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上邪將佟文邈扔在冰冷的街道上,霎時,佟文邈全身便能動了。
上邪轉身就走,佟文邈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跟上她的腳步。
上邪頭也不回地問:“你跟我走幹什麼?”
佟文邈的脣瓣緊緊的抿着,兩道劍眉豎起來,卻沒有說話,仍舊低着頭自顧自地跟在上邪身後。不料,上邪卻忽然停住腳步,微微側頭看向他。男子不妨,差點撞到上邪身上。
上邪挑眉,定定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眸子晶瑩閃亮,猶如微波粼粼的水面,實在是讓人忍不住一顆心怦怦亂跳,佟文邈終於還是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看向別處。
上邪道:“怎麼,你不打算跟隨你家城主大人盡忠於他了?難道你要跟着我?”這句話,實則是一句玩笑話,卻讓佟文邈聽後,內心狠狠一震。
他繼續抿着脣,如同一隻不會說話的木頭,安靜地杵在那裡。
上邪無語了。轉身繼續往家的方向走。佟文邈繼續跟在她的身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第一次,他竟是如此迷失了自己!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子,衣飾簡單,髮飾簡單,就連笑容也是很簡單的,就好像天上的藍天和白雲一樣,只需要一看,就什麼哪裡是藍天哪裡是白雲,只是如此簡單的她,卻又十足的魅力,讓他不自覺地跟着她一直走!
自己一定是得了失心瘋!佟文邈如此想着。
上邪忽然扭頭過來,笑嘻嘻地說:“跟我走,我家沒有肉給你吃,沒有好看的姑娘給你看哦!”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跟着自己,但是上邪對他卻並不反感!不過,當她想到大姐的時候,便驀然停住腳步,轉身看着他,問道:“你跟我走,不會是想把南宮北漠和南宮亂雪給找到吧?”
應該就是這樣的,像佟文邈這樣嚴肅、冰冷、辦事一絲不苟的男人,絕對不會頭昏腦脹不明所以地跟着她,他一定是爲了找到大姐和亂雪纔跟着自己的!這樣想着,上邪便眯起危險的眸子安靜地觀察他!
佟文邈愣了一下,他剛纔倒是沒有想到過這些,但是經上邪這麼一提醒,他便清醒過來了。也深覺自己剛纔應該是魔障了,纔會一直跟她走。
瞬間,伸手摸上自己腰間的長劍,男子全身迸發出森冷氣息,道:“你……得罪了城主大人,我當然要把你捉拿回去!”是的,一定要把她捉拿回去,否則城主會下令殺了自己!剛纔自己一直跟着她,一定就是潛意識裡想要這麼做的,只是他剛纔沒有意識到而已!
上邪笑了,盯着他道:“喲,還真是衷心得很,你跟了我這麼久,就想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取我性命?”微頓,續道:“虧我看着你還比較像一個好人呢,否則我也不會把你帶出城主府,你是傻呢還是傻呢或者是真的傻呢?”
“什麼意思?”佟文邈被她弄糊塗了。她把自己帶出城主府就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善良?
是的,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在城主府長大,長大之後,城主將他升爲府中的侍衛頭,這些年來,他一直恪盡職守,幾乎從來沒有瀆過職!這一生,就這樣風平浪靜地走過,他的世界中根本沒有善良和邪惡之分!
直到南宮上邪闖進他的世界裡,她帶着南宮北漠跑了,還帶來南宮亂雪將城主府弄得烏煙瘴氣,現在又把他扔出城主府,他跟着她走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亂了!
“什麼意思?”上邪說道:“就是這麼個意思,陸昌順爲非作歹,強搶民女,十惡不赦,你卻還爲他盡忠,當真是可笑!”上邪也沒有說服他的打算,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你如果還想要盡忠於他,助紂爲虐,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說着,她伸手右手,做出掐死他的動作!
聞言,佟文邈愣在原地,傻笨傻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城主身份尊貴,不管他做什麼,別人都不能反抗!若是反抗那就是大不敬!”
上邪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從小就在這樣的觀念下長大,當然不知道那些嫁給城主的女子是多麼心不甘情不願!而你居然還要把逃跑的女子抓回來,你也一樣可惡!”南宮上邪說着,便伸手去掐佟文邈的脖子,她是真的用了力氣的,但是佟文邈卻不閃不避。
漸漸的,佟文邈呼吸不上來了,臉色漲得潮紅,上邪這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連忙放開手,尷尬地輕咳兩聲,道:“我要回家了,你如果想帶我回城主府的話,我勸你還是別想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另外,兩天後我會去城主府收拾今晚擺下的爛攤子,到時候如果讓我再在那裡見到你,小心我閹了你!”
佟文邈的臉色一紅,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站在黑夜裡,看着南宮上邪漸漸走遠。
上邪是一路哼着小曲兒踩着輕快的步子回家的,她還記得當日說出門的時候,爹爹那不捨的、受傷的眼神,所以她不能離開家太久了!一直走到家門口,她才猛然想起南宮亂雪還在客棧裡等她!
上邪瞧瞧天色,估計現在去找她,她也已經睡下了,反正她不是人,又有法術傍身,應該不會出事的纔對。繼續往前走幾步,上邪又忽然想到一個十分、十分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現在南宮家已經揭不開鍋了,她應該買些糧食回來的。這樣想着,她的腳步便生生頓在原地,怎麼也邁不動了。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唉還是先去把糧食買回來吧,要不她現在回去,家裡又該多添一副碗筷,大娘又該因爲食糧的問題長吁短嘆了!
就在上邪前腳轉身剛走,身後便有人朝她衝了過來,速度之快,以至於上邪還沒有看清那人,那人的身影已經從自己面前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