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微言在聽見這個步驟時,就覺頭大,這個世上這般成婚的人怕是隻有她了吧?
哪個女子出嫁不是從孃家嫁出去的?
而她呢?成婚前夜睡在夫家,花轎從夫家擡出去孃家晃一下又返回夫家。
說到底,造成這一切不都是喻長青麼?
若非他待自己這般不好,自己又怎會連個孃家都沒有呢?
寅時正,喻微言被翠紅叫了起來,翠紅伺候她坐在了銅鏡前,爲她梳妝。
翠紅拿着手中的木梳,有些猶豫,喻微言瞧出了翠紅的想法,說道:“你梳吧。”
“是,”翠紅拿着木梳爲喻微言梳起頭髮來,她一面梳頭一面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十梳梳到夫妻兩老到白頭……”
喻微言聽着這段話,不禁微微低下了頭,若是按照古代成親的禮儀來講,這個梳髮的儀式是非常重要的,一般情況下,是自己的母親來梳髮。
她的母親早已瘋了,又怎麼可能再來爲她梳髮呢?
梳好發後,翠紅又抹了些髮蠟開始盤發,翠紅有着一雙巧手,將喻微言這滿頭烏絲盤得十分漂亮。
盤發完成,翠紅將那鳳冠戴在了喻微言的頭上。
梳妝完畢之後,翠紅又拿了一個蘋果給喻微言,叮囑道:“小姐,一會兒上了花轎之後一定要將蘋果握好,千萬別掉了。”
“好的。”
翠紅扶着喻微言站立起來,打開房門之後卻見房門前站在幾個熟悉的人,隔着鳳冠前的珠簾,喻微言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們。
他們分別是喻子承,宮玉臣,夜幽昀,鬱衡與凌墨香,當然凌墨香的腳邊還站在一個矮小的白毛團,那是一身風塵僕僕的白羽。
“白羽。”喻微言盯着白羽,喚了一聲:“你何時回來的?”
白羽一個縱身朝着喻微言飛撲而去,當然,它的主要襲擊目的地仍舊是喻微言的胸。
喻微言眼眸一瞪伸手一把握住了白羽:“你鬧什麼?”因爲白羽的忽然襲胸,喻微言有些氣惱,出口的話語也微微發沉。
白羽襲胸宣告失敗,被喻微言握在手中耷拉着腦袋一副撞死的表情。
喻微言看着它那頹然的模樣,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這是出嫁,又不是發喪。”
“小姐,大喜的日子,您怎能說這般不吉利的話?”喻微言說完話後,其他人還未來得及說話時,卻聽翠紅竟是先嚷嚷出聲了。
喻微言撇了撇嘴,爾後攤開手掌,白羽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站在了她的手掌心上,它可憐兮兮地看着喻微言,白毛毛的臉上帶着悲傷之情,字字血淚地開始控訴喻微言的惡行:“言言,你真的好壞,將我指使到地瞾國那麼遠的地方,就是爲了趁着這個空檔嫁給無塵麼?嗚嗚……我好傷心,人家爲你奔波勞累,回來之後居然聽見的是你要嫁人的噩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它的聲音哀慼無比,直聽得凌墨香雞皮疙瘩起了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