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鈴鈴聽到這話,還以爲明鳳舞就在爲自己開脫。再聯想到自己對付她的歹毒手段,不禁又羞又慚,真心實意徹底悔過。她帶着哭腔說道:“明小姐,我真是對不起你。我明明想陷害你,你卻依舊如此寬宏大量,我……”
“打住,我可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尋找真兇。如果真有人藉機暗算我,我就算把你殺了,將來那人依舊會下手。”
明鳳舞冷淡地堵住了傅鈴鈴的話,然後向那名一臉不服氣的弟子問道:“你仔細回想一下,前來山谷的途中,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
那名弟子原本不以爲然,但聽到明鳳舞那句“依舊會下手”,卻是害怕得面色一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後面再度捲入風波、甚至被殺人滅口的他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賭。
苦思冥想一番,末了,他說道:“剛剛走到白玉長道時,有個青年攔住我問了路。我給他指明瞭方向以後,他的手在我肩膀拍了拍。從我相信了那賤人的謊話,一直到走進山谷,就只遇上過那麼一個人。如果說有異樣的話,肯定也是出在他的身上。”
這處山谷的入口需要拐一個大彎,走一段坡路才能看到。除非來過的人,就連白天也很難有弟子注意到。更別說現在是夜晚,各門各派的弟子們都忙着回下榻處休息。所以,縱使這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也沒人過來好奇地一探究竟。
按理說,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這裡應該再沒有外人。但聽這名弟子說到自己出來後遇上了一名青年的時候,山谷外圍的某棵大樹上,卻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那人本就緊張之極,意識到自己發出了動靜,頓時全身一僵。一時不知是該逃走,還是繼續蟄伏,靜觀其變。
但因爲明鳳舞等人都在專心分析那弟子所說的話,加上夜風忽大忽小,從山谷間的樹林吹過去,發出潮水一般的起伏聲,掩蓋了這動靜。
等待片刻,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剛纔弄出的動靜,那人才悄然鬆了口氣。
他對自己的一切安排很有信心,自信絕不會被明鳳舞看穿。所以,他又繼續等了下去,想看看這君笨蛋是怎麼分析這件事的。
下方,明鳳舞聽罷那名弟子說,入谷之前曾有人拍過他的肩膀,她立即在指間點亮一簇火焰,送到飛鶴面前,說道:“這位師弟,請你幫忙看看,他的肩膀上有沒有傷痕。”
精通藥物的皇甫璃立即反應過來,說道:“不錯。毒藥無非是通過呼吸、食物、皮膚這三個渠道進入身體。如果他身上有傷的話,說明是那人動了手腳!”
不等他分析完,那名越想越後怕的弟子已經脫完了上衣。傅鈴鈴驚叫一聲,立即扭過頭去。明鳳舞則是泰然自若,催促飛鶴道:“你快檢查。”
飛鶴應了一聲,心說這位明小姐還真有醫者風範,遇到與藥物有關之事,眼中沒有男女,只有結果,倒是很適合做藥王閣的主母。如果少主能如願娶她進門就好了。
感慨歸感慨,他手上半點沒誤事。利落地檢查完畢,飛鶴俊逸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驚喜:“真的有傷口!雖然只是淺淺一點,但邊緣發黑,毛孔比周圍稍大,應該是用毒針、或者蠍子尖一類的毒物刺中的。”
明鳳舞問道:“能看得出這毒發作後會有什麼症狀嗎?”
飛鶴雖然名義上是皇甫璃的護衛,實際上卻同他的師弟差不多。從小除了練武,也有學習分辨各種良藥毒藥的特性。當下控方證人一番,又詢問了那弟子幾句發作情況,說道:“這種毒裡有一昧逢醉草,摻有這一昧藥的毒,通常都是喝過酒後纔會引發毒性。所以,剛纔明小姐你說得沒錯,那綠桔花酒裡沒有毒,只不過是一昧藥引,用來誘發真正的毒藥罷了。如果沒有精通藥性的人在,他死之後,別人一定會以爲,是酒裡的毒害死了他。”
話音
方落,那名弟子頓時嚇得半死,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神醫師弟,這母還會發作嗎?你能不能再救救我?”
“放心,剛纔明小姐及時餵了你清水,又幫你催吐,毒液已經清得差不多了。而且,我們少主給你服下的藥物,是藥王閣的解毒聖丹,只要不是絕世奇毒,普通毒物全都能解。這針孔上留下的黑漬,你回去後隨便找一昧清涼解毒的草藥煎水,擦洗一番就消掉了。”
“什麼?你們居然是藥王閣的人!多謝少主,多謝師弟!更要多謝明小姐!”藥王閣的丹藥靈驗無比,天下皆知。一聽是他們的少主救了自己,那名弟子顧慮全消,歡天喜地地道謝。
只是,明鳳舞卻沒有心情聽他的感謝,徑自沉思道:“他被一個男弟子拍了肩膀,而傅鈴鈴則被一名男弟子告知,綠桔花瓣可以讓人亂性。這世上沒有偶然的巧合,這兩個人,絕對是同一個!你們還記得他是什麼模樣,穿的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服飾嗎?”
聽罷她的分析,那名男弟子和傅鈴鈴回憶了一番,末了,卻是一起失望地搖頭。
男弟子說道:“當時我急着來山谷,而且他背對光線向着我,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臉,也不記得他的衣着了。”
傅鈴鈴也搖着頭說道:“他撞到我時,沒有穿外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我也沒有問他的姓名和門派,不過,他告訴我他曾與一位師姐相好。而那位師姐先是與別門的弟子相戀,發現情人出軌之後,一氣之下又嫁給了同門的另一名弟子。符合這些事項的人肯定絕無僅有,向各個門派的弟子打聽一番,說不定就能問出下落了。”
話音未落,明鳳舞尚未開口,飛鶴先瞪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笨蛋!既然綠桔花瓣兌酒有亂性之效的說法是假的,那麼這個故事肯定也是假的,所謂的師姐所謂的男人,不過是他編出來騙你上當的謊話罷了。你居然連這也分辨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