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微言看着飄然而下的白雪,秀眉蹙着,這地兒夏天都下着雪,莫非還沒到麼?
她就知道百里無塵擺乎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有良心發現,改邪歸正的一天?
這個瘋了一樣的托盤,究竟要把他們帶到何處去啊?現在這外面,怎麼看怎麼像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還有那個百里俊南,平日裡看着挺精明的,怎麼被百里無塵一騙,他就這般當真呢?關鍵時刻掉鏈子,他也忒不靠譜了。
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噝——”窗口一股涼風猛地吹了進來,喻微言冷得倒抽了一口氣。
喻微言用手掌搓着自己的手臂,抱做一團,照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凍死的。
剛這樣想着,卻見追風對着自己扔過來一件裘皮大麾:“這是主子給你的,穿上吧。”
喻微言接住了大麾,那大麾是黑色的,很長,一看就是男子用的。
她打開大麾披了上去,身子骨瞬時不那麼涼了。
馬車繼續前行,一天過後,喻微言本來坐在馬車之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不知爲何,忽然就停了下來。
這些天,許是因着身體太差的緣故,只要搖晃兩下她就能睡着。
喻微言睜開眼眸,追風掀開車簾從外進來:“雪太厚了,馬車過不去了,我們要騎馬了。”
“騎馬?”喻微言只覺頭都大了,在百里俊南不怎麼精心的照顧下,她這麼弱小的身子骨怎麼能夠忍受馬兒的摧殘?
喻微言一臉菜色,不過,階下囚素來沒什麼發言權,於是乎,她被生生地拽上了一匹馬。
往日一翻就上的馬兒,而今卻覺得馬匹怎會如此高大,喻微言踩在雪地之上,望着朝外噴吐熱氣的馬兒,想着怎樣使出巧勁兒才能翻得上去。
結果,還沒思索出最佳路線的她,被追風直接一拎,甩上了馬背。
喻微言穩穩地抱住了馬背,好不容易方纔固定住身子,拉住繮繩之後對身旁已經翻身上馬的追風說道:“拜託你下次做事之前,先知會一聲。”
前些天因爲身體太差了,況且又想着自己只是一個犯人,所以也就收起了自己的臭脾氣,而今這人這般甩自己,若非自己抓住馬背,肯定又會從馬背上摔下去的,那她還不啃一口雪水啊?
喻微言的聲音有些冷,追風聞言愣了一下,他看着喻微言,劍眉蹙着,喻微言白了他一眼之後,雙腿夾了夾馬腹轉頭離開,一旦轉頭,卻發現百里俊南正凝着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百里俊南看着喻微言,似乎隔着她看向了遠方,這個女子方纔說話的聲音真是像極了某人,只是聲音卻是不大一樣的。
喻微言瞧着百里俊南的模樣,心裡喊了一聲麻煩,方纔她沒注意,按照自己素來的習慣與口氣說了這麼一句,百里俊南是一個心思很縝密的人,他該不會因爲這句話而產生什麼懷疑吧?
如是想着,喻微言便對着百里俊南揚起了一抹純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