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月默然肅立,面無表情的聽着。
孟舞卿眼角滑過一滴眼淚,她喘了口氣道“現在,我真的好輕鬆,我終於可以面對我的心了。長久以來,項王爺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幻影,後來得了妹妹的畫,那幻影便變成了一個美夢,機緣巧合下,我嫁給了王爺,我以爲我的美夢成真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美夢不知不覺間竟變成了噩夢。”
孟舞卿又頓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淌個不停。
“你們去吧,我想繼續做夢了。”她從衣襟裡拿出那張納蘭弘軒的畫像,“與其說我孟舞卿愛上了一個人,不如說我愛上了一個夢,夢中的他只屬於我一個人。妹妹,這個夢,就讓他完完整整的屬於我好吧,你們快走,我想我是要睡着了。”
洛明月鼻子一酸,忙別過了頭去。
納蘭弘軒走至其身前,很是憐憫的看了孟舞卿一眼,攬着洛明月離開了。
待出了汀芳閣,洛明月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王爺,王爺!是我害了姐姐,是我害了她!”洛明月攥着納蘭弘軒的衣衫,一點點滑了下去。
“明月。”納蘭弘軒扶着她癱軟下去的身體,“這事,怪不得你。”
“不不!”洛明月抖着納蘭弘軒的衣袍,“你不知道,那個夢,那個夢是我給她織就的!王爺,那副畫像,是我畫的!”
納蘭弘軒強行將洛明月從地上拉起,打橫抱了起來道:“一副畫像而已,能有何用?她只是逃不過她的心魔。”
納蘭弘軒帶着洛明月走了,可是孟舞卿自己還在這裡。
本極可能弄得項王府人仰馬翻的一件事,居然就這麼收尾了。
關於孟舞卿自導自演的這一切,王府內流傳着衆多說法,有說鬼迷心竅的,有說陰謀敗露的,卻沒有人去惋憐那一顆癡心。
究竟一切爲何變成了這樣?洛明月也不知道,她被強大的愧疚感包圍着,總覺得是自己害了孟舞卿。
汀芳閣內一下子沉寂了下來,連同當日發生的一切都因洛明月的命令不再令人提起,但是不提起,不代表人們想不起。
這一日,洛明月帶着宮中的太醫來到汀芳閣,她與孟舞卿也有幾天不曾相見了,她本想向孟舞卿笑笑的,可是孟舞卿卻一直閉着眼睛,不知是否是睡着了。
“姐姐昨日不曾安眠麼?怎麼天這麼亮了,還睡着。”洛明月向新撥來伺候的蓮心問道。
蓮心一雙手黑黑的,想必是陶製草藥時所染,“公主她公主她近日來一直是這樣,給水水不喝,給飯飯不吃,藥膳也從不用。一日裡總是睡着,偶爾醒來便喃喃自語,奴婢也聽不清公主在說什麼。”
洛明月端起碗藥膳聞了聞,復又放下道:“下去吧。”
“是。”
太醫仍給孟舞卿診脈,洛明月則坐在一邊等着,一顆心虛虛飄飄的,沒個去處。
半晌過後,太醫擰着的眉毛終於鬆開,洛明月忙起身問道:“太醫,怎麼樣?姐姐的身子,可有大礙。”
(本章完)