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沐浴後,在若水的幫助下穿上那件繁瑣的天蠶羽衣,若水又自作主張給夜雪梳了未出閣的姑娘梳的雙垂髻,邊梳邊笑道:“小姐的劉海怎麼這樣長,是不是要修剪一下?”
夜雪鳳眸擡起,看着鏡子中已經齊耳的劉海,淡淡道:“我已經嫁人了,自然不用留劉海的。”
“啊?”若水親眼看見少主將夜雪抱下馬車,一路抱到房間,放在牀上,那種珍視溢於言表,她卻萬萬想不到,這傾城絕色的女子,竟是別人的妻子!
夜雪在鏡中看了一眼若水,淡然道:“很驚訝嗎?”
若水連忙搖了搖頭,拆開剛剛梳好的髮髻,道:“奴婢失儀了。”
若水熟練的爲夜雪梳了一個靈蛇髻,又將與天蠶羽衣配套的水晶髮飾一一爲夜雪佩戴上,因爲夜雪本就絕色,便沒有上妝,只用脣脂點了脣。
夜雪起身在銅鏡中看了看,這天蠶羽衣倒是合身,穿在身上也舒適輕盈,但這畢竟只是一件單衣,質地再怎麼好,恐怕也耐不住雪山的淒寒,誰知若水卻道:“怪不得少主要這件衣服給夫人……除了夫人,這世間恐怕再無人襯得起這件寶衣了。”
“寶衣?”
若水笑道:“是啊夫人,這衣服乃是用天山上喝冰泉長大的天蠶產的絲織成,實屬難得一見的寶物,最難得的是這衣服薄薄的一層,竟能抵禦雪山的淒寒,有多少人爲了得到一片天蠶絲綢而命喪天池的……”若水低下頭,又道:“奴婢失言了。”
夜雪知道這些有權有勢的大世家都有些珍寶,可這珍寶全都是用人命換來的,所以平日非常忌諱別人提起,所以若水纔會說自己失言,不覺挑了挑清冷的眉梢,轉身向外走着,淡然道:“你說的本就是事實。”
一打開房門,迎面吹來一陣寒風,饒是夜雪穿着天蠶羽衣,裸露在外面的肌膚還是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若水忙將一件白緞子的白狐狸毛斗篷披在夜雪身上,又小心的替夜雪拉好風帽,笑道:“雖然有這天蠶羽衣可以禦寒,卻還是要披件斗篷擋擋風的。”
夜雪鳳眸轉向門外,這是一處非常別緻的院落,院子裡種了幾株梅花,梅枝虯髯,梅花暗香,雪壓枝頭,別有一番賞心悅目的滋味。
梅枝下是一塊青石,那石頭時而嶙峋透鏤,時而圓潤乾淨,嶙峋處趣味盎然,圓潤時如玉生煙。
除此外還有一彎小橋,橋下流水結冰,橋上白玉護欄,人立橋上,仿若遺世獨立的謫仙……
夜雪鳳眸沉了沉,看着玉立橋上的齊無病,只見他含了一抹溫和的笑意,一雙暖眸與這冰天雪地的景色有些格格不入。
此時正值正午,雪山的陽光卻是白白的冷光,照在身上無一絲暖意,就在此時,夜雪便覺得齊無病身上,似乎有着比陽光更暖的東西……
夜雪將鳳眸從齊無病身上移開,轉向身邊的若水,問道:“這院子原本是誰住的?”
若水笑道:“這自然是少主的院子,少主命名小雅居,奴婢是少主身邊的貼身婢女,除了奴婢,還有若雨、若冰、若霜三個婢子。”
“雪兒。”兩人說話間,齊無病已經走到了夜雪身邊,溫和的聲音叫着夜雪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