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寒哲卻含稅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似的,生死關頭,剎那之間,他的魂魄驀然光芒暴漲,逼得曜君不得不閉了一下眼睛。
趁這眨眼即逝的功夫,他們的魂魄雙雙消失在一片狼籍的婚宴。
但魂魄與神劍對抗,畢竟是前者吃虧。兩個人的魂魄,仍是被劍風傷到了。
明鳳舞看到,遁走之後,屬於鳳兮的火紅魂魄,被寒哲以最後一點殘力,送到叫做地球的那個小千秘境棲息修養,在漫長的歲月中,緩慢地吸收着靈力,一點一點修復了劍風造成的傷害。
而寒哲的魂魄,卻因爲力量不濟,無法與她一道前往。只得禁閉一般,留在天道靈舟內。
這一留,便是將幾千年。直到寒哲的力量也慢慢恢復,並且機緣巧合,才暫時脫離了天道靈舟,得以轉世。
但靈舟不像小千秘境,自成洞天,充斥靈力。寒哲雖然大體修復完畢,但魂魄與身體,仍不能融合。在出生之後,魂魄再度被靈舟帶走,只留下宛如植物人一般的身體。
看到這裡,明鳳舞的憤怒達到了頂峰!
曜君一個念頭,便害得他們受了數千年的苦!實在罪無可赦!
她幾乎想改變計劃,立即脫離記憶靈球,衝回去找曜君算賬,但,記憶卻仍在繼續。
再度轉換場景,誅殺了“心魔”,順利升境的曜君已然繼位。
他身處以巨龍爲柱的宮宇中,坐在以純金鑄成的華麗皇位上,接受羣臣朝拜,表情倨傲,志得意滿。
“寒哲與鳳兮勾結妖魔,意圖攻陷無色空境。朕雖痛心疾首,卻也不得不大義滅親,將之斬殺。”
他說這話時,表情篤定,似乎真的確認這兩人在謀反。
臣子們俯首稱是,稱頌皇帝的英明神武。
唯有與寒哲、鳳兮交好的丹嫣,神情始終帶着質疑。她不相信,那兩個人會是叛徒。
終於,她忍不住表面徵詢,實則試探道:
“陛下,您爲何不將魔域一起消滅?”
既然有反心,那不是該連首腦帶士卒一起消滅乾淨麼?
曜君沉默了一下,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件事情上,那兩人是主謀,妖魔們只是受到脅迫的從犯罷了,可以從輕發落。”
臣子們又開始歌頌新帝的仁慈心腸。但丹嫣卻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握緊了拳頭:這是陷害!可是她能說什麼?難道她要爲了兩個已經死去的朋友,對抗喜歡的人麼?
輕輕嘆息一聲,丹嫣沉默了。她知道,這一刻開始,知情不報的她也是共犯。和曜君一起,共同承擔起那兩個無辜之人的血債。
“心魔”已除,皇位已得,一切看似完美。但想到那兩個逃走的靈魂,曜君卻又開始不安。
這時,“金絲”出現在他面前,聲稱自己乃是從星元大陸所誕的玉心石猴,機緣巧合,在大洪水時順着星河來到無色空境。願意爲至高之皇分憂。
曜君的心事,自然不可能告訴神裔古族的同族們。這隻小石猴,便成了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他並不怕它對別人胡說,因爲他有力量,可以隨時抹殺它。
但他沒想到,這樣一隻小小石猴,居然有蠱惑人心、迷惑操縱之能。趁着某個機會,它居然盜走了紫神玄光劍!
被捉包時,“金絲”毫不畏懼,徑自桀桀怪笑:“你們不是好奇,邪魔是從何處誕生的麼?其實它們是我的一部分,從孕育我的玉石岩心,生化而來。相當於我的徒子徒孫。我本來指望依靠它們佔領無色空境,可惜卻被你們下令剿殺完畢,迄今只剩下兩隻,被關在監獄中苟延殘喘。”
“你想做什麼?”曜君連眉都沒皺一下。因爲他知道,這隻小猴子並非他的對手。
孰料,石猴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方寸大亂:“嘿嘿,你以爲,促使你下定決心,親手殺死弟弟和你愛慕女人的那些所謂謀反的證據,是從哪裡來的?都是我讓別人僞造的!都是僞證!
你內心深處的嫉恨、因無法破境而產生的怨恨、也都是我的傑作!雙管齊下,你果然如我所願,手染血腥,哈哈哈哈哈!”
曜君平靜的面孔,首度破碎。如夢初醒一般,他的懊悔一直從內心深處蔓延到面孔,絕望得讓人不敢多看。
石猴卻不肯放過,繼續打擊他:“你們破壞了我的計劃,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自相殘殺,不過是第一步而已。走向內亂、甚至走向滅亡,纔是我的最終目的!”
說話間,趁曜君方寸大亂,石猴猛地操縱新到手的紫神玄光劍,在空中輪轉一圈,呼嘯着刺向他的胸膛!
石猴的靈力,當然遠非曜君可以比擬。長袖一揮,他立即將神劍震飛出去。但卻因爲心神不定,被殘留的一縷劍風,襲到了頭部。未曾受傷,腦中卻像寒針入侵一樣,痛不可當。
神劍威力無窮,即使曜君也不能抵擋。他痛苦地捂住頭部,踉蹌着坐到地上。但在這之前,他沒有忘記給予石猴最後一擊,將它石頭質地的身體打得粉碎!
但頭痛之中的曜君卻是忘了,石猴天賦異稟,若不徹底打成齏粉,仍能活命。在他耽於痛苦之際,石猴緩慢而艱難地,重新將殘破的身軀披湊在了一起。
拼湊完之後,它試着活動了一下,發現雖能行動如初,力量卻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
它低低咒罵了一聲,剛想逃走,卻聽到曜君疑惑的聲音:“你是什麼東西?”
聞言,石猴一愣,隨即欣喜若狂!
身爲邪魔始祖,兼之天生擅長蠱惑人心,它一下子便猜出,曜君剛纔那一下傷到了記憶,不再記得它做過什麼!
這可是它的好機會!
一連串謊話,頓時草稿也不打地從石猴嘴巴里迸了出來:“陛下,您擔心寒哲與鳳兮的轉世再度作亂,所以命小人前往他們最有可能轉世的星元大陸,加以監察。一旦發現兩人轉世,立即抹殺!陛下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