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解剖室。
薛桐桐和Ben兩人穿着綠色的手術服,走了進去。
手術檯上擺放着一具已經經過初步清潔的女性屍體,正是朱雀集團第四起命案內的被害人。
“Ben,切斷房間光源,打開冷光燈!”薛桐桐給自己戴上了醫用口罩。
“是,頭兒……”隨着Ben的話音一落,整個檢查室內暗了下來,但是屍體上方的整體冷光反射燈打開,冷光從一個個圓形小燈泡上散發出來,灑在死者身上。
這樣的場景,和手術檯上的很不一樣。
冷光照射在死者慘白的面容上,看上去透露出一絲詭異。Ben瞅了一眼,也不由吸了口冷氣。
薛桐桐卻是破壞詭異氣氛地笑出聲來,眉眼間滿是笑意:“看來,我加入C區的法醫部真的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她從工具臺上拿起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在屍體的胸腔上要落刀,但是在落刀前,她對Ben認真地說道:“沒有一個人在死亡前,會希望自己死後的屍體被不是自己親人,愛人看到,甚至是要用刀去切開身體的!但是,這卻是我們要違背死者生前願望要做的,既然我們要做,就要真正做到我們能做的百分之百!”
聞言,Ben不由一怔,眼光落在薛桐桐戴上口罩的小臉上。
薛桐桐戴着口罩,Ben看不到她鼻子下方的部位,卻只能看到她的一雙杏眼。在黑框眼睛下,這雙杏眼內透露出來的是堅定,是認真,沒有一絲懼怕,也沒有一絲大意,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幫他們完成遺願!幫他們找出真正的兇手!不要讓我們所做的,沒有一點價值!”
說罷,薛桐桐就開始手腳麻利地切開了死者的胸腔部分。
“鑷子……”
“微型放大鏡。”
“二十倍放大。”
整個解剖工作持續了將近四個小時,薛桐桐和Ben才走出解剖室。
當薛桐桐走出解剖室,Fiona已經回到了辦公室裡。
薛桐桐累得直接坐在辦公座椅上,哇哇大叫起來:“餓,餓死了……現在都幾點了?”
Fiona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錶:“頭兒,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都這麼晚了!”薛桐桐一下子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不,不行……我得回家了!我家火火,還等着我接呢!”
薛桐桐撓了撓頭,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東西掃到自己的包包裡,又急忙忙地把工作證塞到包裡,對Ben和Fiona揮揮手:“解剖記錄都有了,明天早上記得給我交報告!我真的十萬火急,先走一步啊!”
薛桐桐拎着包,像風一般地衝出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內,只留下面面相覷的Ben和Fiona,這頭兒工作的時候還挺嚴謹的,這麼一下班,就有點凌亂了呢?
薛桐桐一路狂奔,奔到星火幼稚園門口。
果不其然,在夜幕中,薛桐桐就看到薛火火坐在門前的石頭小老虎的身上,嘴裡叼着根棒棒糖,冷冷的,酷酷的。
“火火……”薛桐桐大步跑過去,滿臉歉意:“對不起!媽咪遲到了!說好,來接你的!”
薛火火拿出口裡的棒棒糖,很淡定,酷酷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生氣:“我知道,媽咪肯定又碰到案子了!你每次碰到案子,基本上,什麼都能忘掉!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薛桐桐看着自家兒子酷酷的包子臉,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火火,不好意思嘛!爲了補償你,媽咪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薛桐桐跟在揹着小雙肩包的薛火火身後,笑得賊兮兮的。
薛火火的小短腿忽的停了下來,酷酷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我不想吃好吃的!如果媽咪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就給我找個爹地吧!”
“爹地……”薛桐桐一個意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什麼爹地?”
薛火火把嘴裡叼着的棒棒糖拿了出來,烏黑的大眼裡不自覺地添了幾絲冷冷的小情緒:“媽咪,你看看你,二十六歲,除了醫術什麼都不會。沒有生活的基本常識,不懂交往的人情倫常……作爲兒子的我,真的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所以,我特地幫你報名了S市的相親大會。所以,這週六,我會和你一起去!”
薛桐桐一聽,頓時有一種海扁薛火火的衝動。
但,誰知,薛火火卻是不依不饒地扯住薛桐桐的衣角,包子臉鼓鼓的:“媽咪,你就去看看嘛!大不了你不喜歡就算了……但是別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就我沒有!我很可憐的……”
薛桐桐看着火火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心裡一軟。
對啊!
大不了去了,說不喜歡就是了!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算做今天對你的補償!”
“說好了,騙人的人是小狗!”薛火火吮着棒棒糖,圓溜溜的大眼睛裡閃爍着光亮。
“嗯,嗯,知道啦!”
薛桐桐和薛火火吃飽喝足回家,秦潔還沒到家。
薛桐桐就知道秦潔肯定是因爲那起連環兇殺案,被上頭盯得緊,纔會徹夜不歸。恐怕,這朱雀集團再來這麼一起命案,秦潔就真的可以不用回家住了。
第二天,薛桐桐到重案組大樓,特地先去了秦潔的辦公室。
她買了三明治和鴛鴦奶茶帶給秦潔。
秦潔的眼圈很重,一張原本清秀的小臉,卻也漂亮水靈不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疲累不堪。一看到薛桐桐,她就馬上抱住薛桐桐,小臉垮了起來:“桐桐,上頭已經發話了……如果我們重案組在月底還查不到兇手,就全組挨批,全部換員!我看,這個兇手抓不到,我就不用回家了!”
抱怨完一通,秦潔又突然問道:“對了!桐桐,你們法醫這邊有沒有進展啊?”
薛桐桐想了想回答道:“死者是在前天,也就是晚上八點半左右遇害的。死者的致命傷,不是刀傷,而是肺部上的穿孔。換句話,雖然流血量很大,但是致命傷是肺部穿孔,活活窒息而亡。她的肺部上有一根直徑2cm的鋼針,兇手手段極其殘忍,這一點與之前三起命案的手法幾乎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