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傾柔心中百轉千回,雪傾城則是垂眸看向他處,姐妹二人心思各異地相攜離去。
逐日徑自入了院落,進去之後便見雪無涯的侍衛譚綜立在房門入口。
瞧見譚綜,逐日上前頷首道:“譚總管,我想見一見我家主子。”
譚綜瞧見逐日時,面泛難色:“逐日侍衛,聖祖他吩咐了誰都不見,你還是趕快離去吧。”
“不,我家主子性命攸關,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譚綜還想再說些什麼,豈料,卻聽雪無涯低沉的聲音從房中傳了出來:“讓他進來。”
逐日聽後,眸色一亮,爾後朝譚綜點了一下頭後便掀袍入了雪無涯的房間。
進了房間之後,譚綜關上了房門。
逐日本以爲入了房間之後就能瞧見雪無涯,然而,進去之後,四處一望,根本沒有發現雪無涯的身影。
“聖祖……”逐日開口想要詢問,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覺一陣勁風橫掃過來,胸口遭受重擊,胸腔似要破裂一般。
那罡勁極其猛烈,逐日受此一創,身子在屋中翻騰起來,最終被打落至一個角落狠狠地撞擊在了牆面之上。
“唔……”逐日只覺喉頭翻涌,一股血腥之味霎時傳來,他摔倒在地,捂住胸口,掙扎着想要起身。
他視線平移,在半跪半起時,卻是掃到了一方衣襬,那是一方黑色的衣襬,衣襬之上有淡淡浮起的雲紋圖飾,袍擺之邊用銀色的絲線滾了邊。
逐日緩緩朝上看去,當他瞧見面前之人時,吱唔道:“聖祖。”
雪無涯身穿一襲黑色的衣袍,一頭銀髮從旁挑起兩縷系在身後,雪一般的髮絲與黑色的衣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星眉朗目,臉部輪廓剛硬,已經年逾四十的他,看着竟與三十歲的人並無二致,如若不是他那頭銀髮,人們興許還以爲他只是一個青年男子呢。
聽見逐日喚他,雪無涯並未應聲,只是手心聚力,一個猛扯,將逐日整個人從地上吸了起來,他手掌打開,逐日的頸部瞬時卡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雪無涯眸色犀利,手上力道強勁,猛地一縮,低聲道:“你雖不是太虛聖境的侍衛,但是,讓你家主子受到如此重的傷,你就該死!”
他的手勁十分之大,卡得逐日半分進氣都沒有,臉頰瞬時憋成了絳紫色,他想要說話,但是卻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因爲出氣不暢,他眼眸充血,看出去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但是,即便模糊,他也能清晰地辨認出雪無涯此刻的眼神,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抹隱藏而下的悲慟與擔憂。
這樣的雪無涯是他從未曾見過的,以前即便主子受傷,雪無涯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從不泄露自己的感情,而今他居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主子恐怕凶多吉少。
主子受了傷,他比誰都難過,死又何懼?
但是,他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要見到主子好起來之後才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