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染痕站在桂花樹下,遠遠看見花窗內,夜雪正拿着一根蘿蔔似乎在雕刻着什麼,不覺來了興趣,玩世不恭的笑臉上掠過狡黠,放輕腳步,悄悄向夜雪靠近,打算嚇她一嚇。
誰知,樂正染痕剛剛靠近,夜雪清冷的聲音便淡淡說道:“你來的正是時候。”
樂正染痕的興致不免被掃了幾分,玩世不恭的笑臉有些沒趣,道:“你看都沒看我一眼,怎知是我?”
夜雪將手中的蘿蔔與圖紙對照了一下,不經意道:“你身上有惜舞姑娘的丁香氣味。”
樂正染痕有些驚訝,下意識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香囊,嘿嘿笑着掩飾尷尬,道:“小雪兒,你在做什麼,這麼用心。”
夜雪一邊在蘿蔔上又加了幾刀,一邊淡然道:“在做印章。”
樂正染痕湊到窗口,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只見夜雪書桌上放了幾塊蘿蔔,旁邊還有一些碎屑,除此外還有一張紙,紙上有幾枚印章的圖案,越發不解道:“用蘿蔔做印章?”
夜雪又將手中的蘿蔔與紙上的圖案對照了一下,道:“做好了,”說着便蘸了硃砂印尼,小心的在空白紙上按了幾下,確認無誤,才蓋在一封信件上。
夜雪拿起信件細細看了一遍,清冷的鳳眸中閃過滿意,待到印章幹了,便摺疊起來,又打開,再摺疊起來,再打開,如此幾次之後,信件便有了些舊的痕跡,然後又放進一個半舊的信封裡,遞給樂正染痕,道:“將這封信讓樂正青蓮發現,帶給公冶凌。”
樂正染痕放下夜雪剛纔雕刻的蘿蔔,接過信件,問道:“小雪兒,莫非這就是你想到的,爲樂正家洗脫嫌疑的方法?”
夜雪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淡然道:“不錯,這是一封公孫夫人寄給你的信件,裡面大體意思是說要從你這求一些紙,我記得,柯唯曾說過,你小時候在宮裡曾得到公孫夫人幾日的照料,所以你們之間有些來往也不足爲奇。”
樂正染痕想了半天,不羈的雙眸突然閃過明瞭,道:“你是要用這封信,將公冶凌的疑心轉移到公孫夫人身上……”想了想,又道,“卻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憑一封信,未免薄弱了些,而且,在宮裡,公孫夫人只是職責所在,根本稱不上照顧。”
夜雪清冷的鳳眸睨了他一眼,道:“所謂蛛絲馬跡,太明顯反而令人起疑,而且,別人並不知道你們的交情如何,”想了想,又道,“這叫做故佈疑陣,要查出真相,無論是誰,恐怕都要費一番周折。”
樂正染痕想了想,道:“小雪兒,你真是聰明,不,應該是心靈手巧,竟然用蘿蔔雕刻出的印章跟公孫夫人的私人印章一模一樣。”
夜雪隨手將剛剛雕刻出的印章毀了,淡淡道:“我不信你沒有想過這種辦法,或者說,你根本就是懶得去想,如果公冶凌敢對樂正家出手,身爲家主的你,不是正好有了藉口加入這場紛爭。”
“哎呀呀,小雪兒,話可不能亂說呀。”樂正染痕雖然口中這樣說着,那雙滿含不羈的眸子卻不覺深了幾分。
夜雪不去理他,收拾了桌上的工具便站了起來,誰知道一起身,眼前又募得一黑,夜雪忙扶住桌沿,才勉強沒有摔倒。
“小雪兒,你怎麼了?”公正染痕腳尖一點,利落的躍過窗臺進了房間,一把扶住夜雪,道,“你身體不舒服麼?”
夜雪靠在樂正染痕懷裡緩了好一會,那陣眩暈才漸漸過去,淡然道:“有些頭暈而已,想是坐的久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