,到了山中路斷處,那人把麪包車開回去,阿牛如此尊貴的人逃命之時也只能步行了。沿着盤旋向上的羊腸小道,他們魚貫而入,把王文麗夾在中間。
王文麗城市出身,哪裡受過艱難困苦,此時又有身孕,幾ㄖ不能好好進食,身體虛弱。早期孕婦正是嗜睡的時候,而她連普通人的正常睡眠都不夠,此時迷迷糊糊地拖着沉重的雙腿走一步捱一步,癟着嘴想哭卻不敢,強忍着。
阿牛一臉難看地在隊伍中後走,爲了王文麗,隊伍先進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她依然跟不上的樣子。他一遍又一遍地瞪視她,王文麗根本不敢與他有目光對視,一幅受足了驚嚇的樣子。
這條路不寬,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一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環山上行,繞過了好幾個山頭,前路還是羣山漫漫。
從中午出發到現在,天快黑了,他們還在不停歇地走,中間王文麗乾嘔了幾次,只吐出清水。
山中天色黑得早些,阿牛着急,吩咐隊伍加快速度,得在天黑前找到一塊能勉強過夜之處,。
於是有兩個人在阿牛的眼色下,一邊一個拉着王文麗的胳膊往前快走,王文麗不敢反抗,只得被動跟着。走了十分鐘左右,王文麗突然呻吟着往下蹲,縱然被拖着,腳也邁不動了。
阿牛咒罵了一句,親自上去查看,王文麗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捲起右側褲腳,帶着口腔委屈萬般地低語:“腿抽筋。”
阿牛盯着那條肌膚潤澤白皙的腿,那裡在微微抽動,王雪晴用手緊緊按上去,痛苦地呻吟:“缺鈣!”她可憐兮兮地擡起頭來,今天上路之後,這是第一次與阿牛對視,阿牛的圓眼劍一般鋒利,目光中的責備不言而喻。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像帶着一隊婦產科醫護人員?還要給你備鈣?”阿牛冷笑。
一旁早就不耐煩的一位下屬很煩躁地吼:“老大,乾脆殺了她吧,帶着手仳帶着人方便多了,我們幾時這麼伺候過人?”
王文麗嚇得渾身一抖,立刻掙扎着站起來,艱難地試着往前邁:“我走,我走。別殺我。”那腿痙攣的痛楚使得她憔悴的臉變了形,額上冒着虛汗。
才一邁步就摔倒在地,她再也忍耐不住,壓抑地低泣着,一身的泥,還努力想爬起來,這情景又狼狽又辛酸。
阿牛就一直無言地那麼盯着地上蠕動的一團,也不回就下屬的建議。好幾個男人就那麼圍着看這個孕婦,除了阿牛,各個都目光中透出兇狠,時不時地觀察老大的眼色,恨不得拔出身上的槍結果了她。
王文麗更是以爲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限,怎麼也沒能料到她的人生是這樣的結局,是這樣的死法。
天色又暗了一些,秋天的山裡,雖然色彩絢爛,可是涼意已重,秋風吹過,寒冷加雜着懼怕,王文麗臉色蒼白,連牙齒都抖個不住。
經過了三分鐘左右的寂靜,突然阿牛暴發似的吼道:“靠!我受夠了!”
王文麗眼神空洞地擡頭看他,以爲這是死神的信號,阿牛卻突然高大的身軀往下一蹲,背朝着王文麗,喝道:“上來!”每一個人都被他這一令人意外的舉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