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左相的危言,梅賽德斯七世避而不談,笑道:“我的左相大人,對於邪公爵,你怎麼看?”
見梅賽德斯七世過於從容的神情,左相突然覺得眼前的陛下陌生了一點點,順着他的話,便道:“隨遇而安,隨性而爲,胸無大志,心地善良,若說做朋友,是不錯的一個人,若是用他,也很好控制。若……”
梅賽德斯七世彷彿沒聽左相所說,目光拉遠,語氣平淡的打斷左相的話:“他第一次出現,是在堪里斯沙漠,此前,本王尋不到他一點事蹟!彷彿憑空出現!他到底是哪裡人?你發覺他的獠牙以及黑得過於深邃的眼睛沒?衆神大陸有這種人種嗎?”
“他是神臨體,這點已經無需懷疑,但似乎不那麼簡單!艾薇兒公爵晉級聖祭祀,卻不肯說出永恆之塔上發生的事,只警告我們,必須恭敬的對待他,不能有傷害他的念頭,又是爲何?”
“他既不懂禮儀,又舉止粗俗,分明是下層之人,可短短几個月,他收颳了多少錢財?又把護衛治得服服帖帖,更讓卡諾都對他言聽計從!他真是下層之人?還有,他上次的傷,本王已經叫人查過,他被拉里?潘森一劍刺穿腰腹,致命之傷,我們去看他時,他僅僅只是虛弱!甚至本王懷疑,他根本是在給我們表現虛弱!”
“還有那頭厄運之獸!雖然是本王賜予他的未知蛋陰錯陽差孵化出來的,可九階魔獸即便是幼年期,也不是他所能擁有!那厄運之獸竟然不跑而跟隨於他,你不覺得奇怪?再者,本王命人遍查古籍,厄運之獸只會招來厄運,爲何他沒事?他還知道如何化解厄運,招來好運?本王竟然看不透他!”
梅賽德斯七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旁邊左相眯起眼,沉着聲道:“陛下的意思,是想除掉他?”
擁有了聖祭祀,李邪的“神臨體”的重要性對都鐸王朝來說,無疑弱了一些,而如此不清不楚的人,左相看來,大可不用,而不用,即可除去!
梅賽德斯七世搖了下頭:“不,左相忘了艾薇兒公爵的警告?這纔是本王最爲想不通的地方!聖祭祀已經算是超脫凡人的存在,儘管祭祀的攻擊力不足,但地位已足與本王比肩!艾薇兒公爵對王朝的衷心,還不需要懷疑,那麼,她的話,便更加需要在意!李邪是什麼身份,需要她的警告?左相,你想到什麼?”
見左相眼瞼收縮,梅賽德斯七世便詢問起來,左相皺着眉道:“艾薇兒公爵此前只與李邪見過一面,不歡而散,不存在舊識的可能!艾薇兒公爵出言警告,應該是永恆之塔上發生了什麼!當日的恐怖氣息,由於太遠,我們無法感知真切,但艾薇兒公爵即使再虔誠,也不可能連升三級,陛下也知道,是李邪的關係!我們都以爲李邪是神臨體,可以幫助艾薇兒公爵祈求神光降臨,但那天的神光,似乎多得不可思議!加上艾薇兒公爵竟然對陛下閉口不提當日之事,反而警告我們不能有傷害李邪的念頭,陛下,誰能讓聖祭祀禁口?李邪會不會不是神臨體?”
梅賽德斯七世忽然笑起來,泯了泯嘴脣,目光有些炙熱:“他是神降師!半神的存在!”
左相瞳孔一縮,彷彿不認識梅賽德斯七世一般,隨即欣慰的點頭,才說道:“衆神大陸所有十二階的存在,都統稱爲半神——超脫凡人的存在,在凡人面前幾乎不死不滅,不懼任何魔法鬥氣,尋常傷害立即復原,哪怕是致命傷,也短時間內復原,除非身體被毀滅殆盡!可以自身產生神光,也可以無限使用鬥氣或魔法,哪怕是不精通戰技與魔法的神降師,在凡人面前依舊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說到此,左相臉上難得激動起來:“假如他真是神降師,此次五國來訪,最好讓他搞得五國舉兵!讓他內疚而不得不坐鎮都鐸!半神坐鎮,五國絕不敢動!都鐸成就帝國霸業指日可待!此招驚險萬分,豪賭生死,但不失爲高招!不過,在此之前,需確定一下他是否真的是半神!”
梅賽德斯七世苦笑一番:“左相高估本王了,其實,剛剛跟你一番說話,本王才意識到他可能是神降師,半神的存在!此前只是覺得他過於神秘!”
“此前不知?那陛下爲何?”
“一種感覺,奇怪的感覺,彷彿他能爲都鐸王朝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運!”
“什麼?”左相眉毛抽搐,臉上有些憤怒,聲線也有些不敬:“陛下,你可是將王朝當成兒戲!”
“左相莫生氣。”梅賽德斯七世並沒因左相的質問而生氣,笑道:“也不是一味的感覺。我已經讓埃爾負責所有事務,埃爾熟知禮儀,做事細心穩重,除了地位稍低,其他都可堪大任,必要時,可直接越過邪公爵,這是密令,本王怎敢拿王朝當兒戲,實則已經安排得萬無一失。”
左相臉色回覆平靜,點了下頭:“埃爾一旁協助,的確可以顧慮周全,加上此道密令,邪公爵也不會搞出什麼大簍子。如此一來,邪公爵若非神降師,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五國使團此次來,必然帶了大量物資收買人心,我們的邪公爵,他們想收買,恐怕難咯。”
“我們的邪公爵貌似十分貪財,看起來很容易收買,不過,五國使團可以收買別人,要收買我們的邪公爵……”梅賽德斯七世忍俊不禁:“本王相信,我們的邪公爵會告訴外國使團,他喜歡把收買說成收刮!”
“是啊……”左相眼中難得出現佩服的眼神:“受一次傷,收颳了六百萬金,一次宮廷宴會,收颳了一千萬金!”
“親愛的左相,別感慨了,我們的邪公爵現在在哪?該試試他是不是神降師了!”
邪公爵在哪?
這貨正哼着小調朝永恆之塔上走去,找他的艾薇兒公爵呢!
艾薇兒公爵躲在永恆之塔人拒不見人,如今一個月的期限也就剩下兩天,前面些天,李邪爲了忽悠王朝貴族給厄運之獸表達心意,沒空過來,現在,終於是什麼都收得盆滿鉢滿,也無其他事,可就得好好把握這剩下的兩天時間了!
作爲祭祀院副院長,李邪上永恆之塔是最爲暢通無阻的,一個人走着長長的臺階,這廝哼着歌曲突然停下來,忍不住就笑道:“永恆之塔就我跟夢娜,嘖嘖,她又以爲我是神降師,對我言聽計從!眠大師在上,我現在在想那種事,會不會太邪惡了?嘿嘿……”
帶着邪笑,李邪登上永恆之塔塔頂,這一次,李邪可是千辛萬苦以一萬瓶美酒的代價才讓喵喵不跟着,他可得好好珍惜這兩天時間,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他還真是用千金買的!
艾薇兒公爵便跪在生命之池,在李邪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水池中,面對着那一具普通的雕像祈禱。
“我的夢娜,秋天了,你這樣跪冷不冷啊!”李邪連忙跑下去,故意濺起水花,可惜,艾薇兒公爵身上穿得是白色的布袍,並非此前的透明裝,溼了水也僅僅是加深一點顏色,並不能透視,否則,李某人又得噴鼻血了。
“殿下,您怎麼來了?”艾薇兒公爵被李邪扶起來,衝着李邪微微一笑,皮膚上淡淡的熒光,頓時讓李邪看得癡了,光天化日,卻奪不去艾薇兒公爵在李邪眼中的光彩。
“來。”李邪將艾薇兒公爵拉到水池邊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長條椅子,這是李邪想到永恆之塔上什麼也沒有,特別準備的,空間戒指中還有不少的傢俬,如今,他可是十隻手指有八隻帶着空間戒指!簡直是一個移動倉庫!
之所以拿出長條椅,目的也簡單,可以依偎而坐嘛!
拉着艾薇兒公爵坐下,李邪的手在艾薇兒公爵膝蓋上輕柔的捏了捏,關切道:“我親愛的夢娜,膝蓋疼不疼?這裡又沒人,你幹嘛還跪着。”
艾薇兒公爵並不介意李邪親暱的舉動,也許在她看來,擁有大陸最美好最純淨的心靈的神降師,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生命女神的旨意,哪怕這種親暱的動作,甚至有稍顯過份的揩油行徑,僅僅是出於李邪的大愛與關懷!
艾薇兒公爵微笑着道:“不疼,每天祈禱都習慣了。”
“哎,可憐,你就不懂說一套做一套,這邊說祈禱,那邊偷偷出去玩?”對於這種信徒,李邪暫時也不能太過於改變她的一些行爲,比如每天做這種在李邪看來毫無用處的祈禱,但卻已經成了艾薇兒公爵的習慣了,一時半會是難以改變的。
李邪又拿出一張桌子,變魔術般的在桌子上擺滿了美食,還有兩瓶“蒂爾尼”酒,都鐸王朝最好的酒,入口順滑,甘香可口,且不嗆喉,即使沒喝過酒的人也能喝上兩杯,不過,這酒後勁很足,喝着喝着就醉了!
選這酒,還是卡諾的建議下用的!用卡諾的話說:“公爵大人,與女孩子喝酒,最好就是用蒂爾尼!女孩子通常不會拒絕這種如紅寶石般迷人的美酒,因而她們往往會喝多兩杯,帶着朦朧的醉意,就是浪漫的開始。”
酒很醇,顯然,李邪的心思不那麼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